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多矜贵,他就多卑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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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蓦地刹了闸,回头,盯着年柏彦的眼神有了警觉。

就像是被狮子追到悬崖边的驯鹿,狮子停住了追逐的脚步,驯鹿却无路可走只能在悬崖边儿上徘徊、焦躁不安地徘徊。

在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唯独用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危险,死死的,提防攻击者随时随地有可能来的袭击。

可年柏彦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相比步步紧逼,他更像是只优雅从容的狮子,也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驯鹿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他起身,冲着她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素叶只觉得头皮阵阵窜麻,一阵紧过一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年柏彦却跃过她,走到窗子前,不动声色地落下了百叶窗。

素叶立马觉得心开始绷紧。

他,要干什么?

百叶窗遮住了办公室外有可能经过的目光,如此,这间办公室成了彻头彻尾的封闭状态。

“还有第二件事。”年柏彦没坐回到椅子上,颀长的身形随意地靠在办公桌前,双手插在了裤兜里,跟刚刚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样子比起来状似悠闲了许多。

“上司没说完话,下属就有义务在这儿候着。”

素叶心里明镜,恐怕第二件事跟公事无关,她像是只过街老鼠似的躲着他,他势必是要秋后算账的。

年柏彦不是没察觉到她眼里的警觉,像是提防着洪水野兽似的提防着他。

唇际隐隐上扬,看上去他的眸底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可这笑,总有那么一点危险意味。

他淡淡开口,“素叶,你是不是觉得回北京了我就对你没办法了?”

素叶全身僵直地站在原地,全身的毛孔都恨不得竖起来。

“所以,你才敢有恃无恐地漠视我的话,嗯?”他的声音极淡,乍一听像是谈情说爱般的轻柔,仔细听,却从轻描淡写的口吻中听出警告的意味。

素**直了脊梁,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年柏彦,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以为你的招数真能把人怎么着。”

她不会再傻到被他打晕,现在在公司,又是大白天的,她就不相信他真能对她做出点什么危险举动来,大不了她就叫,到时候真的鱼死网破,丢脸的未必就是她素叶。

年柏彦闻言她的话后笑了,笑容很淡,如一抹很轻的云际,漂浮过眼时令人看不懂他是生气的还是高兴的。

他轻轻点头,盯着她,“行啊,女人的承诺果然是不可靠的。”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君子。”她反唇相讥。

年柏彦挑了下眉,“这么说,你对你当初的选择持有异议了?”

“我不会履行那么可笑的契约。”素叶大有出尔反尔之嫌。

当初答应他,不过就是权宜之计,她才不会做什么情人,这里是北京,不是他的那个什么小岛,她没必要再怕他一手遮天。

年柏彦不怒反笑了,“你觉得做我的情人是件很可笑的事?”

“对。”素叶微微扬起下巴,虽说语气强硬,但还是做好他有可能冲过来她返身而逃的准备。

年柏彦没对她采取暴力手段,甚至,连一贯平静的面容都不曾有过波动,就好像是早就料到她出尔反尔一样,眼眸里始终噙着笑,细不可闻。

“既然你觉得做情人可笑。”他缓缓开口,调整了下站姿,双臂交叉于胸前,“那就重新选择,可以嫁给我。”

素叶也笑了,“年柏彦,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开玩笑了?”

年柏彦平静地看着她问,“这么说,你是打算撕毁约定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不是什么君子。”

“好。”年柏彦意外说了这个字。

素叶虽感到奇怪,但也不想在这里继续揣摩他的想法,淡淡说道,“年总没什么事了吧?”

年柏彦沉默。

见他如此,素叶转身要走。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时,就听年柏彦轻悠开口道,“你不是君子但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向来不愿意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素叶抓着门把手的手指一僵,诧异回头。

他说什么?

“你猜,你就这么从我这里走出去,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年柏彦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素叶松开了手,转身站定,“你什么意思?”

年柏彦唇角含笑,“很简单,我要的只是你的乖乖听话,否则我这里只要向你关上了大门,那么,所有想的大门都不会向你敞开。”

素叶皱眉,盯着他。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然后绕回了办公桌,从下层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桌上。

素叶狐疑。

“素叶,你可千万别逼着我走这一步。”

素叶不知道他拿出个什么东西来,犹豫了几秒钟后小心翼翼上前。

桌面上是一份黑色文件夹,近乎与桌面同色。

年柏彦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伸手,拿起文件,翻开。

只消看了一页,脸色陡然苍白。

“你自己还没来得及看这份评估报告吧。”不是问话,年柏彦用了一种极其肯定的口吻扔出了这句。

素叶死死盯着报告上面的每一个字,上面是丁司承熟悉的笔迹。

这是一份她的心理评估报告,对于业界来说,丁司承和丁教授一样具有最权威的发言权,尤其是丁司承,已在检察院那边备案,成为最佳的法律程序上的心理评估师。

丁司承在她的心理评估上写有她的心理症状,并详细列明了治疗的过程和手段,最后,在页尾诊断上落下的结论是:初步怀疑患有解体症,临床表现为抑郁、记忆力混淆等症状。

素叶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份报告,双眼盯着“解体症”这三个字始终不放。

是的,她从来没仔细翻查这份报告。

确切来说,她压根就没倒出时间来看丁司承写给她的评估报告。

按理说,个案的心理评估报告都是放在心理咨询师那里保存,就像病患的病例要保存在医院的道理一样,在没通过申请或病情好转之前,评估报告不能私人化。

但当时丁司承是打算让她了解一下自己的状况,他没有明说,只是写下来,将评估报告给了她,目的可能就是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

当时素叶没想过丁司承已经下了判断,她以为像他说的,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岂料他在给她的心理评估上已经写明了原因。

她没看评估,直接装进了包里。

然后,就遇上了年柏彦,再然后,就被他带到了小岛上。

所以,这份评估报告到了年柏彦手里!

素叶“啪”地一下将报告放在桌子上,盯着年柏彦,“我压根就没病,这是误诊!”

“谁会相信?”年柏彦反问。

素叶噎了一下。

良久后,咬牙切齿道,“你别忘了,我也是行内权威,我可以证明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况很好!”

年柏彦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扬了唇,“像你自己说的,有病的人才不知道自己有了病。”

“我很清醒!”素叶一字一句。

“可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丁司承做了很大的好事。”年柏彦说的轻淡,“据我所知,做你们这行的人首要条件就是心理健康,哪怕只是小小的状况都会影响你们在行业内的地位。丁司承在业内的权威很显然在你之上,他又是你的导师,这份评估报告已经详细地说明了你的问题。”

“导师也有犯错的时候。”

年柏彦话锋一转,“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犯错。”

素叶抬眼盯着他。

“素叶,我不会无聊到拿你家人做威胁,这对于你我来讲技术含量太低。”年柏彦似笑非笑,“让你乖乖就范,这一份报告就够了。”

素叶眯眼,“你想做什么?”

年柏彦伸手,修长的手指拂过文件的边沿,“不用多,只要一个电子邮件,你一旦作为精石的股东加心理顾问被停职,我想业内人士和媒体记者很乐意八卦你的情况,精石都向你关上了门,你觉得,或你现在就职的大学、联众机构,或其他的心理机构还敢向你敞开大门吗?”

素叶心里咯噔一下。

“你辛辛苦苦付出了太多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想,你不会蠢到自毁前途只为了跟我较劲吧?”年柏彦态度悠缓,可字字紧逼。

没由来地冷,铺天盖地地袭来。

素叶听到心脏在颤抖的声音,连同的,她的语调也变得不自然,“不实的报告,丁司承一定会出面澄清的。”

“换做是你,会不会觉得丁司承有包庇的嫌疑?”年柏彦思维缜密,“素叶,不要为了保全自己而毁了别人的前途,这不是你所擅长的。”

“好啊,有本事你就让全业界的人知道这件事!”素叶斗胆反击,“没人会相信这件事的,别以为只有精石会处理公关危机!”

年柏彦勾唇,“歇斯底里不是你的作风素叶,我的确没有你的专业背景,但我有能力让你以后说的每句话都没人相信。”

素叶的手指攥紧,指甲扣得掌心生疼。

“要不要试试,嗯?”年柏彦整个的声调都是平静淡然,太过成竹在胸的样子令素叶痛恨。

素叶很想头一热就跟他说,你有能耐你就试,别以为我会怕你。

但是,这句话只能是憋在心里头怒骂,没办法冲出口。

从业这么多年,素叶太清楚一份心理评估报告对从业人员有多么重要,这也是心理咨询师也需要导师的缘故,从事心理行业也要接受心理评估,只有确保万无一失才能从业上岗。

如果这份心理评估报告流出去,那么等待着她的就只有失业,哦不,确切来说,是永远失去了工作,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暂且不说行内的机构不敢收她,就连她想转行都难,现在用人单位都开始注重员工的心理发展,没有任何一家单位的人事部会冒险聘用心理有问题的员工,就算她再如何辩解,白纸黑字就在那摆着呢,怕是用人单位更相信的是证据而不是她的辩白。

如果她能侥幸留在行内机构,那么等待她的也只是漫长的空档期,没有哪个病患会来相信她。

又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只是依仗着精石股东身份坐吃山空也不是不可以,可年柏彦在精石一天,想都不用想就会多为难她一天,他完全有权力卡住她的分红不放,到时候她要怎么办?难不成这么大了还得让舅舅和舅妈去养?

她该怎么办?

在回北京之后,素叶想过所有可能被年柏彦拿来威胁就范的人和事,逐一排除后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但唯独就落了这份心理评估报告,这是她的失策。

她不敢确定一旦激怒了年柏彦,他会不会真的就将报告发出去,逼得她无路可走。

这种男人她惹不起。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无业游民。

就算她逃得再远,也不确保年柏彦会不会放过她。

她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他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素叶。”年柏彦淡淡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补上了句,“对我而言,你有没有工作都无关紧要。”

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素叶的手指头都快攥断了,没错,他是不在乎她有没有工作,对于他来说,只要看着她痛苦就对了。

满腔的怒气和想要杀人的欲望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身体,那是种亟待迸发的冲天怒火,烧得她心脏都疼,可对面男人的目光太势在必得,令她的怒火无处发泄。

的确,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势在必得,也会这么步步紧逼。

终于,满腔的愤怒被她硬生生压下,然后,化作无穷尽的悲凉和无奈。

良久后她无力吐出,“不要公布报告。”

一句话,意味着素叶的妥协。

在这场她毫无准备的战役中,她输得一塌糊涂。

年柏彦拿过报告,笑得轻淡,“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在你身边待一年可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素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舒缓心头的滞闷。

年柏彦微微扬眉,“你有跟我提条件的资本吗?”

“我想,你以前包养的女人也不是无偿的吧?”素叶冷了声音,“至少要标明价位,这样才能叫做包养。”

年柏彦看着她的眼神暗沉了下来,淡淡道,“好,你提。”

难以言喻的羞辱感肆意流窜,涨得她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每个月不少于20万的零花钱,其他费用另算。”

年柏彦闻言后哼笑了一下,对着她说,“你过来。”

素叶站在原地没动弹。

年柏彦盯着她,一瞬不瞬,眼里的暗沉落下巨大压力。

良久后,她才上前。

他冲她伸手。

素叶的呼吸略有急促,绕到办公桌后。

他便伸手拉住了她,手臂略微用力,再一收臂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争取到了谈判权,却给自己标了这么低的价码。”他低笑,伸手触碰她苍白的脸颊,“你要是嫁给我,得到的会更多。”

素叶冷笑,“年柏彦,嫁给你,你会选择离婚吗?”

“不会。”他直截了当。

“所以,一年的期限好过一辈子。”她对上了年柏彦的眼。

年柏彦的手指微微一滞,眼里暗光浮过后,语气也沉凉了下来,“也对,说不准一年的时间你已经足够让我腻了。”

男人的话,刺痛了她的心。

她就知道,他之所以给出两个选择,无非是让他自己也有随时抽身离开的机会。

“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她冷着声音问。

年柏彦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晚上不准在别处过夜。”

素叶狠狠咬了下牙,“好。”

年柏彦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轻轻笑道,“你可以让我相信吗?”

她没挣扎,对上了他的眼,“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年柏彦盯了她半天,然后松手。

她二话没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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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阴云遮住了星子,落下大团阴霾的光影。

叶渊带着林要要吃完饭后就送她回来了,到了小区,她提前下了车,他去停车。

大片丁香树下,林要要看着上面的紫花发呆,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素叶还住她这儿,两人说说笑笑的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那时候她正准备进精石,而素叶也正是意气风发时。

生活的美好从来没那么接近过。

只是,经过了她,然后走过了她。

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很憔悴。

林要要转头,却发现是丁司承。

他穿得很随意,不再像以前那么精神抖擞。

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后,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说,要要,回到我身边吧。

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是林要要心知肚明的事。

叶渊的行为虽说可耻,却极其透明和直接地撕破了她的幻想,让她面对着血淋漓的事实才清楚知道,她和丁司承早就成了过去。

她轻轻摇头,说了句对不起。

丁司承看上去很痛苦,拉紧她的手,“我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要要,你我这么多年感情了,我不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这件事永远都会成为你我之间的疙瘩,司承,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林要要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我……”丁司承皱着眉头。

林要要心疼,为他,为他和她之间逝去的爱情。

身后有脚步声压过来。

她的肩头轻轻抖动了一下。

很快地肩头一暖,一件男士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透着一股子清冷。

然后,她那只被丁司承攥着的手就被叶渊拉了回来,他笑道,“丁先生今天怎么来了?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亲自给你送请柬了。”

丁司承愕然,看着叶渊,又看向林要要。

“要要。”叶渊圈上了林要要的肩头,轻声道,“你没跟丁司承说,你要跟你的前男友结婚了吗?”

他故意把“前男友”咬得很重。

丁司承眉梢染上愤怒,“叶渊,你太卑鄙了。”

叶渊却没恼,始终低头看着林要要。

林要要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是的司承,我要嫁给他了,婚期已经订下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丁司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伸手指着叶渊,“他强.暴了你,你还嫁给他?”

叶渊一挥手拨开了他的手,“丁先生,请你注意你的用词,男女那种事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

“叶渊,你这个——”

“司承。”林要要挡在了叶渊面前,看着丁司承,眼波有一瞬的震荡,而后,又趋于平静,“别闹了,这是我的决定。”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你不爱他,要要,你爱的人是我!”丁司承伸手箍住她的肩膀。

丁司承一愣。

“司承,你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你对我早就没了感情了,这么多年的两地分居,时间早就耗尽了你对我的爱。”林要要其实一直不想说这番话,这是她深藏在心里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叶渊事件,她情愿去逃避一辈子了。

“我想,我们压根就是没有缘分的,我们都曾努力过,努力着去在一起,商量结婚,可一直都没有结成,其实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你对我有愧疚,又因为这么多年的在一起你早就习惯了,可愧疚和习惯不是爱情,你我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是,我一直骗自己说没有。”

“不,要要,你别胡思乱想,我……”丁司承一时间慌乱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弥补。

林要要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丁香花的味道窜入了鼻腔,馥郁芳香,却刺痛了她的神经。

“我一直知道,其实你是爱着小叶的……”她淡淡飘出了这句话。

丁司承全身一颤,愕然看着她。

夜色很凉,林要要的声音很淡,有些话其实一旦说出口,就如同主动捅开了那层窗户纸,再也没有遮掩可言。

有时候在一段爱情里面,男女都一样,习惯了用时间当借口,来对已经发生的视而不见,因为都希望随着时间流逝,发生过的渐行渐远,最后消痕不见,可往往事与愿违,发生的,一旦留下了痕迹,这痕迹就会越扩越大,最后,越是压抑着的、想得到的就越加的明显。

林要要不是个傻瓜,她不是没察觉出丁司承刚回国时素叶看着他的神情,她的目光里匿藏着他的身影,虽说遮掩很好,但作为她的好友、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她是有敏感的,而她,在发现其实丁司承的目光也会时不时追随着素叶时,她的心痛如刀绞。

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

林要要时常在想,如果素叶真的跟她挑明那天该怎么办?她会不会痛恨素叶?会不会跟素叶断交?这个问题足足想了好一阵子,直到她得出了个确切的答案,那就是:不管素叶怎么对她,哪怕真的就是来跟她说,要要,你把司承让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他,那么她恐怕都无法跟素叶断交。

她情愿素叶过来跟她直接说出这番话,她会失落但不会怨恨素叶,因为她知道,感情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有适合不适合。

她希望素叶能够得到幸福,就这么简单。

可是,素叶始终没跟她说,而她也没有像其他小说或电视剧里的那种背地里抢闺蜜男友的女人似的,她始终在跟丁司承保持距离,这是林要要看在眼中的,继而,她在感动的同时也有着对素叶的心疼,她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么辛苦,也更加得觉得,像是素叶这种的,才真正叫做姐妹。

她也在等,或许丁司承会主动对她和盘托出,分手的时候,她以为丁司承会去找素叶,会挑破这层关系,但是,他没有。

可她明显得看见丁司承的沉默,愈发地沉默。

就算当他们真决定结婚了,她还是会从他脸上看出笑容背后的言不由衷和落寞,她知道,其实他始终爱着素叶。

今天,这样的话其实是林要要早就想说出来的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勇气,她在自欺欺人,如果可能就这样一辈子。

但是,叶渊打破了一切。

她不痛恨任何人,丁司承也好,叶渊也罢。

事到如今,痛恨到头来折磨的只有自己。

再后来,她也想通了,如果说上天真的要她嫁人的话,那么,在丁司承和叶渊两个男人之间,似乎选择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了。

叶渊的行径混蛋,丁司承的思想出轨,这两个男人,她嫁给谁似乎都一样了。

丁司承看上去先是有点慌张,但很快地,眸光里是深深的无奈,他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承,我很感谢这么多年你都陪在我身边,在这里结束总好过婚后的后悔。”林要要的心口很疼,说出来的话也气若游丝。

“要要,我……”丁司承很想跟她解释什么,但又能解释什么?

如果她没有说出那句话,如果她的双眼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可能还会试图挽留和解释,但现在,要要完完全全揭开了他的外衣,让他的心思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感到羞愧,又深深地无奈。

林要要低头,手指轻轻攥紧。

叶渊在旁边有点失去耐性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说了句,“走吧。”

林要要抬眼,目光最后在丁司承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离开了。

夜风袭过。

吹乱了丁司承的发丝。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要要走远,却无力抬手去抓住她那被风扬起的衣角……

进了单元楼,叶渊按下电梯。

在等电梯的时候,林要要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要娶我?”

叶渊想了想,然后拉过她的手,转头看着她,“因为至少,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我动了想结婚念头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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