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114节(1 / 2)
穆子云:“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
“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吧?!”
“好吧。”
汽车缓缓行驶,他忍不住撩起车窗内的帘子直直注视着远处的顾茗,如饥似渴。
远处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猛然抬头,汽车恰恰驶过了弄堂口,她心中若有所失,甚至停下了争吵:“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看过来?”
冯瞿马上吩咐身后跟着的亲卫:“看看四周。”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顾茗留在家中了:“你跟我去国际饭店先住着,至于要不要去灾区,到时候再说吧。”
冯瞿早就领教过顾茗的倔强,果然这次她也没让他失望,当日就与黄铎约谈妥当,要随次日的记者团前往灾区。他万般无奈之下,派了两名亲卫随行保护。
顾茗都要被他的行为给逗乐了:“我是跟着一帮记者去的,你派两个亲卫跟着我算怎么回事?”军政府救灾作秀就算了,难道她前往灾区采访也要作秀?
黄铎深知她的文笔之犀利,也属意她实地考察,以她的文笔及影响力,更希望能够唤起民众的同情心,为灾区发起筹款。
冯瞿威胁她:“要么你带着亲卫前去,我会跟黄主编商量,让他们扮作记者随行;要么我现在就打晕了你,把你扛回玉城,你自己选择。”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空有一肚皮歪理的顾茗哪怕口才了得,也不得不让步:“行行我惹不起,带上他们还不行吗?!”又吐槽:“你当我是资本家小姐踏青游玩啊?还要带俩亲卫,说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冯瞿都要被她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吓破了胆子,生怕一个转身看不住她又出事儿:“你不说黄主编不说,旁人怎么能知道。”
冯少帅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他如何说服黄铎的,次日出发的时候,他身边的亲卫盛俨跟宫浩就扮做摄影记者在随行人员的名单里,跟在顾茗身边寸步不离。
顾茗:“你们会摄影?”
两人齐齐摇头。
“那你们会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盛俨个愣头青说了句老实话:“杀人。”
顾茗抚额:“我们是去救人,可不是去杀人。”
她固然有逃离沪上的念头,实际上也做了出来,除了不能面对谢余,生怕他回过味再找上门来,也是想找点事情排遣失恋的痛楚,以期尽快恢复精神。
有些事情,无人可诉,连管美筠都跟着方静舒远去北平还未回转,她心中无论多少情绪也只能自己排遣了。而黄铎又唤起了她心中深埋的热忱,这才毫不犹豫参加了这次灾区的实地采访。
冯瞿劝不动她,容城又有电报急召,纵然心中有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担心,也只能匆匆赶回去。
盛俨:“少帅交待过,要是有人胆敢伤害顾小姐,让我们开枪杀人,后续的事情他会出面处理的。”
顾茗始了解了他说的杀人是何意,半晌无语:“你们少帅……也太草菅人命了!”军政府的少爷们都有这个毛病,从冯瞿到卢子煜。
绝对的集权之下,很容易养出这种漠视人命的家伙,顾茗心想。
第151章
六月二十三日,《申报》刊登了中华红十字红副会长沈启的《劝捐公启》,呼吁社会各界“慷解仁囊,源源惠助”,与此同时也刊登了《申报》特派记者容城公子的《灾区见闻录》,其中有写到“……沙河溃决,排山倒海,洪水所及,触目皆是水乡泽国,白浪涛涛。壮者登高,老弱随流浮沉,更有全家老幼逃死无所,以绳索系成一串坐以待毙者比比皆是。长河两堤漫溢而出,水浪穿街而过,浮尸满街漂流,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在法租界的一处花园洋房里,卢子煜组局玩麻将,在座的有青帮新上任的龙头谢余,沪市市长林葆华,及警察局长郭金川。
几人身边皆有女人陪侍,卢子煜身边的是他养在花园洋房的姨太太,此处乃是他的别馆,而谢余今日则带了谈双兰过来,林葆华及郭金川也带了姨太太过来与卢少帅联络感情。
席间烟雾缭绕,卢子煜今日手气极好,开局就赢了几千块,兴致勃勃吩咐姨太太:“去把今日的报纸拿过来,捡重要的读几篇。”
他这位姨太太当初跟他的时候还是在校的女学生,读书识字样样来得,吩咐侍候的丫头拿了今日的报纸过来,先翻开《申报》,头版头条就是容城公子那篇《灾区见闻录》。
容城公子惯于用犀利辛辣的语言直切沉疴,然而今日她的这篇新闻稿却通篇都是白描手法,全是目击之事,无一句多余的慨叹指责之语,其报道的灾情惨状却尤其令人动容。
文章自发表半日功夫,就在沪上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
卢子煜的姨太太缓缓读来,席间的麻将声渐稀,卢子煜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个容城公子……不简单呐。”明明长的像一副花瓶,却偏偏要往石头上撞,真是傻透了。
谢余低头垂目,掩盖了自己的心思,摸着麻将牌的手指却渐渐收紧。
林葆华也不太高兴:“她一个写文章的,在报纸上随便写写女权之事就算了,怎么跑到灾区去了?还写了这么一篇鬼东西煽动民心,成何体统!”
在林葆华等人的眼中,容城公子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无论她的报纸写的多花团锦簇,都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自孙先生提出的男女平等多少年了,他们这帮大老爷们也只当口号听听完了,谁要是当了真才好笑。
只要容城公子不是自己跑进军政府要求当官掌权,妨碍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乐得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来维持报纸上的虚假繁荣。
当前政局不稳,各地独立为政,北平中央政府徐大总统伺机收权,沪上军政府因为地理位置所限,总有水灾不断,却不想给北平中央政府发难的机会,声讨卢弘维在任期间不称职。
郭金川讨好的出了个主意:“要不……把人拘起来?”
卢子煜冷哼一声:“糊涂!没看到她人在灾区吗?这篇文章以亲历者的口吻所写,她必然是跑去灾区了。你说她一个女人不在沪上喝咖啡看电影,闲的没事儿干跑去灾区干嘛?”
谢余扔出一张牌,心想:也许是为了躲我呢。
郭金川跟随卢弘维多年,鞍前马后忠心不已,但凡不得见光之事都交予他,某次军政府开会被卢弘维当庭夸赞他为幕下“智囊”,渐渐传扬开来,却遭《社会日报》主编江白水发表时评讽刺:“终日系于某军阀胯下,亦步亦趋,不离晷刻,有类于肾囊累赘,终日悬于腿间也。”
“肾囊”之名遂成为沪上政治圈里的笑谈,卢弘维下令逮捕江白水。
江白水被迅速枪毙之后,沪上好多家报馆都为他发声鸣冤,黄铎当时写了好几篇悼文怀念江白水,更引的文人圈子争相效仿,法不责众,此事便不了了之。
郭金川借机献策:“容城公子去了灾区,但是刊登她文章的却是《申报》的黄铎,不如把黄铎逮了?”
卢子煜有点不悦:“老郭啊,不是我说你,把黄铎逮了做什么?枪毙?出了一个江白水就够了,不到万不得已往后还是别那么简单粗暴了。”沉吟一会摸了张牌:“倒是可以叫过来敲打敲打。”
当日下午,牌局结束之后,黄铎被两名持枪的副官请来了租界的花园洋房里,接待他的乃是少帅卢子煜,现场还有警察局长与沪市市长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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