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 / 2)
谢元贞却没起身,径直道:“在下本名谢元贞,乃中书谢泓四子。卢兄,这诏书既是我父亲亲笔所写,父债子偿,令兄有何仇怨不满,不如冲我这个做儿子的发泄,但这诏书的来龙去脉,今日我定要问个明白!”
“你们!”卢秉武简直难以置信,下一刻又见卢秉文走出来,赶紧扶着他,“兄长!”
卢秉文却冲弟弟点了头。
院中偏房,四人换了地方,各自重新介绍——
“我兄长是光平三年就任的中书监。”
赫连诚神色一凛,“那他是谢泓的——”
“是门生,是故吏,”卢秉武捏着卢秉文微微颤抖的手,“亦是景仰者。”
——
永圣元年,天子继位当夜。
“老师,您怎的还不下值?”中书省只剩卢秉文与谢泓,他等了许久,难得见老师挑灯处理公务,于是解下自己的披袍道:“入夜风大,一会儿披学生的披袍出宫吧。”
“关门。”谢泓吩咐。
卢秉文觉得奇怪,但没有多嘴,躬身道:“是。”
大门关上,谢泓紧接着一句:“帮为师研墨。”
于是卢秉文又帮着研墨,只是研墨时偶尔看到纸上内容——
落款罪臣谢泓,
竟是一份罪己书。
磨墨的双手隐隐颤抖,白纸黑字,谢泓亲笔所写乃是皇室内乱,身为大梁中书令,他是如何联络外敌意图吞并大梁江山,而后如何挫败,又如何助弑父的永圣帝夺位。
桩桩件件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老师!”卢秉文震颤不已,“您写这个做什么!”
“隔墙有耳,”谢泓头也不抬,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回转,“昧着良心的事已经做了,可我始终没有勇气披露这一切,便只有一笔一画写下来,以待来日。”
书就,谢泓终于抬眸看向卢秉文——
“中书省这几个,唯有你老家不在洛都,”谢泓殷切地看向卢秉文,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痕迹,眼中那抹希冀却不减分毫,“卧云,你敢不敢带着这份东西走?”
“老,老师!”卢秉文跪下。
“洛都的天刚变过,”谢泓伸手去扶他,“可我有预感,大梁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老师——”卢秉文抬眸,眼中已含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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