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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对方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短剑,一脸面无表情的威胁道:“老实点儿,你不怕死——”

说着,微微眯着眼瞥了一眼床榻上,眼中丝毫不掩威胁之色,只一字一句道:“那就让整个院子里的人替你陪葬!”

说完,长臂一挥,手中的短剑嗖地一下挥出,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冬儿身后,紧紧挨着她的后脑勺,严丝合缝,没有半分缝隙

卫臻见了心中一紧,顿时气炸了,只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好半晌才将小拳头一松,咬牙道:“你要我如何帮你,我对府里亦不熟悉,我原先被打发到庄子里头去了,是年前才回府的,与院子里所有丫头婆子才相识了短短几个月,并不相熟,何况,我不过才五岁多,能力有限,如何能将你这个大活人运出府外,何况,你还是个大男人。”

卫臻说着,转身轻手轻脚的爬到了寝榻上,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短剑从冬儿耳后拔了出来,却是一把将短剑藏在了自己袖笼里,这才缓缓下床,蹬着小小的绣花鞋一步一步不漏痕迹的远离着床榻,来到了十几步开外的矮榻上,一溜烟爬了上去,皱着脸,气呼呼道:“更甭提外头还守着要捉拿你的人!”

少年听了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脸上却一脸冷漠道:“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只要结果!”

“你——”

卫臻怒不可支,只觉得对方榆木脑袋,愚不可及,简直没法沟通,只气得恨不得用脚跺地,扭头抱着身后的软枕狠狠的捏了捏,一抬头,却见屋子里没了人,卫臻一愣,再定睛一看,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正单膝跪地,紧紧捂着半边肩膀,疼的直冒虚汗。

卫臻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活该,本不想搭理,可见对方身子渐渐往地面下坠,手臂直接横挡在地上,岌岌可危的撑着整个身子,卫臻怕对方死在了她的卧房里,咬了咬牙,过了好半晌,只一脸不情不愿的从软榻上跳了下来,轻手轻脚来到了案桌后,费心费力的扛了一把椅子,然后踩在椅子上踮起脚尖,从案桌后的柜子里抱出了一个小匣子。

便是才做了这么些活儿,她整个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随即一步一步走到少年跟前,矗立在他头顶,盯着他的身影瞧了许久,方不情不愿道:“你去软榻上趴着,我先给你抹药,免得你死在了这里。”

对方原本咬牙单气跪在在地上,闻言,忽而嗖地一下抬眼死死盯着她。

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仿佛浸满了严寒,承载了无尽的风霜,盯着卫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卫臻的错觉,只觉得里头的寒气一点点消散,正恍神间,对方猛地收回了目光,只握紧拳头,咬牙挣扎着爬了起来,身子却一阵踉跄。

卫臻下意识伸手去扶。

对方却一脸警惕得捏紧了她的手腕,然后一把挥开,不容任何人近他的身。

卫臻气得小脸胀红。

用那柄厉剑将对方伤口外的衣赏划开时,才赫然发觉他伤口处的衣裳早已经被她上回划破了,她上回替他包扎的地方早就一片泥泞,此刻衣裳的面料竟然全部紧紧的黏进了他的皮肉间,与整片烂皮烂肉紧紧黏贴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卫臻见了倒抽一口气,压根无处下手。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卫臻从未瞧见过这般狰狞恶心的伤口,即便当初在太子府她恶贯满盈之际,亦是未曾到底这种地步,整片背怕是都烂了,卫臻心里发毛,看着这样的伤口,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前世她死前那一幕,若非遇到了她,眼前这人估计与她前世一般,怕是将要全身慢慢腐烂而死吧。

这般想着,卫臻缓缓叹了一口气,不多时,只迈着两只小短腿去了浴房用个小银盆从她的洗澡盆里舀了半盆洗澡水来,用帕子蘸着水,将那凝固干涸的淤血一点点擦拭软化,将那一团烂肉一寸寸清理干净,这才给他上了药,包扎好。

说来也巧,她前世从未给任何人上过药,前世连太子受了伤,嫌她笨手笨脚的,每每皆是让他的爱妃给他上药,卫臻气得发誓往后再给他上药她便不姓卫,后来每每太子伤胳膊伤腿,卫臻总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瞧着,有时见了血,她还一脸夸张的掩着嘴,露面满脸嫌弃的姿态。

太子嫌她笨手笨脚,也不知如今是手艺变好了还是缘何,眼前这个小崽子竟然一声未吭,尽管整个小身板抖成了筛子。

费了老大力气,总算清理完毕,替他上药的过程,卫臻琢磨了良久,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冲他缓缓道:“明日委实太过匆忙了,甭说外头有暗卫守着,便是没有你也出不了府,太过扎眼了,我仔细想了想,三日后是大姐姐的生辰,届时咱们这个院子定是无比热闹,届时人多口杂,兴许可以想些法子趁乱摸出去,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许轻举妄动,更不许威胁伤害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听到了没?”

卫臻难得一脸正色道。

说完,不见对方任何回应,一抬眼,却见对方一动不动的趴在她的软榻上,卫臻抬脚往对方脚上踹了一脚,对方依旧毫无反应,卫臻犹豫片刻,缓缓凑了过去,往他肩上捅了捅,对方依旧一动未动,卫臻微微皱眉,又凑近了几分,发现对方竟然枕着她的软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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