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1 / 2)
胡恩垂头丧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情愿脱光衣服去冰天雪地里跑步也比在这样的暖气里遭受书本的毒打好。
柯克一脸嫌弃:谁乐意看你脱衣服了?
他们斗嘴的全过程,时周安静地伏案,一身浅咖色毛衣,看上去温暖又毛茸茸的质感,身后氤氲着午后柔和的阳光。
柯克瞪了一眼示意胡恩闭嘴,胡恩乖乖地捂住嘴巴,无聊地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借着光影玩起了影子游戏。
时光正好。
胡恩的目光在变换动物的影子和两个好朋友之间穿梭,慢慢生出一种满溢的幸福与满足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发觉到一丝丝的诡异之处。
时周明明在认真地看书,可是为什么速度比乌龟还要慢。以同样的进度为起点,柯克读完了二十页时周才堪堪翻过一页,而且翻得非常犹疑,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记住了这个知识点。
单看脸,是一个学霸的胸有成竹;再往下一点,是一个学渣的自我拯救。
胡恩没忍住问出口:时周,你真的在复习吗?
时周终于舍得把自己的眼睛从书本上移开:我复习的认真和我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秒杀全场。
这门课之所以复习得如此艰难的原因,在于它的授课教师是安达。时周每节课都躲在最角落,无视安达时不时瞥来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别的课的作业,倒也算一种丰富的课堂体验。
结果现在要考试了,时周难得暴躁地揉着头发,头毛翘起来好几根:你们会吗?
胡恩摇头:我俩不上他的课。
时周头疼地受不了,早知道好好听课了。
不对,这门课他没法学习的根本原因在于安达,那就注定了他要自学这门课的命运。
怪安达,不能怪自己。
时周又翻过一页书,愤怒地拿出光脑寻找场外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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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所一如既往冷气森森,司凛刚刚执行完一场围剿,双手正泡在修复液之中缓解疼痛和压力。
光脑突然出了消息提示,点开后小骗子的光标闪烁。
这是他之前加了时周的联系方式之后一直没有改过来。
司凛连忙擦干净手,点击消息阅读。
监护人大人,我有学业上的问题请教您。
下面列了一长串化学符号机甲数据以及看起来很厉害但不知道怎么用的定理公式。
司凛通读完全篇,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
半晌后,他迟滞地放下笔开始在星网上搜索题目。
这种题目!哪个出题老师出的!一点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为难而难!毫无意义!
当然,时周能被迫找上司凛,自然已经把全网能找到的类似题目全都翻了个遍也依旧不能弄懂前因后果。
星网上的相关词条不知所谓地衍生出另一堆难题,司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副官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汇报工作,见司凛这样疲倦的样子,心中不禁敬佩又怜惜。
元帅大人果然国之栋梁!为帝国的发展牺牲了自己的健康!
他轻声细语地压低声调汇报完毕,小声地放轻脚步不希望打扰到司凛之时,司凛出声:稍等。
副官受宠若惊,这是元帅第一次除了工作和慰问和他说别的话:元帅,怎么了?
司凛从光脑上调出副官的收件方式,一股脑将题目转发给了他:这些题,你会做吗?
副官是帝国top大学的化学专业毕业,毕业后才转了武职到军队做事,这些年虽然有些东西忘了一点,但大体的功底尚在。不过元帅面前,还得谦虚几分,他不好意思地摸上后脑勺:这些题有些难,不过花些时间肯定能解决的,就是简单的套路叠加。
司凛:你会做就不要说太多废话了。
他默默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把纸笔推到副官面前,无声地示意。
副官压力山大,颤颤巍巍地抓起笔埋头苦算,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考场。
不过元帅哪里找来的这些题目,他不敢多想,脑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疑惑。
大脑皮层在活跃时根本无法控制造作的思维,他忽然想到军中的传言。元帅接管了一个小孩充当他的监护人。
霸道元帅和他的美貌大学生!
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差点为自己鼓掌,等意识到司凛在身旁之后,他又颇有动力地继续写下去。
为了元帅,我愿意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
半晌后他沮丧地抬头,抱歉道:元帅,太难了,我只能做出一部分。
司凛脸庞的线条流畅又温和:没事。
没事,我一题都不会做。
副官顿时宛如打了鸡血,攥紧拳头:元帅放心,我回去加班把这些题给解决了。
司凛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去,把他写出来的过程发给时周,并附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副官不会写的,我一定好好督促他。
另一端的时周迅速回复一个小小的可爱笑脸符号表示感谢。
司凛的眼眸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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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军的文化课压力不比隔壁专门产生科学家的帝都第一大学小,尤其对于学的费劲的时周。
从天亮到天黑,胡恩和柯克撑不下去,悄悄和他道了別,最后整个屋子只剩下时周一个人。
天上的星子零星,空旷的屋内忽然出现一道嘎吱的声响。一个人坐到座位的最前端,小心翼翼地铺平了书本。
时周瞧上一眼,总觉得有点眼熟,思考一会儿发现这不是他的舍友埃里克吗?
还真的半夜读书啊?时周好笑地浮现了早上同学说的那句话。
埃里克放在桌子上的书很久很久没有翻过一页。
我最烦这种人了,学霸人设不倒,每天半夜偷偷学习到凌晨,早上起来骗我们昨天熬夜玩了一个晚上的游戏,你说他图什么?
早上那些人的议论尚且回响于耳边。
他特别在乎别人的感受,特别想要合群。从边境乡村到达帝都,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摆脱不了身上的穷酸味。他努力地融入着最热闹的一批人,因为多数即正义。
他甚至做了不好的事,去欺骗了时周。时周询问他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指出了一个错误的方向,然后他亲眼看见时周顺着他的指引跑了出去。他耍了时周一顿,到那些人面前假装不在意地说起,和他们一起哄堂大笑,笑着笑着他就要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了。
他虚荣,自卑,懦弱,现在连最自豪的东西都快丢了。
他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抓着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泪水打湿书页上的黑色小字。
怎么办?怎么办?我必须要考第一。
保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没了第一我什么都不是。
书本的文字雁过无痕,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迹,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别人的指点,嘲讽的神情以及茕茕孑立的时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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