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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梁叫住了盛云,贼眉鼠眼:盛云盛云,你过来。

盛云白了他一眼,确认四周无人才过去:殿下之前让你背了各种他的伪装身份。幸好你还记得他戴幕篱时应该姓徐,不然又是一场惨案。

嗐,本殿下是谁啊?怎么可能背不出来?闻梁摇头晃脑,叉着腰,皇兄在他们面前如此伪装忍让,是看上了那小子吗?

盛云惊讶:你竟然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男人只有在暗恋的人面前才会这样谨慎小心啊。所以本殿下适时放低姿态,那都是为了皇兄追嫂子!

盛云懒得与他打岔:行了。明日殿下要找借口跟着他们一起上路,你记得帮忙说话。

放心!绝对让皇兄与嫂子甜甜蜜蜜相处。

闻梁见盛云头也不回地离开,站在原地挠头,眼珠滴溜溜地转。忽然,他像是彻悟了,摩拳擦掌地回房了:皇兄硬生生找借口与心上人同住一屋,唉,这孤男寡男今夜恐不眠这小皇嫂白白嫩嫩的,就是胭脂涂得浓。不过不要紧,本殿下来助皇兄一臂之力!

亥时刚过,闻梁亲自端着两个酒盘,上面摆着四杯顶级美酒。他从房间出来,一路上嘀嘀咕咕:靠近自己的两杯没下药,另外两杯下了药。无药的给自己和贵人,下了药的给皇兄和小皇嫂。

他默念了好几遍,终于走到了钟阑门前,清了清喉咙,对两旁侍卫示意自己是友好的打扰。

贵人,您睡了吗?闻梁心有愧疚,想起车队带了南穹最好的美酒,想请您赔罪。

请进。

钟阑正以热毛巾擦脸,显然准备就寝了。

闻梁满脸歉意地表示了来意,将酒盘放在桌上。

殿下有心了,美酒有助睡眠。钟阑本就喜欢酒,也未拒绝,坐到桌边,四杯?

我等会儿给先生与小公子也送去。他们同住一间,委屈了。

钟阑点头,随手拉过酒盘。然而圆形的酒盘在被拖动时转了大半圈,方向发生了改变。

闻梁脸上的笑凝固了。他贫瘠的大脑疯狂运转,企图判断出哪两杯酒是正常的,但很显然他傻瓜似的小脑壳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阑随意拿起一杯不知成分的酒。

钟阑疑惑:怎么?

到底有没有药?

闻梁破罐子破摔,嘿嘿两声,干脆随手拿起一杯:敬贵人。

美酒下肚,很快他就端着另两杯去敲了隔壁门。对方对他完全不设防。他只能看着两人喝下成分不明的液体。

回到自己房间后,闻梁终于后知后觉自己造了孽,揪着头发:闻梁啊闻梁,你到底干了啥?

他等着铜铃似的眼睛,皱眉转圈圈,终于,头脑宕机了。他和鸵鸟似的迈进被子:不想了,不想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入夜,闻姚闭着眼,浅浅地休息。秋蝉正在发挥生命最后的余热,聒噪得规律均匀。

知了

知了

好热

闻姚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身影。

李运柏不知何时到了他的床上,神志不清地缩成一团,嘴里说着糊涂话,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

闻姚知道他的情况不对劲,到窗边打了个暗号。睡在屋檐上值班的盛云立刻清醒,跳进屋里,抱起正在扯自己领子衣服的李运柏去找随队医生。

闻姚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神色不明,忽然,他听到走廊里的响声。

值班侍卫的声音很慌张:陛下,您怎么了?

陛下,要找太医吗?

陛下,您不能往外去!

闻姚连忙把门打开一条缝,探查外面的情况。然而,锁刚开,一道猛然大力推开了门,让他往后退了一步。

一道只穿单衣的身影撞了进来,眼神朦胧,双颊潮红。

闻姚瞳孔紧缩,然而却没推开他,任由对方一手揽住自己的腰,另一手从后环住自己的头。

月光明朗,撒入房间,照亮青年多情的眉眼,薄唇充血泛红微微嘟起。

陛下,你

后半句话被直接堵住了。

第17章 负责

闻姚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他回抱住钟阑,回应他,揽住臂膀的手轻轻安抚对方的躁动。

忽然,钟阑神志不清地睁开眼,水汽氤氲:你是?

闻姚心中一紧,他的脸没有任何伪装,袒露在月光下。还好,钟阑迷迷糊糊地在喉咙底翻滚了几声,在药力下完全失去了分辨力。

闻姚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他微微推开钟阑:陛下,我是个君子,不想对你做什么。

钟阑双眼无神,眼下潮红,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歪头。

然后,一股不加掩饰的巨力将闻姚按倒。

闻姚:

他是君子,陛下不是。

他轻轻在钟阑额头一吻,撩起一缕他的长发。月光穿过窗棂,从五指间隙透出,将缠绕在雪白指节间的青丝勾勒清晰。

陛下啊,这是你逼我的。

钟阑起床时,床边站着一排自责的侍卫。

他莫名其妙地准备起身,刚撑起身体,一阵无比酸爽的疼痛从脚到头炸开,最后在眼前化作一片头疼欲裂的白光。

他声音惊恐:发生什么了?

侍卫们候在一旁,支支吾吾。

陛下,昨晚您忽然起来,怎么劝都不听,一个劲儿往外闯,进了徐公子的房间。臣等想要进房将您拉出来,但您亲自反锁了门,还喊了声不许进来。

臣等确定那是您的声音就没进去。今晨,是徐公子开门让臣等将您扶回来的。

昨日李公子似乎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身子发热,情难自已,好在及时送医了。这么看来,您应该也中招了。

钟阑在原地震惊了半天,立刻把人都赶出去,脱下衣服检查。自己身上的确有一些青紫的指印和暧昧的痕迹。然而他根本记不起来。

他连忙披上衣服,推门问:徐公子呢?

正巧,盛云扶着红衣公子刚从房间出来,正撞上钟阑这一句,立在原地转身与钟阑对视。

钟阑直直盯着病秧秧的红衣公子,似乎看到宽大袍子下瘦不经风的四肢、躯干。他甚至能透过幕篱的白纱隐约看到瘦削脖颈上刺眼的紫红印子。

他能想象,这样虚弱的人,昨夜的事情是怎样的折磨与恐惧。或许,自己无视了绝望的挣扎,无视了泪水与拒绝,。

一想到自己昨晚干的事情,他双唇发颤,震惊、愧疚。

昨晚,朕强迫了你?

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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