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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可从来没考虑过与严汝霏结婚,开什么玩笑。

陈兰心一句话将他打碎。

可惜了今晚的烟花和好心情。

严汝霏听完他的叙述,骤然兴奋:既然你想结婚,我们明天就去注册吧。

不结婚。他说。

之后又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凌安已经没有兴趣敷衍,闭眼假装睡着不再去听聒噪。

第二天到陈兰心家拜年的计划自然告吹了,严汝霏打了电话过来问时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辞。

你真是体弱多病啊。

严汝霏的淡漠语气听不出失望与否。

事实上他确实有些失望,本想感受下大年初一拜年是怎么回事,没有亲历过所以好奇,何况身边是凌安对面是陈兰心,任何一个因素都让他兴味十足。

他说:你在家?我去看你。

不要。

啊,你在撒娇吗?

不是,真没有你有病吧,别来找我。

我想你了。

算了吧。

好敷衍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更想和那个人结婚。叫什么来着?赖诉,还是什么阿猫阿狗?我知道你们互相见过家长可惜我父母都去世了。

凌安不解,这人怎么还装起可怜了,难道他就有父母吗?

只要一提前任,严汝霏就阴阳怪气、嘲讽,交替着来。

你还在提这事,行了。

是啊,我怎么不能提,你计划婚礼的时候你身边站着的男人是谁,是我么?严汝霏笑起来。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确实不是你。凌安笑了,我不想说那些事,对了,等我死了就能去拜访令尊令堂,别担心,不会很久了。

严汝霏那边彻底安静了猛地掐断了通话。

大年初一并不快乐,相反,凌安心里泛起尖锐的闷痛。

他拨了心理咨询师的电话,祝贺金音新年快乐,以及是否有时间接咨询,可以付多倍费用。

好像是说过年看病不吉利,随便了凌安在电话里笑,我不想新年第一天就喝酒买醉,医师,就像朋友时不时劝我戒酒又希望我及时享乐活得开心点,我也很为难。

最早要到初八,抱歉。金音十分讶异。

凌安于是在家里待着玩古早卡片机游戏。

公寓里的几套是徐梦送的,他自己前后买过很多,大部分囤在另一个房子里,没带过来。

不知道玩到几点,他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上陈兰心家里拜年。

走到门口时,门突然打开了。

他对上一双浅色眼瞳投来的视线,隐匿在楼道阴影里,美中不足,仿佛丛林兽类令人不适。

凌安放弃了出门的念头,一只手在他迅速关上门之前扳住了门板,严汝霏没费多少劲就推门而入,压制凌安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来看你死了没有。

严汝霏笑着把凌安堵在墙和自己之间。

凌安不耐烦:你又要把我关起来了?这里不是a国,不要随便发疯。

好吧,换成我向你求婚,你不就是在生气这件事?

不是。凌安皱了眉。

严汝霏确实有那种念头,没能立刻付诸行动是因为准备不足。

他有些遗憾,但不能表现得很明显。

他心平气和换了个话题:我们该去陈兰心家里拜年了,她打了电话给我。

见凌安脸色苍白,他再缓和了语气:我不想和你吵架。

只是找个由头挑事,昨晚凌安的沉默让他不太高兴,尽管对方解释是在幻想与他的婚礼。

他不怀疑凌安爱他,但想到他与赖诉也差点走到这一步就不虞。

实际上,我们从来没吵架过,吵不起来。凌安已经平静下来,算了,走吧,她在家。

他根本懒得对付严汝霏,只要他抛出这个噱头对方一定态度好转。

近期大动干戈,计划与林氏洽谈下半年合作项目,后者利益最大化,emt也是双赢。至于之前的事情,出卖机密的管理层已经被捕。

到目前为止,陈兰心仍旧是林氏的实际掌权者,严汝霏这种野心家不可能忽视与林氏接近的机会,虽然他再也不可能复制之前的成功,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滴水不漏没有把柄。

严汝霏认真思忖片刻:我什么也没带。

你为什么执着于送礼,我从来不送陈兰心东西。

凌安心想,果然如此。

将沉思中的严汝霏推开,换上大衣。一回头,严汝霏还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凌安看着他的脸,陷入到某种怪圈里。少顷,他低下头,看到严汝霏的左手。

如果订做一只一模一样的,严汝霏戴上了,想必逼真得谁也分不出来。

凌安心里慢慢浮起快乐的情意。

29、第 29 章

严汝霏盯着他看了很久,倏然出声:如果九年前你态度有现在一半正常,我们没必要分手。

对不起。他没有诚意地随口道歉,走到门边,被反拽了回去。

十指缠入他的黑发,嘴唇被堵住。

明天再去吧。

说着,严汝霏像拆礼物一样慢条斯理解开凌安刚换好的衬衫。

陈兰心你不去见她?

抱歉,不去啦。

他正因为那句对不起而亢奋。

凌安啊,凌安。那个曾与他睡在画室里的黑发少年,无题画作的缪斯,出现在他各种梦境和构图中,冷淡又热情的灵魂和身体,猫似的枕在他膝上,一言不发彻底消失的凌安。

他恨到想掐死,刚才凌安却说对不起,实在好笑。

我爱你。

他与凌安耳语。

凌安之前就领教过对方兴致上来的时候,完全不管不顾的,心里微微叹了口气,emt又不是十拿九稳,他应该趁这层关系还没断拿这个项目的,到底在想什么。

凌安对每个情人都很慷慨,例行惯例,情人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

他抛下刚才的念头,厌烦地扬脸去吻他一双的相似眼睛。

从初二到初六,凌安陆陆续续被旧识邀请去各种私人酒会,今天最后一场玩到了深夜,他本是见一个生意伙伴,结果两人没谈拢。

凌安心烦意乱但没表现出来。对方也不想再谈了,开了个玩笑圆场:大过年的,我们却在搞事业,太累了。

我还是喜欢事业。他答。

我一直听说你很拼命,这年头比我有钱聪明还努力的人太多了,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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