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永不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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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自己的神经,因为外面更可怕。”

女高中生留下一个诡笑,钻入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回去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

千梧忽然叫道:“彭彭。”

彭彭扭过头,“啊?”

千梧问他:“下午是谁杀了庄园主?”

“我和屈樱啊。”彭彭瞪大眼,“你这啥记性啊。”

江沉语气凝重,“他是问,是谁最后杀了庄园主。”

“好吧,是屈樱。”彭彭有点没面子地压低帽檐,“我确实没帮啥忙,中间出手救了屈樱一次,但最后是她捅刀。”

无人说话,彭彭又小小声问,“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行?”

千梧看他一眼,“觉得你特别幸运。”

回到古堡后,三人直接去了屈樱房间。

如千梧所料,门把手压不动,抬手敲门,门板静谧无声。

彭彭脸色倏然惨白。

“为什么她会被女鬼锁定……”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明明完成任务了,为什么还要锁定她?!”

“大概是隐藏的惩罚机制。”千梧低声道:“她不是推理错误,而是蔑视神经与鬼怪,就要付出代价。”

彭彭眼眶蕴起深红,扑到门上狂砸:“屈樱!你醒醒,出来!!里面不能呆!屈樱!!”

重拳却像是落在了棉花上,毫无声响。

一整层的玩家都被惊动,出来后听说了情况,高大胖立刻带头砸门。

板凳,锤子,铁棍,各种办法用尽了,门却纹丝不动,仿佛在触碰不到的平行时空。

折腾到近凌晨两点,众人都已精疲力竭。

“千梧……救救她。”彭彭走过来哑声哀求:“我们是一起的啊。”

千梧淡淡撇开眼望向窗外,声音低沉平静,“抱歉,我救不了她,这是她的命。”

彭彭失神喃喃道:“放逐者……欺骗,是她欺骗利用了屈樱!一定是的!”

走廊寂静无声,有人交头接耳问放逐者是什么。

还有人问,天天缠着屈樱的女高中生哪去了,怎么这会不见人。

“明天早点起床。”千梧看了一眼彭彭,最后说道:“给屈樱收尸。”

他踏入房间反手关门,把彭彭爆发的痛哭声关在门外。

这一晚,千梧很神奇地快速入睡了。梦境沉沦之际,一个冰凉沉重的东西压上他身,贴着脸颊柔柔地喷气。

“谢谢你。”

那个细小有些怯懦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地小声嘟囔。

“谢谢,我心满意足啦。”

仿佛有把细齿梳一下下梳着他的头皮,千梧很想睁开眼,但浑身沉重极了,动弹不得。

“如果能和你一样美好而不羁,大概也会遇上一个英气俊朗的男人,每天夜里在我门外徘徊守候。”那声音说。

在晨光照进房间前,千梧听见最后一声呢喃。

“小小回礼,不成敬意。”

声音来去,他始终都没有苏醒,梦境沉沦,梦里是那晚矗立在他窗下风衣染血的男人。

直到被人轻轻拍醒。

“千梧。”

江沉声音低沉柔和,带着点哄孩子的意味。

“起床了,镇长来接我们了。”

明烈的阳光撒满屋子,门开着,走廊上玩家们兴奋地交流,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分别几天的镇长正在清点人数,嘟囔道:“什么情况,就死了两个?”

“两个?”千梧看向江沉。

江沉点头,“屈樱竟然没事,似乎受到了刺激,答非所问。”

“你们这么快就玩尽兴了?”镇长仍忍不住抱怨,“头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

钟离冶倚在门口,“我和彭彭一大清早又去了灵堂,猜怎么着?”

彭彭立刻哀叫,“卧槽我麻了!原来女佣都是当年镇上的女居民,嫁给庄园主后被剪烛杀死。现在全部回到骨灰罐里,灵堂都要塞不下了!”

千梧沉默不语,头昏沉沉的,他下意识摸进枕头底下,触碰到一个有些软腻的东西。

是一只红烛。

“带走吧。”江沉说,“诅咒已解,怨魂散去。但这个红烛留下了,兴许以后有用。”

彭彭闻言猛点头,“说不定结算时能给你加分!”

千梧没回答,只是扶着有些沉重的额头,说道:“吃过早餐就走吧,别久留。”

“吃什么早餐!”

镇长一脸不耐烦,“小镇体验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恕不招待。”

叽叽喳喳的玩家们同时沉默。

“就一顿饭。”彭彭伸出一根手指在镇长面前。

镇长嗤笑一声,“滚。”

“……”

离开的路上,千梧问镇长,这儿是否有姓唐的大户。

镇长皱眉想了一会,“很久之前有,但镇家宝被盗,家道中落。现在老宅还荒着,怎么了?”

千梧把红烛递给他,“烦劳,把这个放进唐家祠堂。”

红烛上贴着一张素描肖像。半边丑态半边美艳,美的那边黑眸明媚动人,丑的那边也羞怯含情,绝不让人生厌。

角落里是千梧的题字:唐剪烛。

“这什么鬼东西?”镇长一脸不情愿,“告诉你啊,不要搞些邪门玩意,我们镇上可从来没有过脏东西!”

彭彭凉凉道:“说这话你的良心不痛吗?”

“不是脏东西。”千梧把蜡烛放在他手上,“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噫。”镇长指尖捏着蜡烛揣进了兜里。

黑暗褪去,磅礴瑰丽的神经之海又出现了。岸边有四艘挂账的木舟,等待着生还的玩家。

彭彭嘟囔道:“船还升级了,好歹有个帐篷。但这船也不够哇。”

“不好意思哦。”镇长一脸刻薄,“没想到剩这么多活人,订少了。”

众人沉默。

江沉看他一眼,“这是暗示我们组队?”

镇长冷笑,“你以为我是什么,npc吗?”

江沉冷肃脸,“你不是?”

“……”

镇长气急败坏的驱赶中,玩家们纷纷组队上船。

每只船要五六个人,江沉紧随千梧登船,两人一起看向岸边的彭彭和钟离冶。

彭彭害羞得脸蛋发红,“那个,那个我俩……”

“来不来?”千梧问。

岸上的玩家都馋哭了。

“来啦!”彭彭欢呼一声,两步跳上船,船身剧烈地颠簸,钟离冶笑着跟上。

“还挺有仪式感,嗐。”彭彭坐下摸来摸去,“被折磨疯了,竟然觉得倍儿自豪。”

船夫哑声问,“还有人上吗?”

千梧看向岸边的人群。

玩家们躁动议论,有几个直接撸袖子亮天赋。

“他还有一两个名额吧?能不能选中我?”

“他在看谁啊?”

他们顺着千梧的视线回头,站在人群最后的屈樱发着怔,眼神恍惚。

“我?”她怔怔地指自己,“你选我?彭彭说我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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