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 第9节(2 / 2)
韩文宇略作思忖,吩咐旷远:“找几个人去把我家老大给弄出来。还有,那个姓吴的,酒窖里新来的那瓶红酒,你亲自给人送到包间里。”
旷远有些不舍得:“那酒刚下飞机,一路颠簸,现在就送人,影响口感,得静置一段时间才能开。”
韩文宇等不得:“它得静静?我特么还想静静呢。赶紧给人送去,别耽误大事。这世上知道这瓶酒值钱的不少,知道它口感什么样的又有几个?都是装逼。”
旷远无奈,站起身准备下楼,走了几步又拐回来,昏头搭脑问:“我怎么对人说呢?”
韩文宇说:“怎么不嫌事大怎么说。最好能让韩文宣上回头条。”
旷远一脸苦相,动也不动。
韩文宇骂道:“特么中风了?快去啊。”
旷远凑近了压嗓说:“韩哥,这店让咱这么霍霍,可是别想开了。”
韩文宇烦得很,一挥手冲人说:“不要了不要了。按我说的办。这店要是真没了,我就是要饭也带着你总行了吧。”
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韩文宇压根不想要这个店。这会所算什么?用来吃喝玩乐的地方,在过去也就是给纨绔公子哥的玩意儿。俗话说,玩物必丧志。韩文宇盘算,若是借这个机会,进了集团总部,那才叫生意。
不一会儿,旷远匆匆下楼来,跟韩文宇咬耳朵道:“酒送到了,人没让开,直接包起来了。咱求人的事,答应得挺痛快。不过,你家大少爷那边难办点。”
韩文宇转脸瞅着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啦?”
旷远说:“跟他客气他不领情,骂人那叫一个难听。我想着反正要撕破脸,就让保安把他直接绑了关他自己房间里了。就是——”
韩文宇默许点头,问:“就是什么?”
旷远更小声说:“那女孩儿醒了。”
韩文宇说:“找个可靠的女员工,给人送去套衣服,再安抚一下。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现在想想,世间万物都是靠个缘分。韩文宇感叹,那天那么乱,他看见楚珈文的时候,还是小小惊叹了一番,怎么说呢,那心情,就像是在废墟里踩到了宝贝。
楚珈文那时很瘦,窝在沙发上,跟只受伤的流浪狗一样。换上的衣服明显码大,穿在她身上像套了个麻袋。
他走近了,站在让人感到安全的距离,直接说:“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韩文宇。欺负你那男的是我哥,叫韩文宣。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很大的惊吓。这样,你说怎么办?只要指条路,能让你觉得好受点,我尽量给你办。”
楚珈文瞳孔收缩,身子颤抖往后靠了靠,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戒备,咬紧牙一抹眼泪道:“还以为你好心救我,原来是一家的。我没什么说的,你总不会不让我走吧。”
旷远站在门口,喝了一声:“你怎么说话呢。要是没有韩哥,你今天指不定残成什么样呢。”说着,对着韩文宇暗暗比了个手势,示意搞定了。
韩文宇会意,见楚珈文以前,他授意旷远,韩文宣那边别看太严。韩文宣跑出来,肯定要闹。韩文宇心说,闹不怕,就怕不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随即假意呵斥:“旷远,别再吓她。”
果然,走廊一阵脚步闷响,韩文宣气焰嚣张冲了过来,直接一拳落在韩文宇脸上。
韩文宇没躲,怎么也得留个证据,让老爷子看看,他也吃亏了。
韩文宣得了便宜便卖乖,眯眼瞄了瞄韩文宇身后的楚珈文,又望回自己兄弟,讥诮道:“我说呢,今天你吃错什么药了,非要管我的闲事,原来——”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挑衅,“你可从小就喜欢玩我玩剩下的。”
话音刚落便是一轮重拳,像是陨石砸下。韩文宣自小体弱,跟韩文宇体力悬殊。这会儿,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明显是韩文宇占了上风,可韩文宣每一还手,一边旷远就嘴炮大叫:“唉,大哥,大哥,手下留情!”
一边,有人悄悄拿手机把事情记录下来。拿手机的大高个,跟旷远对上眼,得意笑笑。舆论这个东西,就是媒体摆事实,讲道理,从而控制群众的意志和情绪。旷远不怀疑,这种事那人拿手。
韩文宇手上是有分寸的。他没忘,那是他哥,揍一顿解解气就行了。这店姓韩,没人会在自己老板头上动土。因此,这场兄弟间的内斗,所有人都只是围观,别说韩文宣的几条狗腿,就是旷远也是不敢近前的。
所以,韩文宇发现身边多个人的时候,猛一分神,脸上霎时又挨了他哥一拳。他没在意,只顾转头看。身边这人药劲刚过,估计连路都走不直呢,也不知怎么过来的。
楚珈文手里拿着个烟灰缸,趁韩文宣被按在地上,照着他的头砸了下去。血一下就迸了出来,溅了韩文宇一脸。
韩文宇一抹脸,乐了。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家养的小白兔。这事要是摊上别人,现在一定吓得尿裤子神智不清了。而这位,虽然也知道害怕,但一旦发现形势逆转,有人冲在前边给她当肉盾,还不忘出来趁人之危,痛下黑手。
这一乐不要紧,眼看楚珈文又要砸第二下。越是打架没经验的,越不知道深浅。韩文宇一把捏住她手腕,说:“再打出人命了。”
楚珈文拼命挣了挣:“就是要打死他。”
韩文宇趁势搂住她,看了一眼地上满身血只剩下半条命的人,跟旷远说:“让他走。”
楚珈文一松懈,浑身瘫软。她推了把韩文宇,两眼通红,问说:“你他妈什么意思?”
韩文宇没吱声,默默松了手,让那个女员工把人扶到他的办公室去。
☆、韩文宇(二)
落地窗,大班台。楚珈文半倚在真皮沙发上,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韩文宇看得出来,这姑娘年轻不经事,能这么端着撑到现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她怕越是表现得怯懦,就会受越多的欺负。
眼下,只要是有人伸手指戳她一下,她就会彻底崩溃,变成一滩烂泥。可他,还是狠下心来,作了那个戳她的人。
口气公事公办,话语中肯却不中听。韩文宇说:“有些事,你可能还来不及考虑。他呢,属于未遂,没有既成事实,调查取证比较复杂。到时候,受伤最多的,还是你。你需要一遍遍回忆今天的羞辱,能惩罚他到什么程度,还很难说。”
楚珈文哼说:“那不如让我刚才把他打死。”
韩文宇一拍桌子:“你觉得刚才你凭什么能打他?还不是因为他被我按着。你打死他,我就是你的帮凶。还有,你用自己下面半辈子换他的一条贱命,你觉得值么?”
楚珈文叹了口气,两手撑着沙发,半天才站起身。“说了那么多,我差点忘了,你们是亲兄弟。你以为打他一顿,我就解气了,就没事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那我们根本不用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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