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忌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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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薛氏的真面目后, 唐昭终于开始正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处境来——原以为女扮男装不过是普通的内宅戏码,唐家也无甚出挑之处,但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薛氏的怪异暂且不提, 就凭原主能进三次考场而不出纰漏,唐家就非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唐昭这一刻甚至有些后悔, 她重生至今也有月余了,虽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红枫书院里读书,可休沐回来时也从未将心思放半点在这个家中。以至于她将唐家当做了普通家族,也将薛氏当做了普通妇人,然后猝不及防在对方面前露出了破绽。

回到房中,唐昭想了许久,最后无奈发现除了静观其变她暂时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就连两个月后的秋闱,她也不得不按照薛氏的吩咐去参加,而且还得好好考试。

指尖在桌案上轻点着, 一下一下,唐昭平复心情后, 心中渐渐也有了成算。

不知不觉, 时间也晚了, 门口便来了丫鬟请唐昭去前厅用膳。

唐昭这才回过神来,扬声回了句马上过去, 起身时才看见早被仍在一旁的新制里衣。她心里膈应了一下,又想起之前薛氏那反常的模样, 临出门前到底还是将那里衣展开来看了看——她眼力不错,扫过一眼便知尺寸大抵不差的,甚至这里衣的针脚还很细密, 不比一般的针线娘子差。

光看这件里衣, 薛氏缝制时显然也是费了心思的, 甚至说她在其中倾注了感情也不为过。毕竟唐昭又不傻,她会感动自然也是看到了真情实意,可谁又能想到薛氏变起脸来会是那般模样呢?

拿着那里衣,唐昭叹了口气,也没打算不穿,毕竟她的里衣全是薛氏做的。

检查过里衣没什么问题,虽没试穿,但一会儿见到薛氏也不会没法交代。唐昭也没再多耽搁,她随手将衣裳放到一旁,转身便出门去了。

唐家二房只有母女二人,寻常吃饭自是一起,唐昭到时薛氏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想到之前后背发凉的感受,唐昭的脚步都不由得一滞,不过在薛氏发现前便又恢复如常了。她甚至还如往常一般对薛氏说道:“该早些让人去叫我的,又让阿娘久等了。”

薛氏笑盈盈的,哪里还有半点危险可怖,她仍如往常一般慈和:“哪有久等?阿昭快来,今日厨房里做了你爱吃的粉蒸排骨,你可要多吃些。”

唐昭闻言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扫一眼桌上,果然都是原主爱吃的菜式。

讲真,薛氏对唐昭的关怀无处不在,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至少在今日之前,唐昭对她也是抱有好感的,完全想象不到这人还有两幅面孔——或许也正是因为薛氏做得太好,原主对她才会如此依赖信任,以至于只会听从,其余什么也不会去想。

被人无声无息掌控是有些可怖,不过这又与唐昭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她如原主一般对薛氏的“好意”照单全收,她也不可能如原主一般活成傀儡。

心思百转,唐昭面上却是不显,反而一副受用的样子陪着薛氏用过了晚膳。她表现得如往常一般无二,薛氏也似忘了下午的事,饭桌上竟也是一派和乐模样。

直到用完膳,唐昭才站起身来,摸摸肚子说道:“今日用得有些多了,我得出去走走。”

薛氏也没拦她,叮嘱两句,便看着唐昭离开了厅堂。片刻后她起身走到门边,又见唐昭不紧不慢走出了院门,看样子似乎是嫌这院子太小,打算去府里四处逛逛。

唐明东不过四品官,唐府自然也不会太大,二房的院子就更称不上大了。唐昭散步走出去也不奇怪,薛氏盯着她背影看了半晌,却总觉得对方最近变化有些大,而且似乎不仅仅是“听信谗言”那么简单。这让她隐约有些不安。

正想着,身边悄无声息出现一人,薛氏头也不回便问:“如何了?”

那人正是下午被薛氏吩咐调查唐昭的,闻言垂首道:“回夫人,郎君这些天照常在书院读书,不过近来与户部郎中家的郑源走得近了些。另外还有乐平侯萧翼,近来也因马球赛的事,与郎君多有交集。再就是明达长公主的儿子宋臻,也与郎君相熟。”

唐昭实在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前世还是宋庭时,因着太子伴读的身份才与一干贵胄子弟有些交情,而重生之后除了主动凑上来的郑源,她更是相交寥寥。

没办法,女扮男装的身份太敏感,她始终不敢与人太亲近。

可即便如此,薛氏听闻唐昭有了朋友还有些惊讶,又将这番话在心中咀嚼一番,立刻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说马球赛?”

那人便解释道:“是书院比试,今岁定的马球赛,郎君有上场比试。”

薛氏不知这事,又问:“那结果如何?”

那人答道:“今日比的,郎君与乐平侯配合默契,红枫书院胜了。”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比试时,对手的白鹭书院曾对郎君下暗手,郎君坠马,有惊无险。”

薛氏听到这话才是真的惊了。她之前还在想唐昭何时骑术好得能玩马球了,这时听说她坠马,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若非亲眼见到唐昭无碍,哪怕手下人与她说了有惊无险,她这会儿只怕都要腿软得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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