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两人绕过小花园, 重新走入宽阔的宫道,沿途宫人看见他们,皆是低头退半步,等他们离开才继续前行。
这样的姿势其实是比较费力的,祝斯宁不敢做太多的动作怕增加宗启颢的负担,只好小声问他: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宗启颢摇头:不用,就快到了。
远远看见椒房殿,宗启颢开始加快速度,背着祝斯宁快步踏上宫阶,一路冲进殿内。
到到了!怕宗启颢速度太快刹不住脚,祝斯宁连忙指挥他,可以放我下来了,前面前面,那个贵妃椅,我加了垫子,特别软那里!
宗启颢没应声,脚下步伐不停,临近贵妃椅时,才把手垫在祝斯宁背后,两人并排倒在贵妃椅上。
听见宗启颢加重的呼气声,祝斯宁用上自己最新集来的好词好句夸赞:陛下真是太好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总是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是润物细无声的及时雨
宗启颢随手拖起旁边一个抱枕,往祝斯宁脸上拍去:乱七八糟的。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勾唇无声笑开。
天气热衣裳薄,祝斯宁能感觉到垫在背后的手掌潮湿又火热,不过旁边的宗启颢显然是累到一下都不想动了,祝斯宁只好自己开始扭,企图把宗启颢的手拿出来。
懒得动弹一下,宗启颢稍稍放松闭上眼睛,任由祝斯宁动作。
祝斯宁把手插进背部,摸到宗启颢的手腕,一路顺着往下到手心,手指擦过宗启颢的手背。
嘶宗启颢睁开眼。
破皮的手背不疼,可是祝斯宁的手指尖从伤口上划过,让宗启颢一下子就有了感觉。
祝斯宁!
在。祝斯宁立刻应声。
宗启颢言简意赅:手。
这就拿出来了。
祝斯宁抽出宗启颢的手,人家辛苦背了自己一路,这个时候就不能再计较红血条掉不掉了。
他握住宗启颢的手,对着光看了下,确定只是轻微的破皮才放心。
应该不疼吧?
祝斯宁看见宗启颢手背上有几粒细小的沙尘,伸出手指轻轻撇开。
宗启颢压着火问道:不是说手不能碰的吗?
对哦,祝斯宁当即松开手,没事的话还是不要牵手了,影响不好。
宗启颢:
一路行来,宫人注意的重点可不是他们牵手不牵手。
两人安静了一会,祝斯宁慢慢尝试活动小腿:我觉得我好像好些了。
宗启颢瞄他一眼。
祝斯宁觉得这个眼神包含了怀疑,当即就要证明自己:我刚才是从藏书楼自己走的,这次也可以。
好,朕看着你走。宗启颢坐起来,盯着祝斯宁的脚。
这次腿伤发作简直莫名其妙,明明之前情况不错,能跑能跳,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祝斯宁缓缓挪动上半身,脚板慢慢落地。
宗启颢看得直皱眉,预先下了贵妃椅等在祝斯宁前面。
果不其然,祝斯宁一落地浑身就软了下去,他从一开始,就是用上半身在出力,两条腿完全无法用力,自然不能站立。
幸而宗启颢早早做了准备,及时扶住,祝斯宁才没有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
好像不行唉,祝斯宁笑着眨了眨眼睛,比之前更弱了,之前明明还能走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宗启颢将人重新抱起安置好,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轻颤抖,不着痕迹擦去他头上的细汗:别怕,不会有事的。
御医很快就到来。
围着祝斯宁看了半天后,又集合开了场小会,这才将除了能干外还能担事的院判推出来。
院判站在离祝斯宁不远的地方,期期艾艾道:需不需要另外去偏殿,微臣可以做详细的汇报。
宗启颢回头看了眼祝斯宁,他正靠在贵妃椅上,非常认真地玩着纸牌,手上翻转,纸牌构成一个开口的方形。
察觉到他的目光,祝斯宁另一只手上的纸牌一弹,准确地落在两张竖起来的纸牌上面,变成一个完整的方形。
祝斯宁收了纸牌,问道:是不是说我要坐轮椅了?
宗启颢没回答。
我觉得吧,坐轮椅好像也不错,这样我以后就不用再走了。祝斯宁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纸牌,不过就算做了轮椅,我的轮椅也要和别人不一样,要超快能飞的那种。
手上的纸牌飞速变换,分成上下两部分,下面的纸牌是竖立成扇,上面的纸牌横铺。祝斯宁手指轻轻拨动,上下两部分的纸牌飞快倾斜而下,犹如水车不停轮转。
宗启颢眼神森寒,带着颤颤巍巍的院判去了偏殿。
说吧,皇后的腿怎么回事?
原本祝家就对他不是很满意,祝斯宁每次回到□□,府中下人都是称呼他为二公子。想起和祝修永临行前的承诺,宗启颢不由焦躁起来,祝斯宁的腿本就是祝家缄默不愿提的旧事,一旦祝斯宁腿伤复发的消息传出去,祝修永一定会把他带走的。
前世他对祝斯宁不闻不问,相比那时的祝修永早就暗暗记在心,才有了后来的祝斯宁成功出宫。若是没有人在外边接应,祝斯宁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功。
院判整了整衣摆: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哑巴受惊忽然大喊出声的故事?
只有喉咙本身没伤的哑巴,才能在危急时候大喊出声。
宗启颢沉思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皇后其实没事?
不是完全没事,只是还没到走不了这么严重,殿下之前就恢复了大半,且没有再次受伤,怎么可能忽然就走不动了呢?微臣推测,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惊惧在心,这才不敢走了。
单看表面,祝斯宁可以说是非常乐观的。宗启颢沉默半晌:你确定?
院判郑重点头。
惊惧?宗启颢低声重复了一遍,今天祝斯宁去的地方遇见的人就那么几个,查起来完全不费劲。
行了,你回去吧,
宗启颢挥手,他们谈了有段时间了,留祝斯宁一个人在那里,他不放心。
院判行了一礼,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宗启颢:可是还有事?
院判道:回禀陛下,殿下接下来还是要以调养为主,最重要的是要把暗伤治好。只是
只是什么?
院判语速飞快:轮椅还做不做,太医院最近刚好在这方面的研究有了新进展,和工部的工匠做了一款轮椅,转起来就像殿下刚才做的纸牌戏法一样,坐过的人都说是飞一般的感觉。
宗启颢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院判打了个哆嗦,他其实不太懂宗启颢的意思。
宫中现在关于帝后感情如何各种说法都有,其中最新一期的《椒房殿秘事》就说了,帝后现在是表面势如水火,其实内里早已动心,只是还没有互相坦白罢了。
如果这本小说可靠皇后殿下现在走不动了,他是做了轮椅让陛下送给皇后,满足皇后行动方便的需求,还是不做轮椅,让皇后行动都要靠宗启颢,以满足陛下内心隐秘的期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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