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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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如今有了底气,当然是愿意定下这门亲事,但张圆并不愿意,张家人连番来劝,他也只是神情郁郁,也不出门结交些同窗好友。

施少连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于他而言实在是摧折。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夜里硬邦邦的身体,貌美如花的少女,名正言顺的关系,总有些不可言说的梦。

原来甜妹妹早已是他的人,两人早几年就暗地做了夫妻。施少连斥他“插手他人家事”。

他和甜酿,真的是再无可能。

如今能让张圆说几句心里话的,只有杜若。

杜若劝他娶窈儿。

一个前途不可限量,一个家世可当助力,两人又是青梅竹马,自小就有感,结亲是水到渠成之事。

她说的是一桩事:“我年初见过施家二小姐一面,那时施家老夫人去世,他家兄妹几人在寺里做水陆道场,傍晚人散了,我见他兄妹两人站在暗处,一个抹泪一个劝慰,二小姐悄悄捉住她大哥的手,一直未松开过,后来有次踏春,又见两人在外头,携手而行,说说笑笑,眼望着眼”你两人以前在一处时,虽是瞧着甚好,但那情谊比起来,显然是不同的。“

”二小姐若是心里有你,走了这么久,听说她去了金陵,总该会去见你一面吧。退一万步说,她就算心头对你有情,你两人如今还能毫无芥蒂在一起么?张家容得下她么?你能背离张家,背离父母,和她过一辈子吗?”

张圆坐着不动。

“我和你二哥,当年也是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如今也是水火不容,闹得如此不堪。”杜若拍拍张圆的手,“若有情谊,就留在心里头,自己珍重吧。”

“嫂嫂和二哥,真的不能再一起了么?”

杜若如今一心只想和张优和离,不愿意再在张家消磨下去。

水面画舫飘荡,秋景甚好,画舫停在湖心,内室只得两人,床帐吱嘎晃动了半日才停下来,况苑将妙人从床上捞起来,用帕子抹了,起身来穿衣。

况苑见她低头扭腰,去系身畔的裙带,那腰肢软如柳条,身段着实诱人,停下手中穿衣动作,只套着条长裤,扯住人,弯腰和她咂舌亲唇,指腹粗砺的手一路蔓延向下。

杜若去拍他贲张的胸膛:“莽夫,别咬。”

“下次什么时候出来?”

“家里事情多,人多眼杂,出来不便,这时候就少见些面。”

这私情持续了两年,好好坏坏,起起落落,总不见断,两人见面的次数不算多,每月一两次,纾解完就散,除了杜若贴身服侍的人知道,外头倒藏得不错。

况苑松开人,抱手看她将衣裳一件件穿好:“你和张优那事,如今怎么样了。”

“那跟你有什么干系?“杜若乜斜他一眼,走去梳头,她从来不跟况苑细说自己和张优的事情,况苑也只能从旁人言语中揣测。

况苑沉默不言。

杜若问他:“薛嫂子的肚子……有消息了么?”

况苑也不愿意跟她说薛雪珠之事。

两人都有避讳,说起了施家,杜若问他:“施家二小姐,真找不回来了么?”

“一直找着,施少连发现她应当在瓜洲买了两个婢女,兴许不在金陵,但应当也在南直隶,她应当不会走远。”况苑叹气,“看他那样子,要吃人似的,心里气得吐血,若是找回来,还指不定怎么样。”

“活该。”杜若觉得太快人心,“合该让他受受挫,让甜酿在外逍遥快活。”

“一个女子在外,有什么逍遥快活。”

杜若也低叹一声,抿唇,对镜仔细涂抹口脂。

况苑见她那副艳容,又将人扯过来,搂在怀里,撩起了裙。

甜酿的绣活不错,并不比大户人家的绣娘差,九月十五香会那日,带着小玉和小云又去了山寺,小玉和小云卖螺蛳,她兜售自己的如意香囊。

香囊里塞了花瓣和草木,微带香气,她喜欢上前去搭讪拖家带口的人家,要紧的是人家必要长衫绸袍、锦衣钗环,这种人出手大都阔绰,对这些小东西也不甚计较,她开价也高,一个香囊要一两银子。

马上要入冬了,三个人的棉衣、棉鞋、棉被要花不少钱。

有人见香囊精巧,卖香囊的娘子容貌也动人,欣然掏出钱袋,但美色在夫人们面前并不好用,还可能招惹几个白眼,东西再好,夫人们语气也是不屑。

后来甜酿学乖了些,找学子秀才,文人墨客,大冷天也摇着墨扇的那群人,衣裳未必华丽,但说话文绉绉,于高谈阔论中打断诗兴,怯生生说一句:“各位老爷,要不要买个香囊,馈赠好友,护身健体,助兴文思都得宜。”

附赠一个甜蜜羞怯的笑容。

有人多觑了她两眼,慷慨解囊。

不管买主目的是何,她只要银子。

香囊兜售完了。垂涎美色的人依旧在,有浮浪子弟趁她落单,凑上前来搭讪:“小娘子芳龄几许,是否有婚配,如何一人独自在这里卖香囊?”

“我八字属阳,命硬,克夫。”甜酿冒冷汗,“新寡,丈夫刚过头七,还躺在我睡的床上,在这里卖香囊葬夫……”

“所以香囊才卖那么贵……”甜酿加了句,往后退了步,“您给的那一两银子,是买棺材的钱……”

那男子讪讪收回了手。

甜酿只护着钱袋,剩余东西都不要了,趁着路上行人还算多,拉着小玉和小云,一路飞奔回家,丝毫不敢停歇。

“九娘……娘子……跑不动了……”小玉拖着妹妹,“妹妹……妹妹喘不上起来了……”

山里都是小径,有些地方清静得吓人,甜酿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领着两人慢慢走:“路上不安全,我们要快点回家。”

她们沿着梅泽湖往家走,远远见到自家的房舍才放下心来。前路水边一阵窸窣声,突然窜出来个年轻人,那人不过十八九岁,丰神俊朗,咧着一口白牙,叼着一根细草在嘴中。

甜酿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完完整整转了个圈,又见他身材高大,懒洋洋没有骨头似的,像个惫怠的浮浪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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