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林深翻出两张黑白照片,应该是之前未开录是拍下速印的。
一张是懒散地考在沙发之上,手中夹着燃烧着的雪茄,眸子冷漠又倾颓。
第二张是他用手拢着风衣,散着发丝,似乎被人叫住般转头,瘦削的肩膀搅动着沪都的风云。
他的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的贺呈陵的脸,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来到他的房间。
一等舱五号房内,贺呈陵正将信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
[林深,光绪四年十二月十二日生人。出生于天津大沽口。
光绪二十四年于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任毅军哨官,曾随部赴朝鲜作战。翌年,赴小站投新建陆军,为右翼步队第一营帮带。
光绪三十二年,林深被命为北洋军第三镇统制官,民国成立后任陆军第三师第二旅旅长,而后成为北洋政府主宰中央大权的实力派人物之一。]
果然,有效信息还是很多的。
贺呈陵确定了这一点,打算将这张纸再装回信封,结果信封中又掉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林深一身戎装,扬着下巴坐在元帅椅上,一双军靴极其亮眼,又威严又禁欲。贺呈陵的目光从那双靴子一直向上,走到腰身,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领口和喉结,最终停在那张脸上。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光看这副模样,实在有欺骗别人心甘情愿地掏出心脏来,只为求他给一个效忠机会的本钱。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君:
(1)东方汇理银行是法国政府特许银行,成立于1875年,总行设于法国巴黎。东方汇理起初经营法国的亚洲殖民地印度支那业务。
(2)江海关是上海海关的原名。
第22章 年月┃这种感觉,才勉勉强强配得上邂逅二字。
在林深快要将一本《青年文艺》看完的时候, 终于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果然, 一切都在按计划走。
林深放下杂志, 门刚打开了一半就看到贺呈陵闪身进来,很自然地坐在了房间内的小沙发上。
他扬了扬那本《青年文艺》。我说林先生向来是有闲情的,果真是没说错, 这不,又开始看杂志了。怎么?林先生也对白话文之类的新文学感兴趣?
不过是坐在这里打发时间,唯一的沙发被占据, 林深便坐在了床边, 左右等你更为重要。
贺呈陵侧头,发丝从脸颊划开, 在空中荡出优美的弧度。我要是不来呢?
你这不是来了吗。林深笑,贺弟。
贺呈陵被这称呼一激, 立刻炸起毛来,你叫我什么?!
贺弟。林深顿了顿, 你和我胞弟引为知己,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
那也应该我是你哥哥才对!他可是比林深大了快两岁。
林深将自己信封中的纸展开来。你是光绪六年生人,我是光绪四年。虚长你两岁, 自然该叫一声贺弟。
贺呈陵冷哼一声, 将那张记录了自己资料的纸拽过来看,顺便抛了一个信封丢给林深。不需要。如今这条船上,人心隔着肚皮。我自认做不到像林先生说的这样坦诚,也确实不相信林先生真能坦诚如斯。这一声哥哥弟弟,真心是担待不起。
林深拆开信封, 里面果然是自己的资料,不过他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照片呢?
贺呈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懵。什么?
林深指了指自己的信封,我有你的两张照片,你这里怎么只有一张。另一张你留下了?
你太自恋了吧!我那里面就一张!
林深没再说话,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真的!节目组给我的信封里就一张,我留你照片干嘛!
林深幽幽地补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贺呈陵不再说话,扭过脸去。
林深知道不能把人逗太狠了。所以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我抽到的目标是温琼姿,暗杀方式是知道对方的具体籍贯,将这个告诉C甲板中酒吧调酒的眼尾服服务生,从他那里得到毒药,只要毒药沾到对方身上,则暗杀生效。贺先生,你呢?
贺呈陵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如剑,锋芒锐利。我抽到的暗杀目标是你。
林深顿了一下,而后笑了开来,眉眼低垂,嗓音又苏又哑,顺着他的话道:那你要杀我吗?如果是你的话,我绝不还手。
贺呈陵似乎被这句话噎住,气也不好再撒,只能斜睨着眼睛,你最好到时候也能这么说。
我抽到的是童辛然,但是我的暗杀方式是知道对方和同他一起上船的人之间的关系并告诉D甲板歌舞厅中穿红色长裙的舞女,获得毒药。
贺呈陵继续道:我们知道彼此的消息,按照这个逻辑,应该是一同上船的人都有关联,温琼姿和童辛然知道彼此的信息,严安和杨荔和也是一样。不过只要他们没有抽到彼此,都会是和我们一样的天然结盟。
林深觉得自己蛮喜欢我们这个词的,但是如果这会儿还在撩闲,按照贺呈陵的暴脾气,要么直接摔门离去,要么就是摔他。
我看到轮船里有很多npc,刚才来的晚,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说她是杭州人,还说杭州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姓温,小字琼姿。按照这个逻辑,场地内的npc应该是了解我们其中的信息的。
还有一点,贺呈陵将两张记录了信息的纸放在一起。我们两个需要知道的信息不一样,那么,其他人要知道的应该也不同,而且是可以被了解到的。也就是说,对照这两张信息,相同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别人需要的暗杀信息。
林深手指着那里,那就只剩下出生年月日,经历太长,不太可能。
就算把年月日拆开,也只有三个,还是差一个人的。贺呈陵讲完这句,忽然灵光乍现,现在是民国几年?比起那些,见人总是问年岁的更多吧。知道了今年是哪一年,就能推出。其实通过我的那些信息可以知道。启明星今日首航。可惜我推不出来。光绪,宣统的年号用了几年我都不知道,更不论民国。
民国二年,1913。林深说完这句笑,知道是民国主题,我提前做了功课。
贺呈陵看着他,不想去问为什么,只是道:我现在开始怀疑和你结盟是对是错。就是这份细心,已经让他心中发颤。
可是你现在只能相信我。林深起身,走向的确实贺呈陵的方向。
他俯身,和在会客厅里相似的姿势,只不过换了主导者的方向。
你干嘛。
林深将手绕后,把他的发丝拢在一起,勾起藏在手腕的皮筋。帮你扎头发。
贺呈陵觉得此刻自己心里的情绪很难表达,身体也有些僵硬。这样的贴近让他的鼻尖几乎要触碰上对方的胸膛。
推开对方显得太小家子气,尤其是此刻这种――在他看来的――包含好意的示威。他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或许是混合了其他香料的缘故,平时沉静的雪松香气却变得馥郁且勾人,弄得他心烦意乱。
你还随身戴皮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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