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哦(1 / 2)
程深望着提了俩篮子的芬达,纳闷:“你怎么来了?”
芬达无奈道:“程大官,是驸马吩咐小的进宫送东西来。”
程深再看他手上的两只篮子,问:“是什么?”
“是府里的白果与新摘的秋梨。”
程深想也没想,便道:“殿下从来不用外食,拿下去吧。”
“呃,总得给殿下说一声?驸马他亲手——”
芬达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间又传来太子殿下的咳嗽声,程深急急往里去了,扔下句:“你自己领了赏银,赶紧回去吧!”
程深急匆匆走进内室,只见屏风后全是氤氲水汽,他着急问道:“殿下可还好?罗御医马上就到!”
宗祯下午骑了一个时辰的马,灌了好不知多少口凉风,初时也没觉着如何,身上披着厚的大毛披风,也没见难受,骑得还挺带劲,回来泡个澡,被热气一呛,才开始咳嗽,这一咳就咳得停不下来了。
保庆带着几个小太监着急地围在他身边,急道:“殿下,明日开始还是歇歇吧!天凉了,哪能成日里在外头吹寒风?!”
宗祯靠在木桶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咳嗽,脸色通红。
越是难受,越要练。不练是死,还不如练死。
他就着保庆的手喝了几口温水,问道:“是谁过来?”
程深禀道:“是芬达,他奉驸马之命,进宫来给殿下送些吃食。”
宗祯仰头将一盏温水喝尽,问也没问,直接道:“扔了。”
说罢,他又往下滑,浸到热水中,闭眼再不说话,只是断断续续地咳着。
程深暗道,他就知道是这样。
程深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扔了,罗御医先来了,一番诊脉,还是那些话,宗祯自小到大都听腻了,罗御医劝他要保持一个度,甚至还想打消他出去走动的念头。
宗祯边咳,边挥手示意他出去。
罗御医无奈地走出屏风,张姑姑与程深叫住他盘问,听说殿下不愿意歇下,明日还要去站在寒风里练箭,他们也很无奈。
张姑姑只好道:“还是先去开药吧!”
程深则问:“有没有什么其他吃食能止咳?是药总有三分毒啊,咱们殿下也不能光是喝药,可是殿下又不爱枇杷膏,从前吃了我看也没有用。”
罗御医点头:“给殿下熬些秋梨水喝吧,再放些百合、白果进去,好歹中和一下,梨子太凉。”
程深语塞,张姑姑则是皱眉:“唉,殿下从来不肯用甜的东西,身子不好,也不能用凉物,咱们宫里还真没有秋梨这些,程深你去延福殿那边膳房问问,瞧瞧可有,若是没有赶紧派人出去买——程深,你什么样子?”
“呃,其实咱们宫里是有的……”
“啊?”
听程深将缘由一说,张姑姑不满:“都什么时候了!不说是谁送来的便是!东西在哪里?这事我做主!我亲自去熬!”
程深只好目送张姑姑去熬秋梨水了,他问问,芬达还没走,过去问了些话才放芬达走。
宗祯泡了澡出来,紧紧裹着狐裘,先是喝了碗药,苦进心肺里了,他却还是皱着眉一口将药喝尽。
张姑姑又递来白釉小碗:“殿下,再喝碗秋梨水甜甜。”
宗祯还真不爱用甜食,只是这会儿口里苦得很,嗅到秋梨的清甜,他接过小碗,用调羹挑了挑,几口喝完秋梨水,还吃了几粒白果,倒觉得嗓子眼里舒服了不少。
张姑姑便很高兴,笑问:“殿下,再来一碗?”
宗祯点头,张姑姑又盛了一碗递过来,程深往后缩了缩。
宗祯横他一眼,又喝一碗,放下碗,问道:“说罢,你陪姬昭出城这一趟,路上发生了些什么。”
程深往后缩,只是因为秋梨和白果的事,没想到被他们殿下给误会了,驸马可没干啥坏事。
他赶紧将路上的事一一说来,尤其是驸马出手助人那件事。
宗祯听到这里,却是笑了一声,听着还不像是冷笑,程深诧异地看保庆,保庆悄悄摇头,他也不知道殿下为何要笑。
宗祯笑,是因为,他发现,这样的姬昭竟然叫他又生出熟悉感来。
姬昭就是这样的,当初他之所以看上姬昭做驸马,也是因为他跳下马车之举。几个月后,姬昭又救人了,这人倒是真的喜欢救人。
宗祯不认为姬昭是好人,甚至姬昭有太多阴暗面,阴险狡诈。
人心从来复杂,宗祯也要承认,姬昭那更为复杂的心中,有一片纯善之地,哪怕只是小片。
今日这一举,不就证明了这些?
哪怕只是演戏给他看,姬昭还是演了。
宗祯甚至还很有兴趣地问了句:“这一回,他没下车?也没抱人下来?”
“呃——”程深斗胆说道,“殿下,那是个小寡妇,似乎不太好抱……”
“……”宗祯才发觉自己在说疯话,桌上还有一碗秋梨水,宗祯拿起喝尽,叫他们全都下去,他继续看奏章。
程深正跟保庆在外面头靠头地嘀咕。
“所以,那些都是驸马派人送来的?”
“是啊!若是殿下知道了,该怎么是好?”
“只,只能尽量不叫殿下知道了……”
宗祯是真觉着那梨子水很不错,他批了会儿奏章,嗓子又开始难受,他正要叫人,抬头一看,人都被他给轰出去了,他起身出来,听到他的两个太监背对着他在嘀咕。
他冷了脸:“我知道了。”
“……”程深与保庆吓得赶紧回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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