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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着道:“女娃娃还是得规矩娴静些才好,不过···”老夫人瞥了一旁的卫臻两眼道:“小娃娃么,活波好动些也无妨,不过再过上两年,便也得拘着起来了。”

老夫人意有所指。

卫臻却笑眯眯道:“臻儿却觉得女孩子家家的得动静皆宜,不可过于文静了,太过文静了显得古板无趣,当然也不能太过活泼好动了,那样会显得聒噪无礼,女孩子家家的该静时得知道收敛静下来,该活波时也得活波得起来,这样才会讨人喜欢令人舒心。”

卫臻言之凿凿。

老夫人挑眉看着卫臻道:“你这是哪儿来的谬论?”

卫臻一脸理直气壮道:“回祖母,这些可不是谬论,这些可皆是四伯父给咱们传授的金玉良言。”

话语一落,只见屋子里一静,原本之前樊氏哭诉了一整个上午,好不容易因卫臻的到来,被打破了僵局,如今,因卫臻这一言,只见樊氏将头微微偏了过去,微微抿着嘴,好似又忆起了伤心之处。

老夫人给卫臻使了个眼色,卫臻却冲老夫人眨了眨眼,道:“祖母,四伯伯手中时常提着个鸟笼子,鸟笼里有一只叫做莺歌的画眉鸟儿,四伯伯最是喜欢不过,他说那只画眉时而乖巧,时而俏皮,又最是瞧得懂他的眼色,他心情不好时,它便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他兴致好的时候,它就叽叽喳喳欢快的唱歌,故而四伯伯无论去哪儿都拎着它,四伯伯曾说过,这样的鸟儿才讨喜,何况是人。”

卫臻叽叽喳喳的说着,她觉得这会儿她活波伶俐的说着话,打破了屋子里沉闷,故而确实讨得祖母跟樊氏二人心情缓和了不少,由此可见,四伯父说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

卫臻说着,樊氏渐渐凝神听着。

只见卫臻又继续道:“臻儿觉得四伯伯说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在臻儿心目中,最最羡慕的人便是四伯伯了,四伯伯清闲自在,活得潇洒肆意,无论何时见了他都笑眯眯的,臻儿记得小时候四伯伯每每得了闲还时常拎着莺歌过来逗弄咱们几个小的,四伯伯喜欢哼曲子,连带着那只莺歌也懂得哼好几首曲子了,对了,四伯伯还会唱戏文,有一回祖母生辰,四伯伯还曾想亲自唱一出给祖母贺寿了,不过却被大伯父拦了下来,四伯伯为此还失望了许久。”

卫臻一说起四老爷好似格外兴奋,一脸畅快。

一旁的樊氏听了,却忍不住咬牙道:“听戏便罢了,可唱戏···那可是戏子的行当,他是卫家四老爷,好好地老爷放着他不当,怎能去当个戏子,这不是···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么,将来,将来君哥儿、洵哥儿长大了,该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樊氏双眼又微微红了起来。

卫臻却眨了眨眼,一脸诧异道:“四伯伯···四伯伯何时去唱戏了?”

樊氏用帕子捂着嘴,羞于开口,可过了片刻,只隐隐有些崩溃道:“便是他想要去唱便去唱,自个偷偷在戏园子里唱唱,权当个消遣,横竖左右无人拦得住他,可缘何非得要跑到侯府里头去丢人现眼,我横竖这辈子就拘在府里头可以不用出门,可底下两个哥儿该如何过活,洵哥儿还小,可是君哥儿如今十岁了,要不了几年到了合该说亲的年纪,老爷若是执意如此胡闹,将来他们两兄弟怕是连亲事都没地去说,这不是要生生毁了底下两个可怜的孩子么?”

樊氏用帕子捂着脸,又开始无助的哭诉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忽而一把朝着老夫人跪下,朝着老夫人猛地磕了两个头道:“母亲,求求您管管老爷罢,他如今就跟魔障了似的,竟然连大老爷的话都听不进去了,现如今这满府上下也就母亲您的话他兴许还能听得进去几分,求求母亲,看在这十多年来媳妇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份上,母亲,您就拉拉老爷一把吧?”

樊氏边哭边磕头。

老夫人立马起了,只立马要去扶,边走边皱眉道:“好生生的,怎么又磕起头来了,快起,有什么话都快些起来说。”

卫臻忙扶着老夫走到了樊氏跟前。

怎知,樊氏却跪地不起,趴在地上哭诉道:“母亲若是不应下,媳妇···媳妇今日便跪死在这儿呢。”

老夫人听了身子微恍。

卫臻立马扶着老夫人坐到了软榻上,顿了顿,只转身起身去扶樊氏,见樊氏依然不起,只叹了口气道:“四伯娘,今儿个便是祖母去将四伯伯强行压着回来,却也是只能压得回他的人,压不回他的心,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押回来后又该如何,他有手有脚,难不成要祖母日日盯梢着他,还是要将人绑起来不成?”

说到这里,卫臻话语一顿,又继续道:“四伯伯看似性子温和随意,瞧着向来无欲无求,却最是个犟脾气,他这会儿痴迷戏曲,咱们越是公然反对,公然阻挠,四伯伯定当越发反骨,越发不忿,即便心里只有七分所想,到最终怕也会被大家激怒到十分的,到时候事情只会愈演愈烈。”

卫臻一字一句条理清晰道。

樊氏听到这里,身子微顿,只神色恍惚,泪眼婆娑的看着卫臻道:“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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