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64节(1 / 2)
明无尘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小惠姑娘正在注视着自己,他已被谢风息压制反震出了内伤,气血翻滚,一口腥甜停在喉间,又被压下去,横剑顶住谢风息的剑气,叮地一声挥散出去。
地面被剑气穿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谢风息燃烧本源,才能一时不顾伤势,爆发出如此庞大的力量,没想到这种已经无限近似于元婴后期的实力居然不能迅速取胜。即便她知道明二郎是有人相助才能抵抗,但还是觉得奇耻大辱。
她抬手招来剑匣,剑匣哐地落地,从中飞出第三把飞剑,连同之前的凤凰羽、牡丹,三剑齐发,瞬息之间,明无尘仿佛被重重杀机锁定。
就在此刻,他脑海中响起小惠的声音:“用吸灵术。”
这是那本《随便神功》里的。这几个月来,明无尘勤勉认真,学会了不少东西。
在三把飞剑冲来之时,明无尘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弃剑,双手交叠结印,默念心诀,霎时间,吸灵术简短的咒文附着在他体内的特殊灵气上爆发,形成一个难以看清的漩涡,飞剑的剑锋居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尽数斩落在明无尘的身后,将那张放着酒水糕点的桌案劈得稀碎。
曾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凤凰羽擦肩而过,但明无尘已不再觉得怕。
随着飞剑落下,他周身形成的吸灵漩涡却没有停止,遥遥映照在谢风息身上,谢风息肌肤间再度亮起燃烧本源的深紫色冷光,但这一次,却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衰弱、减淡。
她单手持着佩剑,深紫色的冷光在她周身如火焰一般摇动,散出零星神光。谢风息低下头吐出一大口血液,双唇被染得鲜红。
“哈哈……二郎……”
她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
明无尘力竭难支,只剩体内的灵气撑住。谢风息重伤已久、本源燃尽,几乎命如灯灭。
她身躯上的深紫冷光淡到模糊,几乎熄灭,突然扔下佩剑,一步步走近对方,心神恍惚,几乎觉得眼前的明二郎,与十四年前观剑亭山中的那个身影重叠。他话语清越低柔,君子端方,温文柔顺,而她却渡劫失败,满身落拓寒意,不知前路何方。
谢风息记得,那时是在湖水边,波光凛凛,水面上映着明无尘的倒影。那么干净、俊俏,那么惹人怜惜……可他不日即将成为师妹的正君,成为下任掌门之夫。
而她这个夹在孟琨玉与沉萱之间的人,却已经修行无望,是大道面前的香灰一捧,一吹即散。
谢风息的胸口疼痛难抑,觉得五脏几乎有扭成一团之感,她停在明无尘面前不远处,神情突然变得很茫然,喃喃道:“你忘不了我的,二郎,你来杀我吧,二郎……”
她沾着血的手,猛地握住明无尘的手,带着他的手捅进了自己几乎要被融化的身躯内,穿破胸口,触摸着那颗滚烫的心脏。
明无尘已经看出她此刻就在生死一瞬,却没有喜悦,只有解脱。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对上谢风息的眼睛,只是说:“一路好走吧。”
他抽回了手,血迹淋漓地从指节上淌下来。
谢风息本源燃尽,倒了下来,一滩浓郁的鲜血从她身躯上蔓延而开,形成大片血泊,沉重的剑匣再次闭合,飞剑无主,沉寂至极。
与此同时,明无尘也支撑不住地倒下,幸好有小惠姑娘扶了一把,坐回她身侧。
此事发生极快,变故又多,别说沉萱了,就连孟琨玉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她的二师妹身死道消,就算谢风息身受重伤,这件事也颇为不可思议。
这件事并没有按照沉萱想到的进行。
在短暂的震惊死寂过后,她抬手行礼,对明无尘道:“二公子修为进益了,能亲手手刃仇人,应当祝贺你。”
明二郎不置一词,小惠也不搭话,只有梅问情给面子地道:“是啊,手刃仇人,我听闻剑仙也有一位强大的宿仇?”
沉萱的视线移动到她身上,一时间看不穿梅问情的身份根脚,只是颔首不语。倒是一旁的魏怜衣轻哼一声:“我妻主的仇敌早已死透了,整个修真界中,再也没有那般碍眼的人出现。”
梅问情叹道:“碍眼?你说得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四五年前死在无涯峰围杀的魔尊贺离恨。”魏怜衣道,“我虽是新晋元婴,算是个小辈,可当年我的姨母可是围杀阵中之人,手刃这等邪恶狂徒,自然义不容辞……”
沉萱皱了下眉:“怜衣。”
无极真君这才住口。
梅问情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贺郎被围攻设计的细节,以贺离恨魔尊之质,别说一群元婴,就是化神也杀得,想要将他逼到几乎功体尽废需要重修的地步,起码有数位化神、十几位元婴联手,才能逼得这个越战越强的魔修到那种境地。
她感情充沛地道:“唉,原来是这样,那可真不巧,我这夫郎跟那位贺魔尊有旧,他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友。”
说罢,梅问情轻轻推了推贺离恨的手臂,道:“你若不想亲自动手,我可以……”
没等她说完,贺离恨便站起了身,虽然面无表情,但梅问情总能刚从他的小动作里感受到真正意图,比如此刻,贺郎心里定是在想:“不过怀了孕而已,别说这等蝼蚁鼠辈,就算再来一次无涯峰围杀,他也能杀个七进七出,怎么能让你这女人看轻我。”
两人确实心有灵犀,梅问情猜得丁点不差。
贺离恨一起身,连句废话都懒得说,身形步法迅捷无比,几乎眨眼便至眼前,修为低微者只能捕捉到残影,而他手中魔刀并未出鞘,晶鞘之上花纹流转,光泽变幻,猛地直逼沉萱当面。
如此迅捷的袭杀,沉萱的反应再慢一刻就会被这柄晶石魔鞘抽断喉咙,她手中昆吾发出剑吟,拔鞘而出,剑身跟晶石的底端狠狠一撞,被魔气震出不轻不重的内伤。
魔修!而且只有金丹巅峰!
沉萱猛地后退数步,惊疑不定。惊的是,区区一个金丹巅峰,居然就能一击伤她,还有如此速度力量,恐怕寻常元婴都不放在眼里,疑的是,此人自称与魔尊有旧,人又如此强悍,难道是她从未知悉的魔尊旧部?这番是为此前在罗睺魔府之事来报仇?贺离恨难道还有什么身死之后的后手?
魏怜衣在罗睺魔府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讨好妻主,她自然也知晓。
“萱娘!”魏怜衣连忙扶住她,对着贺离恨怒目相视,当即祭出法器,却被沉萱按下。
沉萱拉住魏怜衣,手持昆吾剑,对着贺离恨道:“阁下若是为段魔君伤势而来,沉萱愿意交出解药,治愈段魔君,我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她身旁的魏怜衣颇为不解,低声道:“萱娘,你怕他干什么?”
沉萱将魏怜衣拉到身后,继续道:“内子为我出头心切,心急之下,有些事做得不当,我代内子向段魔君赔罪,我与魔尊的恩怨,不会牵连他人,也请阁下今日切勿动武,清源剑派之内,以和为贵。”
贺离恨思索片刻,觉得让沉萱受这一刀也算教训,此刻跟她动了杀念,恐怕要受到清源剑派护派大阵的钳制,这倒是小事,但护派大阵一起,大概要惊动整个修真界,蛇刀出鞘,他的身份也就掩藏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梅问情在他身边,若是逼得梅问情为他出手,以她身上现如今的秘密重重、数不清的封印,要是受了反噬,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贺离恨前几日才看过她吐血的画面,心有余悸,原本提刀便莽上去的心性骤然稳妥了不少,学会有万全之策再动杀机,沉默须臾,便开口道:“好啊,以和为贵。”
他将刀鞘收回,瞥了一眼魏怜衣,忽然道:“剑仙可要好好管束自己的道侣,像他这样的性格,若是惹了我这种冷酷无情的魔修,八成要落个抽筋拔骨、修为尽废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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