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离婚(2 / 2)
“你爱着他吗?”谢易真问,这个问题真是太庸俗无趣,庸俗到他很确信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否决、背叛、从未、欺骗……如果沉言这么说,他会很高兴的。
“什么?”沉言好似没听清,反问。
“你爱他吗?”谢易真很有耐心,重新问了一次,问题让沉言微微笑了下,“或许吧。”她没有看向男人的脸,而是看向窗外,那样的静谧安宁下,人类的感情也清楚显示出不过是宇宙间不值得一提的产物,“我曾经以为我爱景明,毕竟我们的婚姻生活其实挺愉快的。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过谁,或是谁都没有喜欢过,也许本就没有差别。”沉言只会和对她好的人在一起,本身的情感连自己也从未重视在意过,因为轻微地喜欢这种情绪,怎么可能压得过持续稳定的精神愉悦?
当然,说得难听一点,这也证明沉言无法接受平等的爱,她能接受的只能是别人提供给她的,如同被设置好的机器,并不具备付出别人同等感情的意愿和能力。
——做不到,性格和从小到大的环境都注定了这一点。
谢易真微微笑了,他听着沉言这番仿佛对夫妻关系的抱怨,仍极力保持着洒落的模样,绝不肯让自己显得失望、不满,像一只败犬,这是尊严提给他的要求。
那、要到此为止吗?
像过去数年一样,离开熟悉的家园,搬到其它的地方居住,远离从小长大的地方和仅剩的血脉亲人,远离……她。当时轻易能做出的决定,如今再次面对,谢易真却不再认为自己可以接受。
偏偏这时,沉言的声音似乎坚定下来,她看向男人,认真道,“谢易真,我决定要离婚。”
“……嗯?所以你问我怎么看待你和景明的感情?离婚,是认真的吗?”声音有些飘忽,明明对他应该可以算作开心的消息,谢易真却充满了……疑惑?也不是,要更复杂。
“不是。”沉言摇头,“我只是觉得……其实离婚也没关系。而且……”她这时才露出一点真诚又苦涩的微笑,“谢纯风和谢山柏,也不会什么都告诉你啊。”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她黯淡无神的瞳孔和濡湿艳红的情热中,他们说出的意有所指的话语,似乎只是单纯的恫吓,又仿佛在挑拨她和谢景明间的夫妻关系。无论怎样,沉言虽然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却并非从未思考,她的恐惧可不是来源于喜欢自己吓唬自己,而是来自隐藏在心底的惊疑。
谢易真听到她的话,却难得皱眉,沉声说,“他们还有什么瞒着我,和景明有关?”否则怎么会没有昭显,从车祸前感情极好的夫妻直接跨到离婚这一步。易真虽有将谢景明隔得远远的、淡离夫妻感情的想法,但这不过出于男人的天性,讨爱人欢心愉悦、排挤情敌,算不得什么过分手段。然则顺利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叫幸运,而是古怪,古怪到了极点。
“不要问了。”沉言摇头,神色倦倦的,不愿意将这点事反复说,“我既然已经决定,就等哪一天见到他,和他……”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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