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1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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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揭露灾区真相之后,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说不定会被当局逮捕,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竟然连黄铎都未能幸免。

她仰头看那狭小窗户里透进来的光,为黄铎默哀,也为这黎明前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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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浩的脑子比盛俨要活络许多,顾茗当日被捕之后他就向容城跟玉城各发了一份电报求助,希望冯瞿能够出面解决。

冯瞿比他想象之中来的还要快,进了国际饭店602就开始问:“怎么回事?”

宫浩组织语言,将顾茗被沪上军政府带走的事情讲了一遍:“我们怕顾小姐出事,也不能跟到监狱里去照料,还有她留下来的东西,这才赶紧给少帅发电报。”

“你们先出去吧。”

冯瞿打开面前的藤箱,里面是一盒盒的胶卷,还有厚厚一沓稿纸,也不知道费了她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头。

《灾区见闻录》系列他也看过了,那一瞬间心中竟然升起淡淡的骄傲,恨不得昭告天下,这是我喜欢的女人。

可惜只有三篇。

黄铎被刺杀之后,沪上的学生为了他的死亡真相上街游行,不想触怒了卢弘维,好一阵腥风血雨的搜捕学生之中的“进步分子”,连《申报》暂时停刊整顿反而都成了小事。

现在,冯瞿翻开这份厚厚的《灾区见闻录》,终于有暇欣赏全版手稿。

门外面,盛俨抽出枪,小声请教宫浩:“少帅什么时候带咱们去抢顾小姐出来?”

宫浩:“……”

第154章

黄浦江轮船的汽笛声吵醒了沉睡的沪上,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耀着这座城市,街市间渐次喧闹开来。

国际饭店602房间,冯瞿阖上了手头的稿子,捏捏眉心,起身拉开了窗帘,注视着楼下马路上如蝼蚁般的行人,内心澎湃。

房间门被敲响,他乍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进来。”

昨日一经抵沪,率先去打听情况的唐平已经回来了,他推开门,被呛人的烟味给吓了一跳,往烟灰缸里一瞥,就猜出来了:“少帅一夜没睡?”

他早已经从最初惊讶于冯瞿对顾茗的动情,到后来自家主子的底线一降再降,就连对女人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今日见到少帅为了顾茗之事一夜未眠,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体验了。

冯瞿回身:“打听的怎么样了?”

他离开沪上几个月,其间倒是与沪上军政府有过两次军火交易,但顾茗远走灾区,盛俨又定时发电报报平安,便不曾分神关注沪上之事,只听说闹什么学生运动,也不曾放在心上。

唐平遂讲起黄铎被暗杀之事,由此引发的学生运动,报业同行及文化圈子里的震荡余波,如今涟漪尚未散尽,还有学生被关押在军政府监狱里,而关于黄铎死亡的真相警察局未有说法,连郭金川也是闭门不出,生怕被人堵在路上。

冯瞿讶然:“真没想到卢大帅的面子倒是挺值钱。”为了面子功夫而罔顾民意,还做出暗杀报业人的举动,真是令人钦佩。

盛俨进来,递给他厚厚一沓照片,冯瞿坐回去一张张翻看,都是灾区各种惨况,倒是翻到一半,冒出来一张顾茗与公西渊的合影,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有点一言难尽,却都是笑意盈面,显然重逢于他们两人都是一件极为愉悦的事情。

冯瞿的目光定格在合影之上,唐平探头一瞧,心中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偏偏愣头青盛俨还要告状:“……就是他,这人在灾区见到顾小姐之后,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天,形影不离。”

唐平眼看着少帅的脸色有越来越黑的趋势,忍不住抚额:这个蠢货!

“形影不离?”冯瞿轻声问。

“对的,属下跟了好几天,他跟顾小姐好像关系很好,有说有笑的……”

唐平再也难以忍受手底下人犯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还不滚出去?!”

盛俨后知后觉才发现冯瞿的脸黑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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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沪上最大的荣升印刷厂接到一份加急订单,要求三天交货。

老板李荣升亲自接待的贵客,是位笑眯眯的年轻人,对方还带来了《申报》的副主编范田带着报社的美工版工一起排版,挑选容城公子在灾区拍摄的照片,校对工加班加点的赶印。

三日之后,三万套图文并茂的《灾区见闻录》被运往各大高校及书店免费派发。

许多人原本就是容城公子的读者,何况她的《灾区见闻录》登报之后,读者还在眼巴巴盼望着第四篇深度报道,结果黄铎出事,就没了下文。

没想到现在还能够看到全稿,简直是意外之喜。

拿到书的读者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新书,然后在扉页上看到一句话:谨以此书献给灾区众志成诚的百姓,以及因言获罪而被军政府批捕的容城公子!

第一页印着一张穿着碎花短袖褂子,打扮的十分乡土的容城公子正拿着本子记着什么,低眉垂目,长辫子拖在脑后,胳膊细瘦伶仃,她面前是一位满身泥泞的中年男子,面容悲怆,是灾区一位带领青壮救灾的县长。

这张照片还是盛俨的杰作,经过她的短期培训,他浪费了三张胶片,拍出来的唯一一张能够拿得出手的照片,本来是准备送给自家主子邀功的,可惜灾区没有洗照片的设备,只能连胶卷都带了回来。

读者看到扉页寄语,再翻翻后面图文并茂的内容,联想到《申报》的黄主编,还有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里的进步学生,顿时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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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翻天覆地,都不能影响军政府监狱里的平静。

自从那天卢子煜离开之后,也不知道是他的授意,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察颜观色,她牢房里的食水都断了顿,一天有小半碗清米粥跟白水就不错了,连窝头都没了。

顾茗悲惨的发现,也许她会成为第一个不是被枪决而是被恶死的囚犯。

她也敲着牢房的门有气无力的抗议过,但是换来的依旧是数着着米粒的半碗清粥,胃里好像伸出了八只爪子,饿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灾区救援物资紧缺,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状况早就异常差了,瘦骨嶙峋,如果不是靠着一股精气神撑着,早就生病了。

下午的时候,天窗边那一点光亮渐次暗了下去,顾茗意识有几分模糊,仿佛自己被抛弃在某个无涯的时间点,她睁开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天窗,彻底陷入了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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