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我觉得我没有问题。周卑否定道。
你怎么知道就没有?
我就是知道,我自己的心理我自己清楚,我没有大问题,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说得很坚定,让宿郢忍不住皱了眉。
周卑很少跟他这样顶嘴,可以说几乎没有过,突然这样让他有些不习惯,也有些不高兴。他忍着气:继续。
他总问我小时候的事,问我爸爸,问我妈妈,我说我不想提,他就让我画房子,画我想象中的家。周卑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什么家,我没有家,我哪里来的家!
说话的同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深吸两口气,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匆匆捡了碗去厨房洗。
宿郢被他吓到了,愣了好半天。他还是第二次见到周卑这样激动的表现,第一次是在周卑的宿舍,他胁迫着对方搬出来跟他住一起的时候。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厨房那边,总觉得周卑似乎哪里不对了。
半晌,等周卑洗完碗再出来时,人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在客厅看新闻,见人出来了冲周卑招了招手:过来一起看会儿电视。
周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把人搂在怀里,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电视。看了好一阵儿,周卑突然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吼你的。
宿郢说:没事,我没在乎那个。
我只是不想跟外人提起我爸爸和我妈妈,我觉得他们会笑话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这种反应。
那我问你什么你都回答吗?宿郢问。
嗯。
宿郢关了电视放下遥控板,跟他面对面地坐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家?我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或者说你还没有把我这里当成你家吗?
听到他的问话周卑有一瞬红了眼,但很快又恢复了。
是我的口误,我没有不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我只是说我没有拥有爸爸妈妈的家。
是吗?
是。
宿郢抱住他,在他耳边道:是就好,你记住,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那一夜,他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了许久没有想起来的哥哥周江,周江很愤怒,一边把他往门外推一边冲他大吼。
这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他被赶出家门后哭得撕心裂肺,一直跑一直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宿郢。
他一下子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抱住宿郢。
哥,哥,带我回家,求你带我回家!
宿郢如他所愿抱住了他,他想,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宿郢爱他,只有宿郢,没有别人。
画面一转,他回到了他跟舅舅的家,家里有一只名为蝉蝉的白色的小狗,正伏在地上打瞌睡;还有一架崭新的钢琴,被置放在客厅的墙角。
窗外柔柔的光洒了进来,将屋子里照得暖暖的。连着他的心也变得暖洋洋的,安宁幸福的气氛包围着四周。
我们回家了!他开心地又哭又笑,踮起脚想要去亲吻舅舅,却突然被一双臂膀推开。
他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摔到地上。
哥?他茫然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个推开他的人。
只见宿郢满脸冷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这不是你的家。
他一下子停住了呼吸,强颜欢笑:哥,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吗?
是吗?宿郢歪了歪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是啊。他往前爬,想要靠近宿郢一些,但宿郢却也猛地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就退得变了场景。
眼睛一眨,他就来到了门外,宿郢则站在门内,冲着他礼貌而陌生地微笑了一下,手按在门把手上准备关门。
不,不,哥,哥,你别关门!他连忙扑过去拉住门,快要疯掉,不,哥,这是我的家,你说的这是我的家,你不能这样,哥!让我进去,求求你让我进去!
宿郢关门的手顿了一下:你的家?
他一边流泪一边露出讨好的表情:是啊,哥,是你说的,这是我的家,你说的,你忘了吗?
宿郢想了想:没忘。
他的心一下子飞扬起来:哥
宿郢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啊,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啊。
他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看着门里那个人嚎啕大哭,哭到说不出话来。
而门里那个人就那样靠在门边看着他哭,嘴角挂着看一丝嘲讽的笑,闲适的样子好像在看一个精心表演的小丑。
终于,他看够了。
请问,现在我可以关门了吗?
他没有办法说不。于是门被关上了。
第23章 超级接盘侠(二十三)
这个梦伴随了周卑多年,从一开始的悲痛欲死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中间不过隔了近十年的时间。
如今再次做着这个梦醒来,他的枕头上已经不会再有泪水了。取而代之是睁开眼那一瞬间的空落落的感觉,有点乏味,有些腻烦。
毕竟一个梦做了十年,就跟祥林嫂讲自己的儿子被狼叼走吃掉了一样,再悲伤的事听多了就没意思了,即便这个悲剧是自己的。
他看着身旁还在赖床的男人,低下头用唇轻轻碰了他的脸颊。
起来了。
怎么又这么早就醒了?宿郢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不高兴地眯着眼睛含糊地问道。
最近周卑的睡眠质量又不太好了,总是彻夜不睡或者过早地醒来,醒来后也不做什么,就坐在床头上静静地看着旁边的宿郢,害得宿郢好几次做梦都有一种自己被上帝之眼盯着的感觉。
不早了。周卑看他醒了,下了床拉开窗帘。
窗帘是遮光的,被拉开的瞬间,明晃晃的阳光射了进来,刺得宿郢一下子皱着眉缩进了被窝里。
都九点了还不起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中午要去喝周江儿子的满月酒?
当然记得,他都跟我说了几百遍了,敢不去么,他媳妇儿三十多岁才要上孩子,这不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我这个舅爷爷不去也得去,去了就是给钱,给呗。窗帘都拉开了,宿郢没办法只得起来,满脸都是不高兴,嘟嘟哝哝地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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