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2 / 2)
柳濯缨反问他:“那贾将军又将庾将军放在哪里?”
“这——”
“有什么话,”柳濯缨终于不耐他支支吾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大袖一挥,“贾将军不妨去牢里同他们说!”
万斛关内,望京大牢里有一半的牢房都空着,走过幽暗的通道往两边瞧,环境虽然不似其他州郡那般脏乱,但到底年久失修,两侧青灰色的内壁砖石都开始皲裂脱落,一抹青灰天光自狭小的高窗射入,依旧照不出木质栅栏的本色,只能大致看出其松垮,也许猛踹一脚便断了。
狱丞领着贾昌走到最里的一间,到了地方狱丞扭头就走,半句话也不肯多说,贾昌眼睁睁等着人拐弯消失不见,才蹲下来冲牢房里的三人道:“先前那一麻袋还不够你们打,为何刚见过司隶校尉,出了军帐又要打?”
郭昣仰面斜躺在茅草上,见贾昌来蹭地跳起,两手叉腰,第一个不服气,“明明是那公冶骁欺人太甚,你做什么要替他来说话?”
“他自归他,”贾昌仰头看他,又转向一旁靠墙坐着的任铠,“可你们也不能先动手呀,那岂非更落人口实!”
“贾昌,贾将军,如今您是皇上与护军大人跟前儿的红人,不比咱们这些蝼蚁,”郭昣就知道他这趟来是训话,出发冶铁前贾昌便再三告诫过,凡事忍让忍让再忍让,尤其指着郭昣的鼻子,简直比家中六旬老母还要啰嗦,“如今老童没了,救咱们便更不是您的义务,若是您不想援手,实在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来恶心咱们几个!”
“在你们眼中,我贾昌便是此等数典忘祖之人?”贾昌气极反笑,“若我真想袖手旁观,由得司隶校尉按律去审不就行了,何苦来哉!”
“好!”任铠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伸直了左腿,不过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叫贾昌看不清他的神色,“老贾,你若还记得自己出身寒门,那就替咱们报了老童的仇!害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公冶骁!”
贾昌一惊,“什么?他不是被五部——”“那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
一句话的功夫,郭昣暴跳如雷,人已跃到贾昌面前,没这道木栅栏拦着他就要大开杀戒,“你道他有什么德行?彼时追击谢家兄妹,他杀红了眼不照样连自己人都杀!”
贾昌当即先去看周围,这一片牢房只他们三个,也不知公冶骁被关在何处。郭昣一向口无遮拦,眼下随随便便就能将机密挂在嘴边,贾昌恨不能穿墙过去掐他的招风耳,“七年前我就说过,此事务必烂死在肚里,来日只能带到棺材里去——这是在望京,你在别人的地盘提这个,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小郭说得对,我自不怕死,”任铠一向多谋善断,此刻却一反常态,“老张,你怕吗?”
他语气平静,是在问张谧,可一字不漏地全打在贾昌的老脸上。
这是在骂右卫将军贪生怕死。
“你也不必拿话来噎我,若真是贪生怕死之辈,谁也不会豁出去同那公冶骁嘶咬!”贾昌满腹委屈无人听,他只能先紧着老童的死因,“只是老童死了几个月,你们为何突然就咬定他是被公冶骁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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