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27节(1 / 2)
但到了门口又被拦住,里面有人传了消息出来,原来死亡的四名客人里,有一名是外国人,此事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引来国际纠纷。
警察局长郭金川抚摸着自己半秃的脑袋,烦躁的在仙乐都大厅里踱来踱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非要在仙乐都制造混乱?回去说不定就会被大帅问责。”
沪上督军卢弘维向来不敢得罪各租界公使,而那名死了的外国人长着一头黄毛,单从外貌很难分辨到底是哪国人,只能等候苦主来认领尸体。
法医谈春生环顾桌椅翻倒,凌乱的大厅,替他出主意:“局座,根据现场证人证词,第一枪打中了陈晚香。而陈晚香艳名远播……这可能是一场情杀案。”
情杀案,无论是否能抓到凶犯,那可就跟政治不沾边了。
郭金川庆幸自己残存的几根头发保住了,不必抓耳挠腮考虑如何向各方交待:“你小子……脑袋灵光!”
“局座谬赞!”
谈春生留恋的目光在陈晚香身上驻足片刻,他薪资有限,一代歌舞皇后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及,平时只能望美兴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能陈尸舞厅。
美貌的女人也是上流社会男人们争抢追逐的目标,是身份与财力的象征,得不到就毁了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付诸行动的毕竟是少数人。
“真是可惜。”
陈晚香双目紧闭,最后一刻面临的痛苦恐惧留在了她的容颜之上,平日的美貌大打折扣。
郭金川解决了心头难事,被谈春生的话给逗乐了:“小谈啊,你还是太年轻。沪上从来不缺美人,死了陈晚香,还有赵晚香,张晚香,王晚香。用不了几日,就没几个人记得仙乐都曾经的歌舞皇后了。”
时局动荡,皇帝退位,总统下野也只在朝夕之间,何况一介舞女?
大家都不过是时代潮流里的微尘柳絮,被挟裹着身不由已前行。
现场勘验完毕之后,仙乐都门口的警察撤走了一部分,要求苦主认领尸体,冯瞿也被获准入内。
他要进去的时候,尹真珠挽着他的胳膊不放,面现悲悯:“阿瞿,我陪你进去吧。顾姨太也实在不运气不好。”
冯瞿满脑子都是顾茗最后满脸血的样子,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必了,你跟尹兄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自己要小心,有事儿记得打电话给我。”
尹真珠目送着冯瞿踏进仙乐都大门的身影,一改之前的悲悯,笑着挽起尹明诚的胳膊:“大哥,我们回去吧。”
陪冯瞿在仙乐都守候的时间每滑过一分钟,她心里的喜悦就悄悄冒上来一点,如果能够亲眼看到顾姨太的尸体,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
第40章
沪上石库门一处亭子间里,顾茗穿好蓝布褂子,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用一段头绳扎起来,拎着菜蓝子下楼去买菜。
楼下阿婆见到她下来,用沪上方言热情的拉着她讲个不停,顾茗并非本地土著,听方言如听天书,完全不知道阿婆在讲什么,一味笑眯眯点头。
谢余从外面回来,差点被眼前一幕逗乐,他接过篮子,也顺便从阿婆手里解放了顾茗,带她出门:“你听得懂?”
阿婆问他们可是新婚小夫妻,几时成的亲,又是从哪里来,准备生几个孩子……
顾茗摇头:“听不懂,不过多笑笑总没错吧?”
谢余心中微甜,目光温柔之极:“对的,你只管应着就是了。”
从窄窄的弄堂里走出去,一路上还要注意弄堂两边滴着水支棱八叉晾出来的床单被套,别弄湿了衣服。
顾茗昨晚惊魂未定,趁乱从仙乐都跑了出来,大半夜随着谢余来到他租赁的石库门暂时存身。
谢余住的亭子间虽然面积小,但打扫的很干净,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摆着书跟字帖,见顾茗目光扫过来,他献宝一般捧到她面前:“阿茗你看,我最近的字有没有进步?我一直都有在练!”
顾茗鼻端仿佛还能嗅到人血的味道,被他一打岔,接过他练的毛笔字细细看起来,竟渐渐安下心来,还能指着他的某个字的笔划夸赞一番。
明明是生死瞬间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惊心动魄的几个小时,可是躲在小小的逼仄的亭子间里,外面万丈波涛似乎都与他们无关,只有这静谧温暖的小小房间才是今晚的归处。
谢余直等到她睡着了,才关上房门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凑和了一晚上,天亮就带了早饭跟一套在石库门瞧着不扎眼的衣服过来。
谢余租住的弄堂里大多数邻居都是手头据拮的小老百姓,全家老小一起住在租来的狭窄房间里,好几户共用一家厨房,挣扎求存。
谢余搬过来也没多久,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没有,两人在街上转了好久,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中午就在公共厨房开伙,煮了米饭炒了俩热菜,端回亭子间吃午饭。
顾茗从昨晚开始就思考自己要走的路,她知道谢余的心思,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顾千金,而且与冯瞿还有纠葛,暂时借住几日还能说得过去,要是长期留在谢余身边,说不定还会给谢余带来杀身之祸。
她一直忘不了书里描写顾千金被杀的那一段。
吃过的碗筷都被谢余收拾到楼下清洗干净端了上来,他端坐在桌子旁边,尽力挺直了腰背,好像去见青帮龙头裴世恩一般郑重其事。
从顾茗说要跟他谈谈之后,他就是这副模样。
“阿余,你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谢余整张脸仿佛扣了一张面具,神经跟肌肉都牵强的固定在一处,连动都不会动了。
他勉强动动嘴角,露出个牵强的笑意:“阿茗,你不会是……想要回到他身边去?”
顾茗惊到了:“……你知道他?”
他的肩膀忽然之间就不堪重负,垮了下来:“我……我以前不知道他是谁,也跟过你几次,发现根本没办法靠近,在容城应该很有权势。昨晚……我看到他了,是冯瞿对不对?”
开始他以为同顾茗坐在一处的尹明诚便是她的丈夫,可是后来却发现两人神态疏离而客气,反而是冯瞿的态度更为不同。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气场极为奇怪,有过亲密关系之后,哪怕两人在众人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亲昵的样子,可是坐在一起总会露出些许端倪。
冯瞿的照片在容城日报登过,凡是家里隔三岔五肯买份报纸来读的人家恐怕都认识这位容城未来的继承人。
顾茗朝后放松的一靠,卸下了心头重担:“是啊,父亲把我送给冯瞿做姨太太,他自己官升一级,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