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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几年一直被人称为懦弱,但也是因为朕没有放弃去年瘟疫的百姓,正好救了元氏族人,使兵部元侍郎放弃恒泽公,一心尽忠。今日出动,兵部的人手只会袖手旁观。

来清辞寺之前,朕虽头疼,但已然料定此次出行一旦行踪暴露,必会有反叛。

闻姚:陛下,我念与您的是经,您对我说的话,却处处带刺。

钟阑忽然回头,一阵长风将青丝吹动。

你见过朕的真本事,所以朕不装了。这场戏是给你看的。

闻姚眯起眼睛,突然,一只修长骨干、完美无瑕的手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温热的指腹像巡视一样顺着下颚线轻轻摩挲,轻柔却不容置疑。

既然软的不吃,那只能吃硬的。钟阑多情的眼尾拉长,带着高位者的孤傲,朕只是想对你说,如果可以,朕有能力踏平所有地方,只不过不想罢了。你乖巧些,以后朕的位子、东西都是你的。

闻姚面无表情看向他,瞳孔倒映出的绝色面庞越靠越近。

钟阑在他耳边沉声:跟了朕吧。

烈火仍在灼灼燃烧,木头爆裂声异常刺耳。

忽然,闻姚笑了。

陛下,我不喜欢别人施舍的东西。

更不喜欢乖乖当替身。

钟阑正有些怒,忽然,他那只捏住闻姚下巴的手有些湿润。

闻姚的瞳孔轻微锁紧,他的舌头轻轻舔舐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舌尖在指腹上缓慢打圈,留下一丝暧昧的湿意。

钟阑:

有些不对劲,今天的变态不该是我吗?

两人所在的殿堂内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屋顶直接塌了下去!

钟阑心一紧:密道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恒泽公的第三支队伍竟通过密道直接进入了这座大堂地下,包抄了他们两个。

两人调整姿势落地时,周围一整圈明晃晃的大刀。

为了防止屋外私军搏杀进入屋内躲避,殿堂四周全钉死了,此时正好把他们也堵死在里面。

头疼未好、战斗力锐减的钟阑:

能打的,只剩下身边这位了。

两人的形势骤转。

一只手揽过他瘦削的腰。闻姚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挑起钟阑的下巴:陛下,这回该是谁跟谁呢?

第13章 离别

钟阑:亲爱的,你手上只有一本经书,怎么打?

闻姚:我以为你这样谨慎的人,至少会贴身带件防身的东西。

钟阑咳了声:不好意思,这几年废物当惯了。

你们两个,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嘀咕?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震了三震,他娘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时,一个瘦小些的男人从后排钻出来,眼睛忽地发亮:他就是那辛国君!

周围的大汉顿时哗然,刀全架了起来,对准中间两人。

钟阑做了个平静的手势:你们从密道出来,并不知道恒泽公已战死。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下屠刀呢?朕会宽大处置。

众人相视,彼此眼中精光乍现,然后猛然转向钟阑,杀气更甚!

主公已死,我们在你手下还有活路?

利刃劈头盖脸而来!

闻姚揽着钟阑,两步躲过。

撕拉一声,一次劲甩,漫天黄页飘散。一阵风从破漏的屋顶袭来,卷起书页,洋洋洒洒如盘莲而上。

两人踏轻功而上,借经卷之力腾空,躲过第一波袭击。

先把纸全劈破了!

大汉们立刻回神,不断盘旋的经文被劈得粉碎,眼看着纸张的数量越来越少!

闻姚厉声:抓住我!

钟阑几乎下意识地伸手,被拉入他的怀里!一人一面踢开最初扑上来的壮汉,转头看向同一个目标。

他们落到密道入口去了!

追!

闻姚跑在前面,紧紧握住钟阑的手臂。

密道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地形提示,遭遇几次分岔都未有选择的时间,凭感觉一路向前。

追兵的脚步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

时间的流逝被放慢了几百倍,慢得仿佛永无重见天日那日。

他们就在前面了!脚步声近了!

忽然,钟阑猛地刹车,一把拉住闻姚,将他往墙上推。

墙边有个缺口!

这个缺口甚至连四只脚的位置都没有,两人只能双腿交错站立。

闻姚惊异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问,忽然被钟阑捂住了嘴。两人紧贴在一起,钟阑捂嘴的力量几乎全压在闻姚身上。

他们人呢?脚步声呢?

可能加速了,我们也加速!国君见过我们的脸,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缺口没有门,他们只不过赌密道里极度黑暗,那些人发现不了这里有个能站人的缺口而已。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身旁穿过去。

两人松了口气。

周围极静,只剩下两人放松后粗重的呼吸声,热气打在对方的身上、脸上。

闻姚这才轻笑了声:难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能好好谈谈了。

你决定跟朕回?

陛下,我不可能成为摇尾乞怜的那方。

朕不会苛待你的,又哪来摇尾乞怜一说?

闻姚冷笑了声,在黑暗中凑近了。钟阑有些惶恐地向后仰,然而后脑勺碰到一片冰冷的石壁。闻姚单手捧住了他的脸,拇指轻压在钟阑唇边。

钟阑的呼吸放慢了,完全不知道哪里踩中了闻姚生气的点。

陛下,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钟阑心里咯噔了下,正在反思自己这想把人当饭票的行为的恶劣程度有几何,忽然脸上那拇指慢慢摩挲上自己的唇畔。他的头脑忽地一片空白。

闻姚冷冰冰地补充:尤其是情感上的。

情感上的?

我算不上骗感情吧?

钟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密道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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