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然而季砚笙的收养计划因为港黑的邀请只能暂搁,越是病重濒临死亡越近,这位港黑首领就越是疯狂,怕死得不行,港黑在他的命令下广招稀有的治愈系异能者不说,恨不得将所有医术高明的医生都抢过来。
季砚笙准时到了港黑那五栋高耸入云的标志性大厦门前,经过身份确认后才被带入了首领所在的中央大厦,乘坐着电梯直接升到了顶楼,她的身边不是缘一,而是太宰治。
缘一是她的异能力,只要她想就可以召唤到身边来,所以她一开始打算是自己独自前往,若遇不测就叫缘一过来,但家里的三个男人一阵商量后竟是让太宰治跟着来了。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季砚笙选择支持,她这个自信能护住自家的崽,一切防备措施都很完善。
太宰治披着黑色风衣,穿着白衬衫黑长裤,身上缠着他钟爱的绷带,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颇有黑手党的风范,只有季砚笙清楚这孩子拉着她的手冰凉得有些厉害。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面对那些危险性十足的热武器,他有的只是沉着冷静的个性和能够在危急时刻想出解决方案的脑子,季砚笙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坚持和她一起来,明明他是讨厌这种充斥着血腥黑暗的地方的。
她微微用力反握住太宰治的手,太宰治抬起头,看见哪怕是来见港黑首领也依旧是一身不变的白大褂的季砚笙冲他眨眨眼,这难得俏皮如少女的小动作安抚下了太宰治并回以一笑。
“欢迎来到港黑,擂钵街的‘森小姐’。”黑沉沉的首领办公室投不进一丝光来,越是到了快死的年纪,被害妄想症就越发严重的年迈首领看着走入办公室的一大一小,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季砚笙的容貌和她身边的那个男孩都十分的出色,赏心悦目说得就是他们这样子的人,光是看着,年迈的首领便给出了些许好脸色。
“港黑首领,很荣幸见到你。”季砚笙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太宰治看得出这是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虚伪笑容,虽然这样的笑容在季砚笙脸上依旧好看,他像是普通的孩子那样不安的缩在季砚笙身后,实际上就不想跟这个恶心的老人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呕吐音。
这让曾经能够面不改色和虚伪恶心的大人虚与委蛇的太宰治暗暗感叹,他果然是已经被森老师宠坏了的孩子。
他现在就是季砚笙‘主动’带到港黑首领面前的软肋,凡是调查过季砚笙的都清楚她是个多么疼爱自家孩子的人,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对待其他年龄稚嫩的孩子也比对成年人更加耐心包容。
“我希望你能够全力医治好我,若不然……”年迈的首领目光闪烁的看着纤细高挑的季砚笙,“你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是。”季砚笙低下头,她向来能伸能屈,只是低个头不算难事,太宰又抓紧了一些季砚笙的手,嘴角下压,他见不得这个人对其他人低头,光是想想心情就会不愉快更不论还是亲眼看见她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示弱。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工作开始了。
这位首领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既然接下了,还有丰厚的报酬拿,季砚笙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去医治这个人。
太宰治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坐在一旁的高凳上漫不经心的晃着双脚,懒洋洋的拖长语调:“整个港黑,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想要他活下去的吧?森老师~没必要这样尽力哦。”
就为了那个快要死下地狱的老头子何必这样认真呢,这都第几个晚上了,就是港黑医疗部的都没她一半上心。
“阿治,每个人最后都会死,能够寿终就寝对于这位首领而言已经是极度幸运的事了,我若是能够延长他的寿命,那么我都能拿到诺贝尔奖了。”季砚笙看着晃着药瓶里的药水,眸光平静,“但是我做不到,即便这个人死后必定会下地狱,我也必须做到问心无愧。”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若他能因此能对我产生些许情分,那么或许在他情绪失控时下达那些过头的命令时,我能够有‘资格’去阻止。”
“我就知道。”正因为这样,太宰治才放弃往这个早就该死的首领的药里下毒的想法,从季砚笙这里学会了药理的他也学会了如何调制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但如果季砚笙知道了他用本该救人的东西去杀人,一定会生气的吧。
“再等一下就好了,我把这个药调配好给港黑首领注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季砚笙揉了揉太宰治的头,“没事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老师在呢,这份经验也是很重要的,毕竟谁都会老,老龄化后引发出来的多种慢性毛病谁也无法避免。”
“……嗯。”太宰治看着季砚笙转回身继续专注着手里的调配,每一次看见工作状态中的季砚笙,太宰治都能加深自己对‘白衣天使’这个词的理解。
混黑的港黑首领随着年纪变大,各种身体健康问题也随之浮现,尤其这个人年轻体壮的时候就没在意过自己的生活是否健康,酗酒抽烟荤素不忌,还沾染那些会影响人神经和大脑的粉末玩意儿,老了能不变成这残废样吗。
为了让这人死之前能好受些,季砚笙配药配得头发都掉了一把,看得家里人贼心疼,要知道季砚笙那头丝绸瀑布般的黑长直一直都是他们心头好,又顺又滑还多,时不时就想要伸手顺一把,那手感好得上头。
世人有些话说得还是很对的,那些努力治病救人对抗病魔的医生护士的确就是落在人间的白衣天使。
太宰治看着季砚笙眼皮子下微微的青黑,把手里温度降下来后已经不烫的甜牛奶递给她,“森老师,差不多了吧。”
季砚笙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稍稍提起了些精神,“嗯,也差不多了。”
自从季砚笙接受主要医疗后身体和精神都有所回转的港黑首领也看得出她是个有真本事的,对她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好到季砚笙可以不用上报直接进他的房间。
“这就是这一周的药剂了。”季砚笙将用过的医用注射器处理掉,“您的身体无法承受大量服药产生的副作用,而且药吃多了是会产生抗药性的,抗药性我无法解决,请您谨慎,如果感觉到身体疼痛,请在无法忍受的程度后再服用止痛药,一次不准超过医嘱规定。”
“谢谢。”
港黑首领的感谢让季砚笙怔愣了一下,甚至难以相信这简单的两个字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就这么惊讶?”身体不再那样痛苦后,脾气也有好转的港黑首领也有了闲心开玩笑,病痛的折磨是足以让一个曾经极度理智的人陷入疯狂的魔鬼,能够从政府手下夺得这横滨地标的五座高楼作为港黑总部,他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茬和愚笨之人。
“……有点,不过您不用感谢我,毕竟是一场交易。”季砚笙微微颔首,“那么我就在此告辞了,家里还有孩子。”
“走吧走吧。”年迈的老人看着脊背永远挺得笔直的女子不卑不亢的向他告辞后离开了房间,对方虽然态度冷淡疏远,却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善意这种东西,除了治病救人和保护家人,这位医生就像是圣人一样无欲无求。
金钱是能够让她和家人生活得更好的东西,于是再多她也不嫌弃。
没过多久,门被缓缓打开,港黑首领危险的眯起眼,除了季砚笙,他可没有允许其他的人随意出入自己的房间,而进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是季砚笙每次来给他看医时身边跟着的男孩。
“你来做什么?她知道?”
“不能告诉老师哦。”男孩鸢色眼眸笑得弯成了月牙儿,看起来天真又烂漫,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刺耳黑暗:“待在港黑这段时间的发现让我实在有些话忍不住想说呢,不知道首领大人愿不愿意听呢?”
他就像是憋不住心里话的孩子,双手一拍就自顾自的说了出口,完全不顾后果般的随心所欲,亦或是他有着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自信:“整个港黑,有谁是真心想要您活着的呢?为什么要让我家老师这么辛苦呢?您这样活着不孤单吗?”
这个孩子远比他的监护人森小姐要来得危险。
“能告诉我吗?您还信任着谁?亦或者谁都不信任,以至于不得不去信任一个外来的医生?是在担心港黑的医疗部已经被某位干部所收买,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锋利的手术刀割断喉咙的动脉,鲜血溅满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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