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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可以不说。钟阑放下茶杯,你如果回南穹,是不是再难看到她了?

闻姚又点了下头。

钟阑脸上挂上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没法再一个月里攻略男主,宫里某个小姑娘却早就可以了。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下半生的闲散生活罢了。攻略不成,还有其他的方法。

若你有朝一日能成一方枭雄,朕便收她为义女,给她最风光的嫁妆。以后辛国皇室便是你的姻亲。

闻姚震惊得瞳孔紧缩。

钟阑笑着问: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姻亲。

钟阑:岳父。

闻姚:老婆。

第5章 高手

朕有自知之明,也无心竞争。乱世之中,总得留手底牌不是么?钟阑补充道,朕看好你。

这或许就是钟阑的魅力。其他君主若说出这样的话,那尽会惹人耻笑。然而,相同的话语像被钟阑施了咒语,满满的只有通透和坦诚,让人笃信这必出于智慧和空明。

闻姚看向钟阑,后者正撑着下巴,浅笑看着他。捕捉到闻姚目光时,钟阑举起手中的茶杯,仿佛慵懒且从容的招呼,确信少年会与自己心意相通。

外面的天全黑了。寒风顺着窗缝吹来,将烛火吹得飘摇。

闻姚几乎下意识:陛下只看好了臣一人吗?

当然。钟阑没有将少年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颤抖放在心里,从今往后,朕只会押宝在你身上。而你也有求于朕,你会想让自己的心上人有一个高贵的出身,不是吗?

果真,少年如羔羊,掉入他的圈套:不管他是谁,都可以嫁于臣吗?

钟阑想了一下:你若能确保两情相悦,朕都随你。

闻姚郑重点头:谢陛下给臣这次机会。

他起身,向钟阑行了一个大礼。少年礼毕起身,望向钟阑的眼神全然不同了,那些谨慎、防备似乎在几句话间化作灰烬。先前,谨慎的他不肯接受钟阑的好意,此时却有足够的理由。

他的变化被钟阑收入眼底,后者心满意足地离去。

刚跨过门槛,钟阑忽然觉得一道目光如毒蛇,从脚踝一路向上,攀上他的肩,一路沿着衣领、顺着脖颈,粘腻、阴冷却透着至极的缠绵。

他猛然转头,发现周遭并没有人。闻姚带着谦逊温和的笑,端正地双手交叠在身前,正目送他离去。

钟阑转头,松了一口气。

果然,今天精神紧绷太久了。他好长时间没紧张过了,今天大起大落足以让人神经衰弱。

不过好在,一切终于安置完毕了。

闻姚立于原地,和善的笑像是纹在脸上,在钟阑走远后,那笑逐渐加深。他的嗓子在极度压抑的狂喜中挤出轻且碎的声响。

陛下,是你啊。

翌日上午,大太监入宫当差时二丈摸不着头脑。

钟阑躺在榻上,重新翻开自己的退休计划册:李全,我们宫里有用菩提木做的首饰吗?

四五年前有道士献上一块罕见的雷击菩提木。您曾因偏头疼,让人用其做枕头、发簪的,用以辟邪安眠。李全仔细回想,当时雕出来了好些达不到御用标准的次品,说不定有人看着可惜拿了。

你去查查。

是。

正巧闻公子收传召,来与钟阑下棋。

一见他踏入门,钟阑和煦地向他伸出手:快坐。

闻姚竟然伸手,任由钟阑握着自己的手,乖巧地坐到对面。

李全一脸莫名其妙地目视闻姚进来。

见鬼了。

前几天恨不得避开钟阑,怎么一个晚上就转了性子。

他神志不清、嘀嘀咕咕地出门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钟阑从旁边拿了一副棋盘,而闻姚的眼睛一直黏在他的侧脸上,转身时耳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肌肤雪白,肌肉匀称。

闻姚不自觉地凑近上半身

门外小太监敲门:陛下,恒泽公来访。

闻姚眉头一跳,眼神中不自觉划过杀意。

拜见陛下。恒泽公敷衍行礼,视线却瞥到闻姚身上,皇兄果然眼光出色。新欢比旧爱俊俏不少,恐能与京城清倌花魁一争高下。

此言一出,闻姚、钟阑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敢在钟阑面前这样说话的,只有这恒泽公一人。

钟阑虽是身穿,但也顶替了原主全部的身份信息。这恒泽公便是原主一母同胞的弟弟,狼子野心不小。

原著中,辛国君荒淫无度,头脑无比简单,错杀无数忠臣,却硬是把恒泽公的不臣之心看做是真性情,甚至还把兵权给了他。后来恒泽公夺位成功,没杀辛国君,而是将其养在猪圈里。等到男主南征北战打到辛国脚下时,他大开城门,将曾经羞辱过男主的前辛国君和肉猪一样捆着献给男主泄愤,为自己换到一条生路。

恒泽公忽视两人不善的眼神,笑着敷衍作揖:是臣弟失言了。今日来本就是为监管不当、让刺客混入而向陛下请罪,臣弟竟这番言语失当,请陛下责罚。

传言恒泽公是辛国君唯一的同胞兄弟,不管他做什么,辛国君都只会向着他。后来,恒泽公得了兵权,辛国君就算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只能顺着他。

多年前恒泽公与一位三朝元老起了冲突,将老人家的胡子点燃了,辛国君竟然夸自己的胞弟火点的真准。

与此相比,把新得宠的质子与清倌花魁相比、打钟阑的脸,简直是件小事。

就当房间里两人都当这不经意的口角即将以闻姚的忍耐翻篇时,钟阑却不急不慢地端起茶,十分自然地说:

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了,那就道歉吧。

恒泽公诧异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皇兄,您说什么?

钟阑优哉游哉地拿杯盖撇开茶叶,低头抿了一口:朕宠着他,你将他与风尘之地的人相比,可是在暗示什么?

恒泽公皮笑肉不笑:臣弟不敢。

但朕可听出这意思了。钟阑放下杯盏,当然,朕知道你是个好弟弟,这只是失言罢了。

请陛下恕罪

你是朕的胞弟,朕怎会怪你呢?钟阑话锋一转,皮笑肉不笑,该向闻公子道歉才是。

恒泽公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似的,愤愤地转向闻姚,咬牙切齿:请闻公子原谅。

闻姚笑了下:恒泽公客气。

恒泽公脸色阴沉。钟阑顶替原主之后的三年里,他都在封地很少进京,根本没想到辛国君竟转了性子。他从小张狂惯了,如今竟向一个边陲小国送来的质子低头道歉,这如何忍?

他气得立刻告退,摆了袖子扬长而去。

很快大太监就一脸憋笑着进来汇报,说恒泽公上马车时一脸生气,结果踏空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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