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韩琳视角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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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那个孩子,是个男婴。

医生将他取出之后就丢在了盆里,浑身青紫,手里还紧紧握着拳头,眼睛是闭着的,没有人去清理他身上的污渍,也没有人将他包裹起来。

死婴会被如何处理?她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她只看了一眼,就逃走了。

别人家还没米下锅的时候,韩琳已经跟着外公外婆坐着飞机周游世界了,和她毕生的设计梦想在欧洲邂逅。

韩琳是韩家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她享受着优越的生活,掌握着光明的前途,未来也会嫁入门当户对的家庭有个疼爱她的丈夫。

但全都毁在了她母亲韩芮的手上。

她的母亲,韩琳毕生洗不去的污点。

“你妈就是抢了别人老公,现在你也要抢别人的作品,怎么就那么贱呢?”

“大小姐吃惯山珍野味现在改吃米饭了,那也不能抢别人嘴里吃过的啊。”

女生的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彼时的韩琳不过也就十八九岁,和周围的同学穿着差不多的校服。

但是她天赋好,拿出手的作品都是顶好的,大家都听说她家里给她请了一个国外的教师,谁不眼红,毕竟在那个年代出国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韩琳看了眼委屈抽泣的李敏,仔细对比她们的设计图稿,韩琳还以为看的是自己的手稿,但是她能肯定自己是没有抄袭的。

李敏憋眼泪憋的双眼通红,抽抽噎噎的说:“韩琳,我知道肯定是最近的谣言让你这么讨厌我,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也不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韩琳向来脾气火爆,家里的几个舅舅也是愿意惯着的,她直接吼了回去:“你什么水平,抄没抄心里没个数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得到这些稿子的,你必须向评审会撤回你的作品。”

她没去回应那些谣言,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底气,她的母亲,天生的浪子,受够了外公给她安排的丈夫,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爆发了。可偏偏勾搭上了她同学的父亲。

无形的枷锁就这么锁在了她脖子上,她才发现自己除了设计作品没有什么能够再让她抬得起头了,但是现在她要被打上抄袭的标签,她绝对不允许。

韩琳的老师是法国人,相比起当时国内的环境她很重视知识产权问题,比这群学生认为的抄不抄袭要严重多了。她的老师告到了学校,李敏面临被开除的危险。

韩琳找到韩芮家里,正要质问是不是她将稿子泄露给了她姘头的女儿,一打开门就是男女纠缠的身影,男人的大屌将她平日端庄的母亲插得咿呀乱叫,下体的白沫像外婆在厨房打发的蛋清,沙发、地板到处都是,弄脏了她的眼睛也弄脏了她的心。

肮脏得像飞在身上的蟑螂,打不掉也躲不开,韩琳走到哪里,这个污点就跟到哪里。

用韩芮的话来说就是:“为什么不和她好好相处,毕竟那是你廖叔叔的女儿,叫你的老师放过她吧。”

她的母亲没有关心如果是她被判定抄袭的后果,更不用说为她澄清这件事。

韩琳直接在韩芮面前吐了出来,“什么叔叔!那是你的姘头别扯到我头上!你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她被污蔑成抄袭,这辈子无论她设计出多么出彩的作品,都会有抄袭的嫌疑。

如果她曾经对自己的母亲还抱有幻想,那么现在所有幻想都泯灭了。这也激起了韩琳的怒意,她会维护好自己声誉的。

抄袭事件几个月后,赛事影响很大,学校不愿承担抄袭者留下的后遗症,坚决开除李敏。

韩琳还记得,那天李敏的母亲是有多疯狂,那个被她母亲插足了婚姻的女人,她的丈夫出轨了,但是她还坚信自己丈夫会回头的女人。她大着肚子跑到学校撕扯韩琳,撕掉了她的校服。

质问她:“为什么不给她们母女留一条活路。”

“你妈抢了我男人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我女儿逼上绝路!”

“我求求你好不好,大小姐,我离婚我离婚,男人给你们母女,。你就认了吧,是你抄袭的,我女儿怎么会抄袭呢。她躺在医院里只有一口气了,你认下吧!”女人的指甲陷进韩琳的皮肉里,她衣衫不整得立在校门口任由过往的同学指指点点。

“说不定就是仗着自己外公有钱逼别人认罪的。”

“就是就是,她妈不是还能逼着别人离婚的吗?”

韩琳不能推开她,因为她的肚子起码有八个月大了。

......

她立在是非审判场上接受四面八方的判决,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那些言语鞭打地体无完肤。

再后来,抄袭的人割脉了结了才十几年的生命,怀孕的女人以死相逼挽回自己的丈夫无果,水面意外淹没头顶,带着她未出世的孩子、带着她的痛苦归于冰冷的水底。

警察第一个找的就是她韩琳,为什么,因为她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刽子手。

她杀了那对可怜的母女,两条尸体叁条命。

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的,包括韩琳自己。

当时韩芮在哪,她和她的男人在富士山下的浴汤里翻云覆雨吧;她的父亲还埋在实验室里做着他的研究吧。

外公老了,护不住她了,一次又一次的将孙女从抑郁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他已经力不从心了,再这样下次他最疼爱孙女就会死掉的,老人无比自责。

外公想要给自己的孙女换个环境,所以韩琳被送走了。

那天她刚从警察局里出来,伏旱下的南京能将人热得晕眩,那天韩琳已经想好了,她可以躲到冰库了,直至体温降到零度以下,她已经想好了怎么离开这个人世。

但是她好害怕外公外婆因为她而伤心,以后没人照顾。

那天她并没有见到韩家的车,来接她的是个男人,高大得能给她遮下一大片阴凉,眉目凌厉,步伐稳健整齐,一看就是当兵的。

他打着伞把她这支蔫掉的枯花捡回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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