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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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送给喜花的那对翡翠耳环,不见了,显然,有人从喜花的耳朵上,硬生生地给拽走了。

因为力大,将喜花娇嫩的耳垂扯破了,鲜血留了一脖子。

不,那脖子上还有一条深深的口子,正在汩汩冒血。

喜花的一双圆眼睛,正惊恐地睁着。

她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郁娇眼眶一红。

“喜花啊,娘子啊,谁害的你——”阿福抱着自己的新婚娘子,嚎啕大哭着,“你醒醒啊,娘子——”

楚誉放下郁娇,匆忙走上前去探喜花的脉搏。

郁娇紧跟上前,皱眉看他,“楚誉,她怎样了?”

楚誉闭了闭眼,摇摇头,无声一叹。

脖子上的口子有半寸之深了,气管都断了,郁娇已料到,喜花不可能还活着。

“还有阿公阿婆呢?”郁娇抬头望向院中的屋子,门口,倒着一把椅子,和一个装菜的竹篮子。

晾晒在院中的一些野菜干,散了一地。

一条土黄色的家狗倒在地上,头已断在一旁。

郁娇心头更加的揪起。

她提裙要往屋里冲去,被楚誉拦着了,“我去看看,当心有埋伏,你站在这里好了。”

说着,他眸光一沉,往正屋走去。

“坏人不见了,坏人不见了。”灰宝蹲在郁娇的肩头,小声地嘀咕着。

郁娇蹲下身来,扶着阿福的肩头,“阿福——”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和楚誉,对于这家人来说,只是个陌生的过客,但是他们一家,对待他们却如亲人一般。

没想到,才半个时辰,家中已遭遇了不策。

是她和楚誉的仇家追来了,连累了他们一家,还是有人抢劫这对耳环,给他们一家惹来了祸事?

郁娇心头沉沉,不管哪样说,都是她连累了阿福一家。

楚誉进屋后,很快就出来了。

他朝郁娇摇摇头。

郁娇的心,更沉了。

“喜花,爷爷,奶奶?”阿福哭着哭着,想到了爷爷奶奶,放下喜花的尸体,往院中冲去。

“我也去看看。”郁娇叹道。

“我陪你进去,贼子不在屋里了,两老……”楚誉顿了顿,神色哀痛,“跟喜花的死法是一样的,都是断头一刀。”

“是一般的刀法,还是高手?”郁娇边走边问。

于刀法方面,楚誉是行家。

“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在霜月之下。”楚誉道。

“会是什么人?”

楚誉摇摇头,“不清楚。”虽然不清楚,但是,他在现场找到了一块刀鞘上掉下的铜饰品。

但他没跟郁娇说。

郁娇闭了闭眼,“是我害了他们。”

楚誉握着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娇娇,别这么想。这只是个意外。”

“这不是意外,楚誉!”她抬头看他,“如果只是意外,贼子就不会抢喜花的耳环了,那对耳环只值三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来说,三百两的饰品,只是廉价的物品,又怎会去抢?”

杀手们杀一人,都是几千两上万两的开价。

他们抢三百两的东西,传出去会掉了身价。

楚誉眯了下眼,“娇娇是说……”

郁娇叹了叹,“一定是冲我来的,是熟悉我的人,我的那对耳环,留下了线索。喜花喜欢不放手,对方就粗暴地去抢。”

楚誉看着郁娇,“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娇娇不怕害怕。”

郁娇冷笑,“我怕什么?我若找到那贼子,定要千刀万剐!”

两人进了正屋。

老妇人和老汉的尸体横在屋子中间,桌椅倒地,各种物品散了一地,一片狼藉,地上更是洒着斑斑血渍。

“爷爷,奶奶——”阿福哭哭这个,哭哭那个,一脸哀绝,“告诉我是谁,我替你们报仇!”

郁娇心头一酸,想上前去跟阿福说,被楚誉拦住了。

“阿福。”他道,“你想跟我走吗?”

阿福在哭。

楚誉走过去,蹲下身来扶着他的肩头问他,“杀你亲人的人,一定是个有势力的人,因为从现场来看,不像是简单的抢劫。”

阿福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割向脖子上的刀口,又深又齐整,那人一定刀法奇快,这是高手的刀法。”

郁娇心中,对阿福刮目相看了几分,想不到,一个山里汉子,也瞧出了刀法上的问题。

楚誉又道,“而高手的背后,都是大势力之人。”

“会是谁?是谁?”阿福暴怒吼道,“是谁杀了他们,滚出来,老子要跟你决一死战!暗杀算什么英雄?滚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帮你报仇。”楚誉道,“你们一家收留我们一晚,我不能袖手旁观。我的身份是齐国誉亲王的人。我是他的亲信,我可以将你举荐给他,你只要跟着他,大仇一定得报。”

楚誉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是不想惹事端,必竟,他此刻应在去往崇州的路上。

二是,他的脸上戴着**,是个普通人的身份。

阿福赫然抬头看向楚誉,“誉亲王?”

楚誉点头,“对,不然的话,我为何拿得出价值千两的金珠?那是他赏下的。”

阿福抹了把眼泪,朝楚誉一拜,“求大兄弟举荐!我跟定誉亲王了。”

“好,我此次去,就是替誉亲王去办差的,我们一起去吧。”

楚誉和郁娇,陪同阿福,将喜花和阿福的祖父祖母一起安葬了。

阿福哭着,一把火点燃了曾经的家。

看着熊熊大火将屋子渐渐烧烬,阿福叹了叹,又流下泪来,“我父母遇山洪早亡,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跟喜花是青梅竹马,谁想到……,我都没脸见喜花的父母了。”

楚誉拍拍他的肩头,“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走吧。”

“走!”阿福咬了咬牙,抹了泪,率先往山下走去。

……

郁娇离开的那处小集镇,一处平平常常的小宅子里。

一位年轻的,身穿雪白长衫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这是他的暗卫头领。

头领的整个脑袋都用纱布包着,活像一个巨大的刚长熟的露出米粒的大玉米。

大玉米脑袋的暗卫正跪在地上汇报着抓捕结果。

他不敢抬头,因为主子的回答一直都只有一个字——嗯……,或者是嗯!或者是嗯?

他怕听到最后那个嗯字,那尾音调调拉得老长的“嗯”字,仿佛生出一根绳子在勒紧着他的喉咙。

他有些窒息,有些慌张,更多的是恐惧。

在主人的面前,没人逃得过他的笑脸,他笑着且话语相当少的时候,一定是有某个人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此时的主子就说得很少,那几个“嗯”字加起来一只手都够数了。

那么,主子此时是否在笑?啊——,他笑了没有?

暗卫头领不敢抬头。

如果他头上没有包着白纱布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的额头正在冒冷汗。

他低着头,不住地哆嗦着,头上包扎的纱布结头正随着他的颤抖,轻轻地摆晃,真仿佛玉米须被风吹得摇晃着。

白衣男子温和一笑,“你辛苦了。”修长且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在竹制桌案上敲了一敲,“拿回了郁四小姐的耳环,也算是大功一件。”

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立即进来,站在暗卫头领的一左一右。

暗卫头领吓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大着胆子道,“主人,此次失败,卑职甘愿受罚,但罪不至死。因为让卑职失败的原因,是个奇怪的男子。那男子一直跟在郁四小姐的身侧,武功奇高,属下们……属下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衣男子的手指停止了敲击,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暗卫头领,“谁说要杀你?你头上包扎得太奇怪了,让大夫去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暗卫头领一愣,什么意思?

“另外,不必不查了,再查下去,以郁四小姐的机警,会现端倪。”

暗卫头领松了口气。

“不过呢,继续监视着。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暗卫头领退下去了,整个人身心一松,感觉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一样。

白衣男子抬手,手里是一对翡翠耳环。

他眸光一沉。

裴元志居然不是楚誉的对手?

真正叫他失望。

看来,还是得去丰台县一趟了。

……

郁娇和楚誉,在天黑前,赶到了小镇上。

当马车渐渐走近她原来住的客栈时,郁娇眸光一沉,“阿誉,我得先去教训一个人!”

害得她差点死掉,这个人不得不罚!

楚誉问道,“娇娇要罚谁?”

“梅姨娘!”郁娇冷笑,“茶馆里的事,一定有她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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