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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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冰凉的非人,皮肤轻触,竟然像是负负得正一般有了些温度。

女鬼露出了一个美艳如初的笑容,柔声道道:吕郎,是你回来啦。

娴已经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我们可以一起离开了。

她的另一只手附上来,盖在闻折柳的手背上,指尖翘起,生怕尖锐的指甲戳伤了眼前这人。

随着女鬼的动作,温穆清感受得到耐久度降低的速度减缓了很多,推荐程度却依旧没动,甚至倒扣了两点。

他定睛看着女鬼的外貌,明眸皓齿,美艳动人,除了头上的血洞有些吓人,确实蛮符合[笛魂]的审美标准。

但在女鬼借着地形优势残害了那么多普通人后,他们之间的沟壑就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因为[笛魂]不只是[笛魂],他是温穆清本人的意志延伸。

脑海中传来一阵阵胀痛,那是属于原本卡牌的性格渲染,它正在试图扭曲温穆清的意识,让他彻底代入到[笛魂]中去。

代入[笛魂]的性格,代入[笛魂]的过去,最终做[笛魂]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但温穆清知道,如果它成功,今天在场的众人,怕是一个也逃不出去。

作为肆意妄为,从来就不是好人的[笛魂],他会为了自己的意愿主动去伤害别人,又或者说,这是他成为卡牌的一个契机。

尽管表面再如何光风霁月,内里也全是黑泥。

可好在,他是他自己。

闻折柳没法说话,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态度。

他将左手从女鬼的一双手中抽了出来,精神凝作白字,浮空在黑夜里。

[我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女鬼厉声道:不可能!你手里明明握着吕郎最爱的白玉笛。

她哽咽着,低低哀求道:别欺负娴好不好,我知道自己很傻,分不清话的,吕郎带我走好不好。

一直沉默地靠在房檐柱子旁的叶绶突然上前几步,手搭在了闻折柳的肩膀上。

他冷声道:你的吕郎早就死在了那个前来找你的雨夜,他已经不可能带你离开了。

女鬼双眼发红,她尖锐的声音直直刺入人的鼓膜,让人头脑胀痛:不可能!他那么爱我,一定会来带我离开的!

闻折柳突然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用左手抵着唇,眉头深深蹙起,连带着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站在红门旁的步九提了一口气,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遭了,我忘记了闻折柳他还受着伤。

草,他们开始怎么就不说得清楚一点!步九开始埋怨会议上并不全面的报告。

过了两秒,他又反应过来似的,骂了一句:那个狗屁mia组织,就这么让伤员干活的?这还不如来曙光,小爷我好歹还能罩他!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围着叶绶问了半晌闻折柳会不会来的事情。

邪魔已经用咬自己手腕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了,他此时整个人如同一块站立的冰雕,一口下去连血液都没怎么渗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道:哥,你要不把蛊丢一个在我身上?控制着我跳个鼓舞也成啊。

好不容易都打到最后一关了,里巷不除,他们死都不瞑目。

邪绅将自己的脸整个埋在黑色的袍子里,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一丝神色。

他道:温度不对,我这个时候放蛊虫出来,它们的行动会受到限制。

步九感受了一下身边的温度,虽然雨大,但现在顶多也就十来度啊?

这蛊虫有点娇贵,他在心底下了个结论,没有多话。

不过邪魔此刻已经很难感受到外界的温度了,他不疑有他,失望地哦了一声:帮不上忙啊,看来辅助系的前途,也就那么点大。

邪绅应了一声,他手指上的黑丝已经沿着身体往上攀爬,如同瓷器上游走的线条一般,将他整个人勒成了一片一片。

他死死低着头,不想让邪魔看到他脸上蔓延的黑线;却不料这也错过了邪魔疯狂咬着自己的手腕保持清醒的举动。

步九终于看出来两人的情况不对,但此时,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闻折柳咳了很久,咳到鲜血缓缓从唇边溢出,被雨水带落,混进了泥土里。

女鬼被他的举动吓得大气不敢喘,一直低声啜泣着道歉、哀求,丝毫没有开始待人的气焰嚣张。她没有看着闻折柳的面孔,而是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玉笛,眼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垂涎。

很可惜,吕郎真的不是[笛魂]。

温穆清感觉自己被割裂成好几个个体:一个小恶魔拍手称快地看着女鬼自我折磨的面容;一个小天使则是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痛快;围观着的小闻折柳则是试图反水,把长得丑的全部干掉;小温穆清则是揪着闻折柳的头发,疯狂把他往后拽。

[笛魂]上的推荐使用程度疯狂在0%和100%之间跌宕,如同坏掉的抽风机器,进度条则是被死死卡在开始的位置没有动弹。

这是一场内忧外患的战役。

温穆清一向以自己的性格为根基,再此延伸出卡牌的基础扮演性格。就像是往原本浓厚的性格中掺水,看似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实际上稀释了许多。

系统一直觉得他演技很差,连扮演个偏执都能演成疯批,好好的邪恶阵营卡牌,又偏偏被他一意孤行安排到正义组合,实在是乱来。

但温穆清有自己的考量。

他明白系统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辅助工具,必定只是了解卡牌的机制,而不是自己上身扮演过卡牌。所以它不可能了解到卡牌自身往性格上的牵引。

等级越高,能力越强的卡牌,性格牵引越为强力,并且锋锐的性格也会比平和的性格更难扮演。

温穆清最怕的就是他在扮演中迷失自己,分不清温穆清究竟是一张卡牌,还是扮演卡牌的人。

届时,上演的便不是温穆清一人饰众角拯救世界,而是卡牌借助温穆清的精神力复苏的戏码了。

以往他还能以系统的存在为锚点,可当系统沉睡后,他就如同行走在一根望不见终点的钢丝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他从思念里走来,又将走去回忆里。

属于[笛魂]评语上的句子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配合上这个里巷中查出的线索,温穆清的心颤了颤。

他冷静地将扮演[笛魂]时的感触回溯,细致地抓取出其中情绪变化的点,再揉碎后组成一组组只有他能理解的画面。

原来如此

他在心中轻声道:[笛魂]这张卡,不是单独由笛子化灵而成,而是由万千个拥有笛子的人的悲剧具现出来的来自未来的诡异。

条件便是那些人身死时身上有携带着玉笛。

他可以是吕郎,但又不完全是吕郎。

沉睡中的系统没有给他回应,但依旧本能地亮起了光屏上的小灯。

闻折柳曾经给夜市时碰到的两个小姑娘mia的小勋章,对屏玉美术馆中碰到的孩子也是温和以待。

温穆清起初以为这些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直到经历闻折柳与叶绶、步九乃至那两个刑警的见面,他才知道其中的差异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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