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4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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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沈逢程。”大胡子盯着沈昭禾,此时他脸上已经是没了半分笑意,“杀了无数南岐人,更是杀害我们父亲的仇人。”

说着,他缓缓取出弓搭上箭对着沈昭禾的方向,“我们兄弟没有机会手刃仇人,但上天眷顾,给了我们这个亲手杀了仇人之女的机会,也算是抚慰了父亲在天之灵。”

沈昭禾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没来得及去想他们为何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是知道万俟菱很快就会回来也敢对自个动手,那双脚也如同是黏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按理来说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是不应当还会对死亡如此恐惧,可此刻,她眼睁睁看着那支箭破空而来,心头的恐惧早已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片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意外的睁眼,看见距离自己不过两步的位置上横竖躺着两支箭,一支是直至冲着她来的,另一支从右边射过来,方向和力度都刚刚好将那两兄弟的箭挡下。

沈昭禾心头一喜,想着莫不是万俟菱终于回来了,可再转头往右边瞧去看见的却是万俟砚的那匹黑马,沈昭禾顿了顿,目光在往上挪了挪,果然瞧见了万俟砚。

万俟砚的目光也放在她身上,“阿菱带你来的?”

沈昭禾连忙点点头,思索片刻又摇摇头,开口道:“我自己也想来。”

万俟砚皱眉,可最终也没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骑着马走到沈昭禾身边,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可是……”沈昭禾有些犹豫,“阿菱让我在这等着,若是待会她回来了见我不在了岂不是得着急?”

虽然沈昭禾也不知道万俟菱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总归……会有回来的时候吧。

万俟砚直接探手将她捞上马,在她耳边道:“不管她。”

第058章

身后, 那两个南岐男子脸色都极为难看,那高瘦男子眼看他们就要离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殿下, 为何护着这个大齐女子?”

万俟砚回头看向那人, 嘴角勾起的笑意有些嘲讽, “你口中的大齐女子,亦是南岐的世子妃。”

“可她是沈逢程的女儿。”大胡子咬着牙看向沈昭禾, “旁的大齐人我们可以放过, 可沈逢程的女儿难道不该死吗?”

沈昭禾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发颤。

南岐人都厌恶沈逢程, 厌恶她这个沈逢程的女儿是她一早便知道的事, 可她不知道万俟砚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

万一这两个人真的说服了万俟砚,那自个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想到这儿,她额头不自觉的冒出些冷汗来,心底无比煎熬。

却听万俟砚冷笑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应当在战场上同他一教高下,而不是盯着他的妻女不放。”

这话将那两人说得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头大概都是不服气的, 可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确实, 若是他们真的有这般能力,又如此怨恨沈逢程, 可不就应当在战场上取他头颅, 跑到这儿来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叫嚣, 实在叫人笑话。

沈昭禾亦是没想到万俟砚会这样说, 后来那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沈昭禾心里还一直在想着他方才所说的那话。

甚至有些想问问他真的这样想,还是因为她还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方才护着她。

话到了嘴边,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问出来。

有些事……她作为一个苟且偷生之人,还是不应当知道得那么清楚的好。

万俟砚调转了马头,往狩猎场的外头走去,“我先将你送回去。”

沈昭禾点点头,“谢谢你。”

万俟砚低头看她一眼,好似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未曾说出口,只是带着人往回走。

路途中,二人皆是未有主动开口挑起话题,沈昭禾百无聊赖之下悄悄低头瞧了一眼他挂在马匹一侧的猎物框,原以为应当是满满当当的装了一筐,可不曾想里头空空如也,连最容易猎到的野鸡野兔都没有,顿时有些意外。

难道他的箭术竟是还不如他的妹妹?

正想着,万俟砚忽地拉紧缰绳,神色也警觉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放在身侧佩刀上面了。

沈昭禾正欲开口询问,却数支利箭从一处灌木丛中呼啸而来,她的身子顿时僵住,万俟砚的佩刀已然出鞘,分毫不差的将迎面而来的利箭尽数挡下,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羽箭又从其他方位破空而来,明显是要取他们性命。

万俟砚没有办法,只能骑马一边躲避羽箭,一边用佩刀格挡,沈昭禾没料到会遇上这样得情况,身边皆是利箭破空以及刀箭相碰的声响,让她也无法去思考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万俟砚本来还是想要强行将沈昭禾送出狩猎场的,可刚往那个方向跑了一段路就被数十黑衣人拦下去路,瞧见这些人的一瞬万俟砚很快变了脸色。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调转了马头,直直带着沈昭禾往狩猎场深处逃去。

毕竟是在逃命,万俟砚自然顾不上注意沈昭禾的脸色白得有些过分——她几乎是要吐出来了,不过她也知道如今情况不一般,所以死死咬着牙忍耐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风声停下,万俟砚也拉紧了缰绳,轻轻吁了口气,而后下了马,又朝沈昭禾伸出了手,“下来吧。”

沈昭禾正欲搭上他的手,却见那上面满是刺眼的鲜红,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受伤了?”

她以为他安然无恙,毕竟逃了这样久,他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万俟砚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道:“先下来吧,骑马太容易被发现了,这里头还有不少危险等着我们呢。”

这事来得比他想得要快,也要严重。

他还活着,那些人便不可能就此放弃。

沈昭禾反应过来,最后还是下了马。

万俟砚将目光放在那匹黑马上,没有任何犹豫拔出佩刀扎在马身上,黑马吃痛,疯了一般的嘶吼着离开了,沈昭禾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有些意外的转头去瞧他的神色,只见他眼神极为平静,没有分毫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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