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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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靠近祠堂内的一间密室内, 范伸立在右,太子周绎立在左边的墙跟处, 对着跟前的牌位,点香作完揖,才回过头看向范伸。

“陛下已生疑,最近几日殿下看紧秦漓, 别再让她贸然行事……”范伸的语气极为熟络。

说完对面的太子却没回答。

并非是他不想看紧, 而是根本看不住, 如今她已知道了当年那火药的真相,恨不得闯进乾武殿拧了那位的脑袋,便只道,“你顾好自己,秦家这边有我。”

范伸知道他有分寸,也没再多说。

周绎又才问道,“朱夫人的丫鬟当真没了音讯?”

范伸答,“今日才知,人已去了江南。”从侯府逃出来后,那丫鬟便一直留在了长安,避开了这阵风头,才去了码头,倒挺聪明。

周绎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应了一声,“嗯。”

过了一阵,范伸却主动提了出来,“我跑一趟江南。”

周绎顿了顿,“隔几日子也行。”前儿才新婚,不过两日,这好不容易爬墙爬来的媳妇儿,总不能两地分隔。

范伸还未回应,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越来越近,直往祠堂内走来,守在门前的严二从那砖墙夹缝中,往外瞧了一眼,便回头轻声禀报道,“是沈家公子。”

屋内两人倒没意外。

沈大人当年是镇国公的弟子,后来镇国公府遭劫,沈家跟着一并没落。

沈大人辞官后,一家人更是搬到了扬州,日子一度陷入低谷,直到沈颂来了长安经商,沈家才有了好转。矣花

每年镇国公府的忌日,沈颂都会来。

今日不过是恰巧遇上。

祠堂的纸钱一烧,光线从那已开了裂的砖缝中溢进来,密室内一瞬安静,都禁了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谋逆的罪臣,无牌无碑。

沈颂如往年一般,对着大堂的方向作了两个揖,便守着跟前的纸钱慢慢地化成灰迹。

正盯得入神,身后突地一股暗香袭来,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一双手结结实实地捂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姜姝的声音故意装成了鬼怪,却藏不住里头的几分俏皮。

行为虽幼稚,却同沈颂从小玩到大。

屋外突然又多出来了一道怪声,屋内几人的神色皆是一绷。

一时却也辨别不出,到底是谁。

沈颂却在闻到了那股清淡的药香味时,已认了出来,不由皱眉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姝见他没有半分恐慌,顿觉无趣,立马松了手,走过去蹲到沈颂的身旁,没回答他,只将刚买来的烧饼递给了沈颂,“这么多年了,那烧饼铺子竟然还在,表哥尝尝……”

这回那声音倒是正常了。

也很熟悉。

再加上那一句表哥,屋内的严二不用凑近那墙缝往外看,也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今日恰巧夫人被主子惹哭,回了娘家。

严二回过头,无声地看向了范伸。

密室里没有灯火。

严二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如今是副什么样的表情。

屋外的说话声继续,沈颂一脸严肃地盯着姜姝,无心同她玩笑,“侯府可不比在姜家,你前儿才成婚,今夜便跑出来,范世子呢,永宁侯府就没有人察觉?”

若说适才那句话,还不能确定外头的人是谁。

如今沈颂这一串质问,别说范伸和严二,屋内的太子也听出来了,进来的人是谁。

目光不由同严二一般,也看向了范伸。

光线太暗,依旧看不清范伸的神色,只见其不动不动地立在那,如同黑夜里的一截木桩子。

姜姝被沈颂这番劈头一顿质问,极为敷衍地应了一句,“今日我回了娘家。”

沈颂一瞧她这幅神色,便知她心里藏着小九九,毫不留情地揭开,“明儿才回门,你是怎么回的姜家?”

“就那狗东西……”

“姜姝!”

姜姝被沈颂一声震的熄了声儿,密室内的几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严二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后,姜姝才轻声嘀咕道,“这事也全不能赖我,是他范世子新婚第二日就去了百花楼买……”姜姝碰到沈颂那肃然的眼神后,及时将那不文雅的词儿咽了下去,颇有些恼怒地道,“他去就去呗,我好不容易得个清净,睡得正香,谁知他半夜跑回来,又是点灯又是砸门的,等我出去开了门,他一脸寒气瞪过来,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姜姝说起来,还有些气,往沈颂跟前凑了凑,“真要论起来,我的过错也不过是没给他留门罢了,他新婚夜上花楼,回来了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喧哗,我只能让大伙儿评评理……今日能回姜家,全凭我昨儿当着侯夫人哭了一回。”

沈颂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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