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 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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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拽住他的袖子,含泪再次道,“求你了。”

她忍着性子,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都给贺兰粼看,希望可以赢得他的一丝怜悯。李大仁不明不白地死了,李温直这几日一定快要崩溃了,她一定得去看看她。

贺兰粼沉吟片刻,见她抱着他的腰哭,哭得那样可怜,本来冷硬的心肠微微一软。

他道,“最后一次。”

于是马车中途改道,来到了扶桑镇。

因为前几日的那场灾祸,扶桑镇现在并不景气,处处皆是一片萧条。屹立在镇口的李氏武馆,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冬日寒风之中,无限凄凉。

李温直连同李氏武馆的其他人一起,都穿上了一袭白色的丧服,正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度日。

申姜下了马车,径直找到了李温直。这才短短几日不见,李温直似全然失去了活气一般,白衣缟素,发髻间上也戴了一朵白花。

她虽还未与李大仁成亲,心底却早已把李大仁当成夫婿。头上这朵白花,也是为李大仁而簪的。

李温直见了申姜,沉闷的瞳孔中多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亮色,欲语还休,最终还是哭了出来。申姜知她心中难过,将她紧紧地抱住,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听她哭。

隔了一会儿,李温直才哽咽着问她,“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申姜轻瞥了眼身后的贺兰粼。

李温直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想她二人算计了这么大一场,最终还是徒然无功,甚至害死了大仁哥,思之真是让人灰心丧气。

申姜长长地叹了口气,安慰李温直道,“你大仁哥是个好哥哥,不过终究,终究逝者已矣,还请你好好活着,节哀顺变。”

李温直猛然瞪着眼球,眼球中满是血丝。

“申姜,你知道大仁哥是怎么死的吗?”

申姜以为她伤心疯了,黯然道,“听说是以为一场火,是贺兰粼的意思。”

李温直红着眼尾,却沉沉摇摇头。

“不,不是贺兰粼,我知道是谁。”

她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青筋暴起,涌动着无比的狠意,似是要把谁一口咬碎。

“……是叶君撷,是他想要偷袭我们,大仁哥为了护我,才被炸成焦炭的!”

申姜一怔。

叶君撷?

她有些接受不了,“怎么……怎么会是他?你确定吗?”

李温直闭上眼睛,痛然说,“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我却不会。这几日路不病在我身边,我借着煎药的工夫,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是叶君撷引燃了那些炸药。申姜,他才是害死大仁哥的凶手,我若找到机会,一定要亲手了结他,替大仁哥报仇。即便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也顾不得了。”

申姜很难过,“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他现在已经在贺兰粼手里了。”

顿一顿,又说,“若真是他害死李大仁,我也会帮你杀他。只是他骗我说是贺兰粼杀了李大仁,这些话,我须得亲自问他。”

李温直咬牙道,“我也得亲自问他,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申姜骤然得知了这消息,心下烦恶不堪。她明明恳求叶君撷去救一救李大仁一家的,如今李温直却反而说他害死了李大仁,可是真的吗?

叶君撷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骗自己,难道就是为了嫁祸给贺兰粼?

两人正说着话,躺在床上的李壮忽然剧烈咳嗽。李温直大惊,连忙给父亲递水,帮他拍打后背。原来这几日一连串的重创已让李壮的身子不堪重负,缠绵病榻咳嗽不止,似是肺里得了毛病。

路不病虽为李壮请了大夫,也煎了药,作用却不是甚大。

再过几日,连路不病也要从扶桑镇撤走,这断壁残垣,真的就只剩下李温直一家居住了。

申姜见此,更加不是滋味。

她比任何时候都想留下来,陪着李温直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可贺兰粼却并不容她。

眼见一炷香的时间已过,申姜无可奈何,只得给李温直留下一些散碎的银两,回到了贺兰粼的面前。

二人上了马车,马蹄飞起,在落日中驶向了建林城的皇宫。

·

回到皇宫,申姜被单独安排在了一个小宫殿。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人也都是从前那些人。

申姜终于结束了逃亡的日子,她心中希望既失去,便困乏下来,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精神才稍稍恢复些。

枯居在皇宫中的不只有她,还有永安公主董昭昭。

董昭昭因为前几日助了申姜两人逃跑,受到了禁足十五日的惩罚。她本是金枝玉叶,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乍然被禁了足,简直比申姜还要委屈。

申姜心想,皇宫就这么大,若是再和董昭昭碰上面,免不得又是一番口角。最尴尬的是,她满心以为这辈子都会告别皇宫永远不再回来,如今却狼狈地被抓回来,实在不想再见故人,徒惹耻笑。

好在贺兰粼也并不让她出去。

因着上次的教训,他对她格外关怀,除了上朝批奏折,一有空就会来陪伴她,对之前的龌龊也不再提及,似也不再恨她。

申姜一整日一整日都懒洋洋的,除了吃东西就是睡觉,白天睡着,晚上也睡着,也不会再梦见贺兰粼。

直到那一天,她拉了被子刚要阖眼,贺兰粼就幽幽过来。

申姜假装没看见,也不拜见,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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