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3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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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那面清扫猪圈,听说孩子午觉没睡,晌午也是和大人们对付一口,在帮着看猪。

她大闺女现在可懂事儿了。

左小稻一边回着左撇子话,一边掀开大锅盖,舀瓢早就预备着的热水倒进水盆里,让她爹赶紧洗洗。

这个时节,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热水盆端到院里已经能看清白色的热气了,要是不抓紧洗漱,用不上半炷香时间热水就会凉透。

左撇子没进屋擦洗,接过一身干净衣裳,指挥大闺女将热水盆端到院子里,怕祸害新屋子地面。

他那新房子屋地虽不是青砖的,但是当初建房时用了不少心思,各屋铺的是用石头打磨的地面。

搬迁那阵,村里帮忙的人谁来家里谁都会夸句:“你家真利整,看着就干净,绝对是村里头一份。”

左撇子嘴上会回句:“啥头一份,哪有那么夸张,我家啥样自个心里清楚,比不得屋里铺青砖的人家殷实。咱们各家都是一样的。”

说的很谦虚,可只有左撇子自己知道,每每被人夸屋子整齐,他心里还是很自得的。

在乡下,家里屋体面干净,也是日子过好的标志之一。

因为这说明家里殷实,不愁吃喝,还有心思臭讲究。

要是换作那些吃喝接不上溜的人家,刨食都刨不过来,哪有心思规整屋子。想保持地面干净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一家好些口子人,脚上带着泥进屋。

为此,别看左撇子是个大男人,为保持住村里头一份的夸奖,对待这新房子比谁都珍惜。连书房里大女婿给新打的太师椅,他一般情况下都不坐,像是怕坐坏了似的,等到当外人面前才会坐。很多时候宁可坐在小板凳上写字。

还是被他岳母发现了几次问他这是啥毛病,又一顿臭骂,留着新椅子能下崽呀,他才敢慢慢消受这份福气。

左撇子弯腰先抠了些盒子里装的草木灰,从头发开始洗,接着洗鼻子耳朵眼、大脖子。

用草木灰是第一遍,等他洗透了的,还会用皂角再洗一遍。

一遍压根儿洗不干净。

这一天下来,左撇子又掏茅厕又忙乎柴火垛,早就埋汰的不像人样了。

呼噜噜,呼噜噜,被左撇子扑落的附近全是水渍,眨眼功夫清水也成了黑泥水。

左撇子又将外罩衣裳按到水盆里,大手随意揉吧两下子,一边洗一边和朱老爷子说话道:

“家里那几个小娃子没闹人吧?让你老又跟着受累一天,等罗家鸭子卖差不多的,这头再忙一忙就没啥干的了,今年酒买卖又不咋地,正好让稻她娘不酿酒了,在家猫冬看孩子。到时候你老能出去溜达溜达。跟我去县里看看也成。入了冬,我就有空闲了。”

朱老爷子帮着将干爽衣裳递给左撇子:“我没啥受累的,看个孩子算啥大不了的。倒是今儿个,甜水她娘和你二闺女,又是腌菜又是下窖存储萝卜白菜的,一趟趟折腾,我瞅累够呛,还要顾及喂这几个小的。”

左撇子看眼院子,可不是,往常堆在仓房和墙根儿附近的白菜和萝卜不见了,他本来还寻思明日早起干。

要不常说闺女才是小棉袄,回娘家看见啥活都干。知道这活要是不干,最后累着的是亲爹娘。

自打住在一起就更是了,实心实意的,不像村里有的那儿媳妇人家,好些个儿媳妇,瞅着人数挺多,可你多干、她少干的没少掐架,那闹心事多了去,别看他家没儿媳妇,他却是知道这点的。

左撇子面上不显,心里很熨帖,忙碌了一天,累的脚后跟儿生疼快要站不住,肩膀也肿到洗头发抬不起胳膊,图的不就是心里这股过日子的热乎劲儿。

看到院落里摘了两大筐的蘑菇问道:“兰草是不是来过,又来帮忙了?我进家前恍惚瞅着那背影像她。”

朱老爷子:“嗯那,帮着摘摘蘑菇抱抱柴火,才走。”

左撇子佯装生气,一边用麻布帕子擦头发,一边冲灶房方向喊道:“稻啊,你小姑子来,怎么又不知道留饭。一个村里住着这么久了,你小姑子没来家端过饭碗,那成了啥事儿。我告诉你,再赶明儿兰草来,必须让在家吃完饭再走。哪有那么为人处事的。”

朱老爷子抢话说:“兰草上面有奶婆婆在,怪不着甜水娘,兰草要着急回去做饭。”

农家哪有没大事发生,吃饭会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的。那样倒要让人背地里讲究。

所以朱老爷子是不赞同朱家人常来游寒村的,不止兰草,分家那阵,他就已经和家里几个孙子孙媳说好,都挺忙的,没啥事情别总来看他。

养老人不容易,到时候德子和小稻还得招待这些人。

小豆看眼大姐,笑了下。

小稻也无奈的笑了下。

姐俩很是互相理解,和自个爹娘住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甭管她们占不占理,爹娘表面上总是要先数落她们。

不止兰草,像她爹只这么喊一句是为了面子,往常和朱兴德拌嘴也是。小豆和满山拌嘴就更是了,毕竟满山老实。

然后过后娘才会细问:“你们拌嘴是因为啥呀,你也别怪我和你爹不分青红皂白就先骂你。你是亲生的,不隔心。我们总不能听到吵嘴先责怪姑爷。家家也都是如此,和哪方父母住,哪方多多少少都要受点儿夹板气。”

听听,她们爹娘心里多明白。

小稻现在都习惯了,好脾气回句:“知道啦,爹。”

正说话的功夫,大门响,秀花和白玉兰领着甜水终于回家了。

进院就嚷嚷快倒热水,她们几个要先洗洗,一身臭粪味儿。最近几日不酿酒就对了,要不然酒里都得占着味儿。

而这时候,左撇子已经洗干净,随着朱老爷子兴高采烈进屋抱孙子们去了。

白玉兰舀热水时问女儿们,“等会儿吃完饭,数数从罗家拿回的那些破皮鸭蛋还有多少,那玩意儿又放不住,给我装几几十个。”

“干啥呀娘。”虽是放不住,但家里还没到了吃不完的程度。

“寻思装些给你们李舅舅,我看他家那小子最近不再瘦的那么皮包骨了,这入了深秋最好还是别犯病吃药,要不然啊,一家子从你外婆手里挣的那点儿帮过钱又要搭进药汤子里。送些鸭蛋让他们四口人打打牙祭。吃些好的总比吃药强。”

“另一筐嘛……”白玉兰特意停下看眼院子,发现老娘在帮甜水洗头发,压根儿听不到她说话,这才凑近俩闺女小声说道:“给左里正家。今儿那面人帮咱家干活累够呛。那面你几个伯伯是好的,这该咋是咋,可还有各房儿媳妇们呢,谁知道背后会不会说你外婆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咱送些鸭蛋过去,让她们闭上嘴,也算是给你们外婆涨脸。咱家不差那点儿吃食。”

这就是白玉兰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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