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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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北侧过头定睛仔细看了一眼站在黑暗中的人,面上露出笑容,“魏大将军,好久不见。何故装作不识我?”

魏灵顺站在士兵之中,同样身着青衣,乍一看倒是泯然众人矣,像个普普通通的士兵。

他向前走了几步,让火光照亮了身影,便显出不同。

他身上那一身青衣要比寻常士兵更多几条纹绣,更威严华贵许多。

他弓腰向着宋越北一礼,“下官参见宋相。”

宋越北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物和特意换过的靴子,露出笑容,“魏大将军这是刚见过陛下,陛下最近的课业如何?”

魏灵顺见他一眼便猜出自己是从小皇帝那里刚领了手令而来,此人积年之威让他原本有几分雀跃的心情全数变成了被看破的忐忑。

他没有宋越北的准许不敢起身,只好一直弓着腰。

“陛下聪颖,武艺日渐精进,三日前已能射中十米外的靶子了。”

宋越北客客气气的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魏灵顺一一答了,弓腰已弓得腰背酸软,额上的汗水一滴滴的砸在身前的砖石上。

宋越北似笑非笑道:“魏大将军不愧是习武之人,我北梁有魏大将军这般贤才,真是陛下之幸。”

银白的月光落在桌案上,宫室中烛火幽幽。

小皇帝一面嚎啕大哭,一面到处砸殿中摆设,“我要见舅父。舅父来看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殿中的侍者都退了下去,仅有的几个宫婢听到这样要命的争吵也怕的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去阻止盛怒的小皇帝。

宋含竺强忍着怒火,跟在儿子身后哄他,“没有不让你见,莲儿,舅父不在宫中。你想见他,明天早上,你一上早朝不就能见到他了。”

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她本就不想告诉袁莲山。

她的莲儿现在年纪还是太小了。

况且,到现在其实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去做些什么。

她因为宋越北的逾越而生气,可他到底是她唯一的弟弟。

袁莲山哭道:“娘你骗人,舅父明明就在宫中,我知道他就在琼花殿。你让魏师父去害舅父,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宋含竺心中本就犹豫彷徨,此时让袁莲山这么一问,更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地分辨道:“什么人跟你瞎嚼舌头?我怎么会害你舅父。你想见他,我把他留在宫中陪着你不好吗?”

袁莲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宋含竺的裙子打她的腿,“不行!不行!不行!舅父对我那么好,从小什么都宠着我,从没有对我凶过。你不准害他!你坏,你坏。”

他很小就失去了父亲,几乎将宋越北看作了父亲。

小孩子的世界简单的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喜欢这个舅父,自然不能让别人去害他,自己的妈妈也不行。

宋含竺一把抓住袁莲山的手,大声斥责道:“不许胡闹了。什么对你好?你舅父今天代你受了西绵的国礼。他是臣子,你才是国君。他今日替你受了国礼,明日便要害你了。”

袁莲山没见过宋含竺这么凶的时候,他被这么一凶哭得更狠了。

“什么国君不国君,臣子不臣子。舅父就是舅父。我不许你害他。舅父不会害我的。”

宋含竺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是国君,不许哭!”

有人匆忙冲进来,一入殿就伏在地下向宋含竺叩首,“太后娘娘,麒麟卫上将军吴归藏与卫王袁子昔深夜入宫在宫门前求见。”

一个趴在地上的宫人起身,急忙走到宋含竺身边,“娘娘,这二人皆是宋相的亲朋,深夜叩宫门可是大不敬。娘娘,您还是早做决断吧,不然这二人若是闯入宫门……”

如何决断?

此时动手杀了宋越北,吴归藏与袁子昔即便强闯宫门也是于事无补。

可……

宋含竺眼中含泪,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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