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2)
尹暨又一次说了件震惊满朝文武的事, 除了极少数人可能早有猜测或知晓内情,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堂堂正二品大将军, 竟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人谋害致死。
还有一个正三品的副将和一小队将士皆是命丧阴谋之下。
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武将那边已经出列要求长德帝还卫肃等人一个公道了, 堂堂大将军不该死得如此糊涂, 还有那些守边将士, 又何其无辜。
文官做事, 一向讲究动脑和耍嘴皮子, 他们最先想的是谁有这本事敢谋害二品大将军, 又联合最近发生的事,心中已有了些眉目。
太子一派人自不会开口, 毕竟皇后位置稳当, 对太子登基助力才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出事,太子也危矣, 更何况皇上还有意扶持大皇子与太子抗衡,所以皇后就更不能出事了。
而中立者, 或曾经跟卫肃有点交情的, 就全开口让长德帝彻查了,这事总要有个交待才行。
早有准备的长德帝自然会给交待, 在退朝后他便召见了皇后。
皇后盛装打扮来的宣政殿,长德帝目光只在皇后身上落了一瞬便很快移开, 不觉得惊艳, 也没丝毫的感情。
殿内除了长德帝外, 还有太子和几位朝中老臣, 尹暨这个查案之人也在。
皇后行完礼后,长德帝赐了座,并让尹暨将卫肃苏源两位武将被谋害一事再说一遍,待尹暨说完,长德帝便问皇后,“皇后,此事你如何看?”
皇后保持着端庄的笑容,“臣妾觉得死得太可惜了,臣妾听说这两位将军的尸首都还在边关,不如皇上下旨将他们棺木抬回盛京,厚葬这二人,以表皇上对忠臣良将的爱护之意。”
“对了,臣妾还听说苏家就剩下一个独女了,这女子独身一人存活实属不易,臣妾看皇上不如给那苏家女赐一门婚事如何?臣妾觉得恒儿就不错,苏家女虽说配恒儿身份低了些,可正因如此,才更能显出皇上对苏源将军的厚爱。”
皇后表达了一番惋惜,不仅给自己儿子找了个皇子妃,还将卫肃苏源二人的身后事都给安排好了,却绝口不提卫肃二人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长德帝凝视了皇后半响,“皇后,你可知卫肃是如何死的?”
皇后起身行礼,“臣妾乃后宫之人,怎会知道一个远在边关打仗的将军是如何死的。”
“是吗?朕倒知一些事,不如说给皇后听听。”长德帝抬手,干永福便放了一本奏折到长德帝手中。
长德帝翻开奏折,看着念,“这上头写着皇后对卫肃情根深种,偏那卫肃是个不识趣的,竟不理睬皇后跑到了边关打仗,皇后求而不得因此因爱生恨,一怒之下买通卫肃身边的副将让他除掉卫肃,皇后,可有错?”
“哦,还没完,卫肃死后,你又命人杀了副将苏源,在杀死他之前得知苏源竟给苏家送过信,皇后又来了一招杀人灭口,灭掉苏家所有人,甚至连苏源的亲家卢家都没放过。”
“可惜苏家出了个命大的,还身藏皇后买通苏源杀人的证据,所以皇后派人一路追杀苏源之女苏乔。苏乔一路历经艰辛从江南到了盛京,只想为父亲和苏卢两家上百口人求一个公道,而皇后你怕苏乔泄露秘密,竟□□指使人要杀她,还枉杀了十几个无辜百姓。”
长德帝看着皇后问,“皇后,这奏折上所写可是真的,你当真因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更让人杀了苏卢两家上百口人?”
皇后面色丝毫未变,“皇上,若臣妾说,这上面没有一句真话,皇上愿意信臣妾吗?”
“是吗,当真一句真话都没有?”长德帝语气隐隐带了威慑。
皇后依旧镇定,“是,臣妾认为没有一句真话。”
长德帝抬手就扔了一本书在皇后面前,“那你再看看这个,你还敢说一句真话都没有,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书自然是《将后情仇录》,就这么砸在了皇后跟前,皇后所维持的镇定在看到这本书后有了一丝裂缝,她知道书是谁写的,上面内容的真假更是再清楚不过,皇后低头不语。
长德帝怒问,“皇后是要朕将曹老爷子和你那外嫁的妹妹一块叫来跟你当面对峙才肯认不成?”
皇后跪下,“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从未与卫肃订过亲,更未有过私情,什么因爱生恨残害忠良更不可能,皇上这是不愿信臣妾吗?”
长德帝怒道:“你也要值得朕信,堂堂皇后,竟想勾引臣子霍乱后宫,身为皇后不守妇道,如此不知羞耻,你让朕如何信你!”
太子见长德帝当着朝臣的面如此骂皇后,有些不能接受,立马站出来帮皇后说话,“父皇,您与母后少年夫妻,相处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母后是什么人吗,母后绝不可能做对不起父皇您的事,还请父皇不要因为一本胡编乱造的市集话本而冤枉了母后,伤了感情。”
长德帝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以前不觉得,如今才发现这太子看着有些刺眼。
如若卫肃不识趣,真与皇后勾搭成奸,那太子是不是他的种都难说。可即便没成,长德帝只要想到皇后有给他戴绿帽的想法,就对太子喜欢不起来了。
太子尚不知自己被牵连,还在求长德帝不要怪罪皇后。
“闭嘴,朕没让你开口,是真是假朕自会判断,朕再问一次,皇后,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来时,皇后已有了心理准备,以为长德帝会计较她和卫肃险些订亲的事,会因为名声尽毁,长德帝顺应百姓的意思要废后。
可听到长德帝要将卫肃和苏之死也扣在她头上时,皇后才知自己想差了,长德帝对她何止没有感情,这是恨不得要她死啊。
皇后自嘲一笑,什么伉俪情深,不过都是些人骗人的鬼话,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比不过一本话本,比不过几句传言,皇后问,“皇上,您是要臣妾认什么罪,是与卫肃有私情?皇上,臣妾不认,臣妾与卫肃没有私情,这话本便是证据。”
上头可只写了她有心,但没成,没成,自然无罪。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皇后,卫肃乃大越功臣,为大越立下汗马功劳,你竟敢因为私情对他狠下杀手,你该当何罪。”
皇后又笑了,这会儿直接笑出了声,“原来是要认这罪啊,那臣妾更不认,因为臣妾能买通卫肃身边任何人杀他也绝不可能买通苏源,苏源是谁的人,皇上不是更清楚吗?”
她是有心也有意要杀卫肃,在苏乔这个苏家女出现之前,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卫肃是死在了她安排的人手中。
而现在,她知道,不是的。
皇后觉得可惜,卫肃怎么就不是她安排的人杀死的呢。
长德帝脸沉了下来,微微眯眼,起了杀意,皇后一点不惧地对上长德帝的视线,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苏源是皇上的人,而皇上,她的好夫君果真是想把杀卫肃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皇后,证据确凿,你休想再狡辩,朕今日既传你来,便是要给无辜死去忠良和将士们一个交待。你不光残害忠良,还擅自调动禁卫军殴打百姓草菅人命,如此心狠手辣,不堪为后,更不配掌管六宫母仪天下。众卿家听着,朕今日要废后!”
在场的人,都是朝廷重臣,长德帝的亲信,他们既然站在这儿,便是早猜到长德帝今日要做什么,自不会跟长德帝唱反调。
唯有太子慌忙跪下求长德帝三思,可长德帝怎么可能听,甚至还问太子是不是不想要储君之位一起去陪皇后,太子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只有皇后笑了,“皇上这么着急处置臣妾是想堵臣妾的嘴,怕臣妾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吧。”
长德帝冷冷看着皇后,“不如皇后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朕听着。”
长德帝眼中闪着幽光,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大有皇后敢开口,他便当场咬死她的架势。
长德帝还意有所指,“皇后,你立身不正,已然牵连了太子,你还要冥顽不灵一错再错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