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全城通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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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志中过郁娇下的毒,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因此,仅仅隔着两丈远的树上,藏有一人,他都现不了。

杀了人,像是没杀人一样,裴元志神色不惊地离开。

月色淡淡,照着前方的路上,那地上躺着一对主仆。

霜月一手托下巴,一手捏着一根树枝把玩着,眯着眼沉思。

裴元志杀人?

栽赃?

呵——

好歹是一起长大,又相好了一场的女人啊,他就这么狠得下心?说杀就一刀杀了?

霜月在心中鄙夷着。

她受了郁娇的叮嘱,前来看结果。

果真如郁娇猜想的一样,裴元志对江元杏起了杀意,说杀就杀了,片刻都不拖延着。

也幸亏郁娇提醒江元杏提醒得早,否则,这江元杏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江元杏的身上藏着血书,裴元志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前方的裴元志,没有从角门进裴府,而是脚尖点地身子一翻,跳进了府里,做了个并没有出府的样子。

霜月眸光一闪,唇角勾了抹冷笑,悄悄跃下树来,往江元杏宝琴主仆俩那儿走去。

她先是探了探江元杏的气息,现,已经断气了。

接着,又来探宝琴的。

这个丫头还没有死,只是昏倒了。

她按着郁娇的吩咐,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块衣片角塞进宝琴的另一只手里,并按了下宝琴手腕处的穴位,以便让那只手在昏迷中,牢牢抓握而不掉落。

做好这些,霜月又回到了树上,继续蹲守着,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裴元志进了裴府。

他往江元杏的住处走去,因为那里刚才失了火,现在,那火还没有完全扑灭,仍腾着烟火。

不少仆人都快步朝那里跑去。

裴元志拦着一个仆人,“杏小姐找到了没有?”

虽然他不是侯府的世子了,但是,他的身份仍是永安侯的儿子,是这裴家长房的大公子,仆人不敢怠慢他,认真地回道,“公子,还没有。杏小姐住的园子,那正屋里全是烟火,没人敢进去看,也不知杏小姐是不是……”

仆人吓得不敢往下说。

“胡说,杏小姐不会有事的,快去,接着灭火,接着找。”

“啊,是是是……”仆人吓得慌忙点头,快步跑走了。

裴元志又叫过几个管事仆人,“你们几个,出府门去找,你带着人在后宅找,你去前院找找。她今天受了点刺激,是不是想不开躲到哪里去了,一定要找到!”

“是,公子。”仆人们领命,四散着找人去了。

江元杏在湖边丢丑的事情,本来已经被永安侯和裴元志镇压住了,但是,不知是谁,嚷了出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那个“谁”,是霜月。

是郁娇吩咐霜月,将消息故意透露出去的。

仆人们最喜欢野史故事。

少夫人林婉音的故事,他们还闲聊了半个月呢,大小姐的趣事,当然不在话下了。

仆人们不能随意出府游玩,打听到哪个主子的趣事,也能解解闷,因此,仆人们将闲话传得很快。

除了在心中震惊江元杏的举动,更震惊“裴元志到此一游”那几个字。

仆人们在裴元志的面前不敢放肆,但一转身,就是一阵窃笑。

裴元志的耳力再差,还是听到了低低的讽笑声,他怒得想杀人。

可是,他以个什么理由杀人?

现在又到了多事之秋,他不能再生事了,于是,只好生生忍着仆人们的讽笑,没有去追究。

夜色沉沉,没有人声,只有附近花木间,虫儿们的低低鸣叫声,一阵一阵响着。

裴元志站在原地沉思,想着今天,生的一件件让他始料不及的事,以及他失败的原因。

他全程精心谋划,本是十拿九稳的一局,却输得一败涂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究竟输在哪里?

他从收到景府的回复开始想。

他要求景府的人,不得带多的人上画舫,景府同意了。

景家老爷子只带着一个西门鑫赴约,之后,大家上了船。

景老爷子翻脸后,郁文才忽然出现了,郁文才说,是他绑架了郁文才。

可是他根本没有绑架郁文才,反而是那个装成裴府护卫的林唯枫,很是可疑。

林唯枫故意去杀郁文才,让郁文才以为,他要杀他,才有了后面,郁文才对他的落井下石。

紧接着,林唯枫将郁文才踢下水,西门鑫也带着景老爷子跳了水。

他派出二十多个护卫下水寻人,搜寻了方圆十多里的水路,却连那四人的半片衣角都没有搜到,末了,那四人竟出现在另一艘画舫上。

更叫他诧异的是,那只原本坏了的画舫上,坐着李太师一行人,还有皇上及三皇子。

景老爷子和郁文才开始告状。

在几个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由几个迂腐顽固的文臣控诉他,皇上想保他,也保不了。再接着,江元杏那个蠢货出现在了桃花湖畔,身上的刻字,让他丢尽了脸。

江元杏,不是被景府抓去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湖边?

裴元志的双眼,微微一缩,难道,这一切,全是景府人的谋划?

就算是,西门鑫怎么会跟景府的人走在一起了?

西门鑫不是楚誉的人吗?

楚誉……

裴元志的唇角渐渐扬起,是楚誉,在暗中指挥着这些人,给他布了个局吗?

楚家男子中,有些人的血可以治毒,难道,是楚誉献出了他的血?

丰台县离着京城不算太远,有一种特制的玉**,可以让血保鲜一两个时辰,快马加鞭将血送到景府,救了景蓁,也不是不可能。

楚誉!

裴元志咬牙冷笑,这辈子,他会跟楚誉不死不休!

忽然,一声熟悉的琴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心头一惊,赫然转身朝那琴声方向望去。

《落英舞》!

他惊得呼吸都停住了。

这支曲子极难弹奏,除了死去的林婉音,再没有第二人弹得这么娴熟。

裴元志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奋力往琴音方向跑去。

琴声响起的地方,是他和林婉音的喜房,碧桃苑。

在林婉音死后,他就驱赶了苑中所有的仆人,并关了碧桃苑,更不准任何人靠近那里。

可今天这么晚了,是谁在那里弹琴?

他想探个究竟,因此,奔跑的脚步很快。

不多时,裴元志便赶到了碧桃苑。

苑门紧闭。

因为苑中没有人住,苑门前的小径少有人来踩踏,两旁的杂草,已经快要将青石板路遮住了。

草间的虫鸣声,不时地诉说着,这是处荒凉的场处。

苑中,琴声仍在继续。

他颤抖着手,取下脖子上的一枚钥匙,飞快打开了苑门。

“婉音——”

他高声喊了一声,琴声却戛然而止。

他往琴声传出的卧房飞快跑去。

淡淡的月光照进屋内,只见卧房的门大开着。

他的呼吸乱起来,哆嗦着取出夜明珠来照明。

但他失望了,卧房里没有人在。

他奔向帏幔后,床后,甚至查看了床架下和大衣柜里,仍没有看到人。

“娇娇?是你来过了吗?”裴元志站在卧房的床前,叹息说道。

没人回答,只有窗外,桃树叶儿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和几声夜莺的啼叫声。

他弯下腰来,伸过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抚着被子。

被子铺得齐整,是艳如火的喜被,上面绣着花开富贵的牡丹,仍是三月初九大婚时用过的被子。

包括这屋中所有的物品,都是大婚时的,没有一件更换过,也没有一件,改变过地方。

他怕换一下地方,就忘记了林婉音。

林家落英园,换了园子牌匾,移走了桃树,栽上了红红艳艳的花儿,绣楼的摆设全变了,整个落英园,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他看到落英园,怎么也想不起林婉音。

这世上,也只有裴府的碧桃苑这一处,能让他不至于忘记过去,看到任何一件物品,都能想起林婉音。

“我知道你有怨言,你死不瞑目。”他低低说道,“可是……,叫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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