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罚(2 / 2)
正德帝的内殿卧房中,散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两个太医和几个宫女太监,侍立在卧房之中。
一个太医正给他把脉,一个太医坐在桌旁写着什么,见到李皇后走进来,两个太医和两个宫女,及两个太监忙起身相迎,“皇后娘娘。”
正德帝的目光,往李皇后的脸上瞥了下,冷着脸,一言未。
其实呢,他也看不见李皇后的表情,因为脸上蒙着面纱呢。
“都下去吧。”李皇后朝众人挥了挥手。
“是。”
众人相继退下。
卧房中只有李皇后和正德帝两人时,正德帝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
李皇后不说话,而是走到正德帝的床榻边坐下了,拿了块湿布巾,给正德帝擦起了手指。
一根一根,很认真。
正德帝看不懂了,眯着眼看她。
跟她相处二十多年,别说擦手指,让她摸一下他的手指,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不必了,六福已经给朕擦过手了。”正德帝从她手中,抽回了手指,淡淡说道。
“皇上没有大碍吧?”李皇后没生气,反而和声问道。
正德帝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冷笑道,“皇后希望,朕的身子有大碍?”
李皇后笑了笑,“我是你妻,你存在,我便存在,我当然得关心你了。”
正德帝又眯了下眼,忽然问道,“长宁的事,你知道多少?”
李皇后望着他,“皇上是问现在的长宁?”
“当然是现在的长宁。”
“不知道,她一个疯子,我去关心她做什么?”李皇后淡笑。
“她没有疯!她一定是装的!”正德帝想起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若不是长宁下令打他,长宁的侍女和护卫,哪有胆子敢私自打他?
这么说来,长宁没有疯!
李皇后讶然,“皇上,整个郁府的人,都说她疯了,为何皇上说她没有疯?难道——”她冷冷一笑,“皇上昨晚去了长宁的住处?”
正德帝觉说漏了嘴,闭嘴不再言语。
李皇后站起身来,目光清冷望着正德帝。
“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说一件事情,郁丞相的平妻,跟府外一个陌生男子私会,被丞相抓了现形,毒打了一顿后丢府门口示众了半天。皇上昨晚去了郁府,偏又今早才回,身上又莫名多了些青紫牙印,让人不免怀疑,皇上就是那个同平妻私会的陌生男子?”
正德帝气得一噎,“怎么可能,她也配?”
李皇后又道,“皇上,‘瓜田李下’这四字,皇上该比臣妾懂才是。”
正德帝气得磨牙。
李皇后却已转身往外走去,“都进去吧,好生服侍着皇上。”
“是。”
刚刚走开的太监宫女,和两个太医,又一齐走了进来。
“滚开!滚开!”正德帝心情不好,骂着身边的人。
吓得个个惶惶不安。
也因为心情不好,将后来进来问安的陈贵妃一行人,一并骂走了。
陈贵妃气得在心里头,狠狠地骂了一顿李皇后。
该死的李皇后,她一定是成心跟皇上作对,害得皇上心情不好,连带着她也被骂了。
李皇后走后,正德帝想着李皇后的话,越想越烦躁,“六福,出宫去打听打听,都在说些什么。”
“是。”六福应了声,去打听去了。
正德帝虽然没有明说,是查什么,但是六福还是听明白了正德帝的话,无非是打听,人们怎么评说正德帝。
六福出了宫之后,在街市上逛了逛,听得人们的聊天内容,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回了宫。
来向正德帝汇报情况。
“打听到什么?”正德帝屏退了屋中的随侍人员,只留下六福一人。
“皇上……”六福惨白着脸,吱吱唔唔不敢说。
“说!朕赦你无罪。”
“是。”六福这才敢大胆地开口,“人们说……说,丞相府的那个……那个奸夫……,长得像皇上,又说,奸夫被打了,皇上也受了伤,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砰——
虽然早料到人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德帝还是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
吓得六福“扑通”一声跪下了。
“郁文才,朕饶不了他!”正德帝咬牙切齿,要不是郁文才玩失踪,长宁的人,哪里会误会他是贼子?又哪里敢打他?
郁文才这是报私仇么?
胆子不小!
“拟旨——”正德帝咬牙怒道。
六福抬头,慌忙应道,“是是是。”
正德帝挨了打,心中怨恨着郁文才不帮忙,恼恨之下,对郁文才罚了一年的俸禄。
另外,正德帝又命郁文才在御书房前,跪到天黑才准回。
堂堂一国丞相在御书房前罚跪,很快引得不少宫人站在远处偷偷来看,时不时的,还送上几声笑语声。
偏偏御书房前,连棵遮阳的树都没有,这夏季的天,辰时一到,太阳就开始火辣辣。
将郁文才差点烤熟了。
郁文才心中恨呀,都怪长宁,好端端地打正德帝做什么?
这下可好,正德帝心中有气无处,全他头上了。
又晒又饿,又渴,郁文才跪的几个时辰,简直生不如死,他在心中,狠狠地骂起了长宁。
长宁收到王一送来的宫里头的消息,只淡淡一笑,“郁文才骂我?骂吧,全都记下来,他今天骂得欢快,他日和离时,可别哭!”她会一文钱,也不给郁文才。
……
京城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丰台县樱园。
郁娇看着楚誉递给她的密信,眸光闪了闪,“郡主想和离?”
楚誉点头,“她和郁文才互相不喜欢,加上郁文才又做了件令她恼恨的事,她怎能不和离?”
郁娇将信纸扔进煮茶的炉子里烧了,冷笑道,“早和离早好,郁文才欺负她多年,是该叫郁文才滚蛋了。”
两人正说着话,黑水忽然闪身出来,在园子门口说道,“主子,四小姐,有客人求见。”
郁娇看向楚誉,“这处地方,不是只有西门鑫知道吗?又是哪里的客人来?”
楚誉也诧异,问着黑水,“是谁来了?”
“是左公子,他说是无意间找到这里的,又说记得这是先帝的行宫,料想主子在此,才说一定要进来。”
楚誉皱眉,想了想,说道,“那就叫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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