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走着走着,便一起白了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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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淡淡笑了笑,又问那刘姓男子,“那你不在囿城待着,怎的来了京城?”

杨氏这话一说,周管事连忙上前一步,帮着说道,“回禀夫人,是这样的,奴才这远房表弟膝下有个儿子,甚是让人头疼,那小两口寻思着想要来京城谋个营生”

不待周管事的话说完,只听扬氏开口道,“既是这样,周管事,你一会儿去账房取银一百两,便当是我这主母感谢他这些年来照拂大小姐的酬谢”

周管事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还是那刘姓男子反应快,紧忙上前叩谢恩情,“多谢大夫人”

这话,便是连婉拒都没有,直接收下了那一百两的酬谢银子。

一旁的周管事,霎时间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一百两,他得多少年才能存到一百两银子,没想到大夫人张口就给了他这远房表弟。

还说是感谢他这表弟照拂大小姐的酬谢?

周管事心里一阵打鼓,分明他按照夫人吩咐的,去囿城接大小姐回府,并且还安排了人阻断大小姐的回程

杨氏根本不看周管事的僵住的脸色,只对刘姓男子道,“刘管事,你且随我进府,我有些事要问问你。”

刘姓男子是庄子上的管事,通常大家都唤他为刘管事。

刘管事见大夫人有请,忙不迭的应了一声,随着大夫人的步子一道进府去了。

待刘管事随同杨氏进了前厅,杨氏摒退了左右的人,还让怜月在前头看着。

而周管事也被拦在了外面,不得进去。

杨氏在前厅的主座坐下,对着刘管事一挥手,“刘管事坐吧。”说着,双眼看向下首侧面的椅子。

“谢大夫人。”刘管事对着大夫人是一顿点头哈腰之后,才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待刘管事落座,刘管事对大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有事只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的刘管事心情极好,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呀找他那表哥帮帮忙,看看能不能给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府上谋个差事。

毕竟,这种高门府邸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进去的。

但凡进了这个高门府邸,在里头混个一官半职,出来办个什么事儿任谁还能不多给些面子。

可是,他那表哥小气,愣凭他说干了口水也不乐意。

本以为这事儿就要吹了,没承想还平白得了一百两银子,能不高兴嘛。

“如此,很好。”杨氏见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婢女惜花将茶水奉上,随即轻轻退了下去。

杨氏端着茶盏,用茶盖轻轻拂了拂杯中漂浮的茶叶,随即搁于唇边浅饮了一口。

目光看向刘管事,开口道,“刘管事,喝茶吧。”

刘管事闻言,顺手去端了婢女放置于桌上的茶盏。

只不过,手刚碰到茶盏时,便如弹簧般的缩了回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碰触茶盏的手指头竟起了一个泡。

刘管事下意识的看向桌上的茶盏,才现婢女给他的茶盏竟是纯铜制造的。

不仅如此,便连握手处也是纯铜。

且纯铜茶盏因着灌了满杯的开水,只让人触及,便能让人起了燎泡。

刘管事忍着手上红肿的疼痛,诧异的看向上首的杨氏,只惊道,“夫人,您您这是何意?”

但见上首的杨氏只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听刘管事这般问,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刘管事。

手中的茶盏搁在身侧的茶几上,口中淡淡问道,“刘管事,是茶不好喝?还是你觉得本夫人怠慢了你?”

见大夫人这般,刘管事一脸茫然,登时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杨氏就跪了下去。

“请夫人原谅小的不懂礼数,小的错了。”

刘管事一早听说府上这位夫人是个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的善良女子,是以,刚刚大夫人待他这般客气,他便也真的丝毫不客气了。

哪曾想,这才进府门,夫人便给他这样的下马威。

刘管事只心道,他虽是乡间的一个小管事,可是整人,给人下马威这种事情可没少做。

刚才他看到这个纯铜的茶盏时,他便猜到了。

府上的这位夫人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不过,刘管事这般求饶,却惹得杨氏有些好笑,“刘管事,你这是做什么,我倒不知你哪儿做错了?”

刘管事一听这话,顿时更傻眼了。

“夫人”刘管事索性趴在地上,一张脸紧紧贴着地面,任由额头被吓得冒冷汗。

但听杨氏语气温和的笑了笑,对刘管事说道,“刘管事,你起来吧。”

刘管事至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夫人,惹得他一来就要给他上纯铜茶盏这样的酷刑。

眼下大夫人叫他起,他哪里敢起啊。

他早该想到,这天上哪儿有掉馅饼的事儿。

大夫人会这么好,动辄就百两银子白给他?

杨氏对着下首的刘管事瞥了一眼,无奈道,“刘管事,当真不起?”

刘管事咬着嘴唇寻思了一会儿,但听大夫人再次叫他起身。

他暗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大夫人,试图从对方的眼生中能琢磨点儿门道出来。

片刻之后,杨氏再次开口道,“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刘管事如释重负。

他对着杨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保证道,“小的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回,杨氏也不叫刘管事起身,只对其问道,“刘管事,这十几年来,大小姐可是一直都在庄子上?”

这话一问,刘管事身子一僵。

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夫人什么都知道了?

若是不知道的话,又何以会这般问?

杨氏见刘管事有所犹豫,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刘管事是渴了”

这话一出,刘管事当下什么都招了,对着杨氏又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夫人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大小姐大小姐除了在庄子上待了十多年,还去了邻县待了一年多”

杨氏闻言,蹙了蹙眉,邻县?一年多?

这些,她之前派去的人怎么丝毫都没查出来?

李若初去邻县待了一年多,她在那一年多的时间又做了些什么?

只听杨氏语气平淡,面色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继续说。”

刘管事一咬牙,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说来也诡异,小的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小姐去邻县之后,竟然去做了山匪”

杨氏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诧异,猛的一拍身侧的桌子,“什么?大小姐做过山匪?”

大夫人一怒,刘管事只能一个劲儿的对着大夫人磕头求饶,“大夫人饶命,大小姐性子一向温顺,哪里想到她会偷跑出去,还做上了山匪”

一句话说完,紧忙又补充道,“夫人放心,大小姐在那巫山寨并未曾受到欺负,小的听说,大小姐做了山匪王那山上所有的山匪都听大小姐的”

刘管事这些话说出,杨氏只觉得巨大的信息量一时间让她难以消化。

李若初性子温顺逃出庄子,在邻县做了山匪,还做了山匪王?

杨氏一直觉得奇怪,按理说,李若初自幼在乡间长大,性情本不该似如今这般乖张,不知收敛。

她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也是李若初的性子怯懦,寡言少语。

回府之后,令人调查无果之后,她也只当李若初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现如今,听这刘管事一席话,杨氏心里倒有了一些猜测。

从庄子上逃跑之后,性情大变,从手无寸铁,怯懦少言变成了如今这般功夫上乘,巧舌如簧

莫非

想到这些,杨氏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突然收紧。

“夫人,小人的忠心日月可鉴,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大小姐在庄子上一直都好好的,谁知她逃出去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刘管事嘴上表着忠心,还不忘抬眼偷偷去观察大夫人脸上的神色。

事实上,刘管事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的确不错,可他却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便是他的宝贝儿子,对大小姐做出流氓之举,逼得大小姐投河自尽一事。

这件事情,刘管事特意隐瞒了下来。

刘管事心知,不论那位大小姐是否受眼前这位主母待见,这件事情终究拉的是整个相府的脸面,一个不慎,他整个老刘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刘管事还知道,这位大小姐性情大变的确是因为那次投河自尽未果,被人捞起来救醒之后就生了变化。

刘管事清晰的记得,大小姐自从在水里淹了一回,被人救起之后,身边但凡有人对她有丁点儿不敬,她都能将人暴揍一顿。

更奇怪的是,大小姐突然变得很厉害,庄子上几个块头大的男子竟无一人打得过。

刘管事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即便是这样,他却不敢声张。

便是如今,他对此事依旧不敢轻易提起。

毕竟,是他那宝贝儿子害得大小姐投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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