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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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也没等到回复, 这也不意外。

若此人不是青卿, ta理这莫名其妙的消息作什么呢?这些天ta的私信一定泛滥了。若是青卿……明逾又去翻看自己的微客内容, 从昨天下午发了那消息后, 就翻看了无数遍。她的号很干净,没什么个人信息,当初注册这个id主要是为了刷些信息资源,或者放松消遣,内容是空的,她不曾发过什么,关注的也都是些官号或者大v,新闻、财经、房产, 等等。这么个没有个性的微客号,对方若来分析, 也很难分析出什么。

眼看情人节要到了,海城还是没有解禁的消息。

早晨是明逾稍稍空闲的时间,阿姆斯特丹还没醒来, c城也进入了夜晚, 邮件和电话都安静了起来。她刚用完早餐,偌大的“别院”早餐厅里, 只有稀疏的两桌客人。每每到了中国她就要好好享用中式早餐, 这里的点心精致得很, 水晶皮里裹着的五颜六色的菜蔬, 薄皮多汁的蟹粉小笼, 旁边还点缀着一支梅花, 仔细看去原来是做成梅花形状的糯米糕,栩栩如生;糖丝缠成的酥糖,根根细如发丝,当然还少不了暖胃的鸡汤馄饨。

明逾每样都少少拿了一块,可一圈尝下来还是吃了个饱腹。昨夜没睡好,总翻开手机等“大神”回复,这会儿有些发困,托着腮看红木窗棱上一只蜘蛛勤勤恳恳地结网。

仿佛这个世界的节奏都慢下来了。

另一桌客人与自己隔着两张桌子,是三位商务打扮的男士,一口京片子吸引了明逾的注意,三人讲话没有控制音量,即便隔了这么段距离,还是断断续续传过来,听起来他们倒霉得很,来平城出差正要打道回府,却得知燕城封城了,原来这两天随着燕城确诊的人数飙升,上面果断决定暂时将城市封闭,于是几人在这里搁浅下来。

“这要不是海城进不去了,我们这趟去拜访一下华晟多好。”一个男人说道。

明逾听到华晟,不免竖起耳朵,叫“华晟”的公司很多,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一家。

当初肯特跟华晟跟了半年,这家公司在北美、南美及欧洲的井喷式发展,让它成为继白鲸后fates努力争取的一大客户。去年三月底,本安排肯特去大迈面试q基金的行政执行官,却因为华晟终于答应与肯特面谈合约而临时改为明逾前往,当时肯特将华晟约见的邮件转给明逾过目,肯特说,华晟透露过先与fates谈,之后会去燕城与大野派遣的中国总部谈,大野是一家日本的派遣公司,是fates的劲敌,为了显示诚意,更为了抢时间在华晟见大野前与之面谈,明逾当时让肯特留在海城,专心攻克华晟。

可惜的是,最终华晟还是转向了大野,fates跟丢了这个客户。

“华晟确实要上心维护,fates可是一直不死心,盯着这块肥肉呢。”另一把男声说道。

明逾眼中一动,窗棱上的蜘蛛像是感应到了,往下一坠,幸而口中的丝够韧,吊住了它,又挣扎着往上爬去。

“盯也没用,当初把人家得罪了,你说fates那个肯特怎么想的?可以说当初华晟就是他送给我们大野的。”

其他人“呵呵”笑着,一起附和。

“人家华晟的人说正好在海城,问第二天能不能见个面,他偏偏让人家再等三天,等到了下一周,搁我等都不等了,直接甩膀子走人,华晟还算给面子的,还跟他约。”

“可不是嘛,动身来平城之前跟头儿吃饭,我们还聊到这事儿,弄不懂那个肯特怎么想的。”

明逾眼中盛满疑惑,是自己听错了吗?她明明记得当时肯特转了邮件给自己看,华晟的人约他下周见,当时自己还问能不能往后推一周,肯特说华晟见完了自己要去燕城见大野的人,由此两人才敲定一定不能改时间,从而让肯特留下和华晟面谈。

她一个激灵,拿起手机,调出一年前肯特转给自己的那封邮件。

这邮件上写着:根据刚才电话约定,我看了一下日程,下周二上午十点可以约见……

明逾当时看到这封邮件,自然认为肯特之前与此人通了电话,并在电话中终于推进了合作进程,约了下周面谈,对方回去查了日程后写来这封邮件确认。

肯特当时跟自己的电话中,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可如今再反过来看看,似乎也成立。电话里对方想要立刻见面,肯特推到下周二……

可是肯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当初陈西林欲言又止的疑虑,当初她跟自己说过,圣弗兰那边原定去大迈把关面试的迪恩,在动身时突然要返回处理白鲸的一桩严重法务纠纷,陈西林当初跟自己透露,她有想过这纠纷是不是人为,自己当时问她,如果是人为,目的是什么?陈西林猜,目的是逼她亲自去大迈,或延误她的入籍进程,当时的陈西林身处移民监,不能出境。

明逾那时很庆幸自己能够代她出征,破坏对方的计划。而她当时向陈西林保证肯特这边不能过去是巧合,也是因为她看了肯特转发的这封邮件,而且她觉得,陈西林的敌人不太可能通过华晟渗透进来……

若是肯特搞了什么鬼……

明逾的大脑一时像极了刚开瓶的起泡酒,“汩汩”冒泡,无数想法都在瓶口灵光一现,可还未等成形就又捕捉不到了。

“小姐您好,请问可以收走了吗?”

服务员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回眸,看看眼前的碗盘,愣了一愣,点点头,“可以。”

这时服务员的注意力却放到了刚刚明逾盯看的地方,蜘蛛还在勤勤恳恳地织着网。

“对不起啊小姐,最近酒店里人手不够,我这就处理!”

她把明逾的冷淡和窗棱上的蜘蛛联系到了一起,欲作补救。

明逾摇摇头,“随它去吧,它忙了一早晨了。”说着便起身离去。

那边桌上一个人抬起头,目光跟着明逾往餐厅外去,其他二人也随他望去。

“怎么啊哥们儿?多久没沾荤了?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啊!”

刚刚还人模人样聊公务的男士们,说到女人,立马不像样了。

“说什么呢!”被说的那人白了身边人一眼,“那女的怎么眼熟,像……像fates一高管,美国的。”

明逾走到门口,下意识又朝里面看了一眼,正巧和男人碰上了目光,她未作停留,消失在门口。

“啧!”男人砸了一下嘴,“没错儿啊,就是她吧,这……真要是她,刚才说的可都让她听去了啊。”

其他两人将视线拐回来,“听去就听去呗,咱又没说什么商业机密。”

明逾穿过中式回廊,踏过小径,一路走回庭院里,弯腰坐在石凳上,讷讷的。

思绪像理不清了。

拿出手机,点出电话簿,划到肯特的名字上,上划划,下划划,说什么呢?又能问出什么?

石凳的凉气袭来,她站起身往屋里走,拨通了陈西林的手机。

“早啊亲爱的~”

“唉,问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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