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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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嗯,我带他一起去。

严汝霏划开屏幕,没看到想等的通话记录,嘲弄地扯了下嘴角。

凌安从不打电话给他。

岳伦还记得他说的那个人:你们还没断?怪不得,我给你介绍的富商女儿你都拒了。

为什么要断。

你喜欢他吗?

喜欢。

哦谈恋爱了?

惹他生气了,正在哄他严汝霏琢磨了会儿,旅游他应该会答应吧。

刚才他提到华国的时候,凌安明显颇有兴趣。

他先前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如何与男朋友相处,现在想来大概在哪里犯了错误。

凌安究竟喜欢什么,除了游戏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喜好了。

岳伦听他断断续续抠了半天细节,奇怪道: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严汝霏笑了:他只会回答我「没有」。

晚上回家之前开始下雨,严汝霏收伞放在门口,窗户里透出来亮光,凌安还没睡。

他进门看见对方坐在窗边,托腮,支着下颌探头看外面下雨,头也没回。

严汝霏想起他和岳伦的对话,忽然出声:除了游戏你还有什么喜欢的?

没有。

果然如此。

我记得你喜欢弹钢琴?

很久不弹了。

他曾印象深刻,凌安将「一文不值」用以形容弹钢琴这爱好,并且回避解释缘由。

凌安有一次曾自称是私生子。

不愿意回家,对钱没有概念,显然是从富裕家庭里跑出来的。

你是离家出走,父母对你不好?他问。

凌安没有回答,顾着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根本没有疤痕了,一提到这件事他却幻觉被打断指骨的疼。

钢琴买回来没弹过几次,被砸了,手也是。脸上有伤导致他必须戴口罩上学,被尤良问到原因时选择冗长沉默。

那时他难受得想死,看到窗户就想推开跳下去。

他们对你不好,不要回家了,以后你跟我住在一起。晚点我们再换个房子你打算继续上学吗,不愿意也没关系。

说着,严汝霏给了他一个长久的拥抱。

这种安慰的表述和方式,早前他已经在林淮雪那儿得到过一次,类似的话听第二遍,他已无感触,只是眼前愈发恍惚。

为何偏偏在这种细节如此相似。

凌安挣开对方起身关了窗户,心绪平静下来,在他身侧的男人已经走近,眉尖微颦垂眸,抬手扯松领带,褪去外套大衣。

眼角瞥着他,问:你还好吗?

凌安这才注意到他里面穿了正装,领带、袖扣以及西服三件套,在转移情绪途中伸手去够他的领带。

严汝霏扫了他一眼,把将领带扯下来系在凌安手腕上,暗红色,苍白纤细的腕骨,被他捏在手里。

你今天不怎么讲话了。

我想你了严汝霏用力地环抱住怀里的少年,再过段时间就不太忙,我们搬去k市。

凌安倍感无聊。

搬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没说出来,被男人亲了下去,眼前人长了一张令人着迷的脸,他因此很少产生拒绝情绪,今日也一样,他已经习惯了与严汝霏仿佛一对爱侣,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凌安昨晚通宵通关单机游戏,睡眠不足,做完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还在严汝霏床上,条件反射地起身穿衣服,身后搂着他的男人将他拽下来了,他倒在对方身上。

你继续睡。严汝霏嗓音懒散,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凌安莫名其妙,但困得不行,没多想就闭上眼睡了,过了须臾,突然被铃声吵醒,醒来时见到严汝霏面色苍白地起身套衣服,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出门。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坐起来。

严汝霏沉默几秒:没什么,你睡吧。

半夜被吵醒,凌安也睡不着,到了客厅打开窗,发觉外面还在下雨,空气潮湿而冰冷。

严汝霏带伞了吗?

他想着,伸出手又把窗户关上。

抹黑玩了把深夜局,凌安有了些困意,眼皮刚阖上,身后的大门像是被撞开似的,发出一声砰然的巨响。

他一个激灵被惊醒。不远处大门敞开,走进来一个男人的身影,屋子里没开灯,暗得看不清面容。

男人身上裹着外面的冰冷潮气,像一阵冷风,凌安愣了片刻,刚想说话,突然被对方俯身抱住了。

窗外炸下闪电,突兀地点亮了一瞬房间。

严汝霏面无表情的脸近在咫尺,低着头盯着他瞧,浑身都是湿的,黑发也湿透,发梢的冷雨缓缓爬过他的脸颊,像一道伤心泪痕。

你凌安怔住。

他低声说:我最后一个亲人在医院死了。

这句话让凌安沉默许久,他根本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失去家人,深夜冒雨回家的年轻人。

对不起,你的生活会渐渐好起来。他说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任对方抱着他。

凌安没得到回答,慢慢伸出手搭在严汝霏肩膀上,小心地将他推开了一些。

黑暗里,他嗅见男人身上尽是寒冷沉默的气息。

换衣服,你该睡了。他对严汝霏说。

我之前对你做的很多事都不正确,我已经在改了。我喜欢你是真的,第一次见面,我看着中文书想晚上怎么画你的肖像。

后者突兀地说了今夜唯一一句回答。

严汝霏本以为自己从此是孤家寡人,现在却随时不费力气注意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抑郁症男友,他在医院办手续,想着待会给凌安买个夜宵。

回家路上下了大雨,店都关了。他记起很多事,关于凌安的细节,在教室的第一次见面,凌安坐在窗边,一直盯着他看。

凌安没有回答,只是重复刚才的建议叫他睡觉。

应激状态下的混乱告白罢了。

他现在像个落水时紧紧抓住岸边芦苇的人。

何况,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第二天醒来,凌安远远望见严汝霏正在换衣服,依然西服革履,他瞥见凌安的眼神,解释说:公司会议,我中午再回来。

你还好吗?

他收回目光,对着镜子打领带:你继续睡吧。

他太正常了,反而令凌安认为反常。

但这些都与凌安无关,他已经计划近期离开这里回到y州完成学业。

一觉睡到中午,严汝霏没有回来。

凌安点了个午餐外送,送货员车坏在路上,接到电话只得自己去取。

半途下雨让路更难走了,凌安好不容易踩着泥回家,一进门就迎面险些撞上严汝霏,对方看着像是准备出门,他让了一下,忽然被拽住了手臂,一抬头才发现严汝霏面无表情,低垂眼帘,嘴角也挂着笑意,说的话却令他莫名。

你去哪了?又是去接「礼物」?

什么礼物?凌安皱了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手臂被掐得发痛,甩开他往里走,将午餐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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