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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顿了顿,拎着球拍站起身。他走到了睁开眼盯着自己的迹部对面,扯了扯发尾扭过头去看球场入口。

接下来我不会再帮你了,就算丢了一盘也无所谓,你好好和你的前任部长算算账。仁王嘲笑似的撇了撇嘴,反正你擅长持久战对吧?

迹部挑起了嘴角,啊嗯?你在说什么?

他提起自己的球拍大步走进了球场,迎面与越智对视。

本大爷怎么会让比赛输掉?

比赛再开,首场双打第二盘,战局几乎回到了开场。和体力不同,仁王的消耗并不会如此迅速地恢复,因此第二盘一军的战术就是全力攻击仁王,破坏对手的精神施压。这个做法非常有效,迹部的发球全被高速回击到仁王的死角,越智和毛利两个人都最大可能地不让仁王有效得分。

比起上一盘赛点的主动反击,仁王现在的状态非常被动。他们迅速地被得分,越智的高速球不仅仅体现在马赫发球上,面对身高两米二的对手,无论如何跳跃都要全力以赴才能不被扣死。而令一边的迹部即使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失误,却完全封印了自己的扣杀。

迹部果然还是被影响了,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打不出制胜分。幸村皱了皱眉,一旦来球回到迹部手中就会产生犹豫,担心自己的扣杀会不会反过来给对手送分,这样的猜疑正在不断堆积。

迹部桑明明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切原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转过头看着毛利,我觉得有点奇怪,毛利前辈会对精神压力很难抵抗,那么为什么迹部也会这样?他自己就是非常敏锐的洞察型球手,精神暗杀不可能会超过灭五感和梦境。

心理阴影。

柳沉声解释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着的那个人,国一时他曾经和精市交手,恐怕现在他又想到了那时候的心情,经历着自己内心的搏斗,而不仅仅是对手的施压。

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曾经在迹部脑内的争斗又一次出现,这回,他曾经的对手校立海变成了现在的双打搭档,而因为自己的失误和不谨慎,他的队友正在耐力的临界点挣扎。

银发的少年又一次摔倒在地,他的身影有些发抖,似乎有些眩晕一样用球拍撑着地面。在第一盘使用了灭五感已经超过了仁王的计划,他现在被针对性地攻击则再一次称为了双打的弱点。对比着目前的毛利,这两个人的状态几乎是两种境界。

一个通过自己极强的领悟力和学习能力找到了克制对手的方法,一个则强撑着维持自己作为欺诈师最后的尊严。

毛利甚至都不忍心去看那个后辈交换场地时的身影。被队友扶着肩膀相携而行,向来游刃有余把对手玩弄在掌心的那个孩子如今却坚持着这个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幻影

小仁王,就算不用他,你也能有别的方法打球。毛利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问他,何必这么顽固?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扶着后辈的那个金发泪痣少年只给了他一个沉默严厉的眼神,似乎他问了一个最愚蠢不过的问题。

是啊。

就像他为什么会如此执念着要和小幸村再打一场一样。如果不是亲手确认那个人的实力,或许自己永远也不会甘心输给对方吧。

那么仁王,是不是也把那场正选选拔赛一直记到了今天呢?

毛利在自己的站位上沉默地盯着对面的孩子。他甚至不去关心比分,因为这一盘进展得格外迅速。在知道了仁王现在的状态已经超负荷时他就不再畏惧对方的来球,就算有万一真的中招受到影响也不大,不会造成失分,反而在这种不能制胜的对打中,首先耗尽体力的也是对手。

那个少年大汗淋漓得不像样子。就算在立海的魔鬼特训、与幸村的灭五感拉练中也不曾见过,若说唯一可能相比的也只有全战和不二那场第一次问世的幸村幻影。

就算撑着球拍,让自己一对二,也要把这场比赛耗到第三盘绝不弃权。可是你们这么打,第三盘也只会输得更快。

他叹了口气,不想让仁王这样消耗下去,把飞过网前的小球调到迹部的脚边。

毛利前辈,你可不要心慈手软啊。

带着一点挑衅的声线从那个孩子口中传出。明明已经狼狈不堪却还那么坚定,谁也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迹部,你没问题吧?

哼,那还用说?

金发的少年在网前高高跳起,毛利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甚至都来不及跑位。重重的挥拍把小球压向地面,他的扣杀干脆得让人不敢相信被封印了六局。

精神暗杀也不过如此,啊嗯?他轻巧地落地,伸手摸了摸泪痣,手指扫过眼角紧紧锁住对手,多亏了这一盘,你们的死角让本大爷看得清清楚楚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个第二盘原本是仁王一对二的比赛,他们还以为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反被两个人欺骗了。

迹部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就恢复正常的?他是故意装作让仁王一个人应付的样子吗

难怪毛利前辈一直都没有异状!场外的切原恍然大悟,仁王前辈根本就没有用出过灭五感或者梦境啊!从这一盘开始,他一直都在缓慢地恢复着精神力,只用练习程度的体能去对打!

仁王眯了眯眼挑挑嘴角,满意地扫过对面那两个人惊讶的表情。

要是忘记了我欺诈师的名字可就麻烦了呢,毛利前辈。

他直起腰,像是浑身的汗水都不存在一般自在,走到网前和迹部击掌。

仁王,继续把他们耗到最后,我们在第三盘让那些一军见见世面。

迹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他惯例的骄傲笑意,那将是本大爷给你们展示的最完美的演出。

159第一百零四章 双生

这几乎是一场让人无法预估走向的比赛。在国中生这对双打组合中,幸村完全看不到任何预料之中的发展。他好像在看了一场戏剧,从开幕就充满了矛盾冲突,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跌宕起伏的剧情和台词。

迹部最爱的书曾经引发过幸村跟不二的讨论,莎翁的戏剧和诗集都出现在餐厅的桌子上,而那位曾与迹部交手过的演技型选手入江前辈则常常与迹部聊得兴致勃勃。

这家伙到底从文学中学会了什么?对选手心理的估测,比赛进程的把握,甚至连在什么阶段该说什么话来推动观众的热情都了如指掌。

他的搭档,球场上的欺诈师甚至不需要学习,天生的资质和洞察,无论何时都能利用场上的一切来完成自己的魔术,就连队友搭档若是跟不上他的节奏也会被玩弄得一塌糊涂。

这两个人的双打,就是最可怕的双打也说不定。

众人这么想着,第二盘的比赛也来到了尾声。他们甚至都说不出内心里是对没有两盘胜利的遗憾,还是对第三盘将有什么招待而涌出的兴奋。这是他们看过的最意外的比赛。没有任何人真正意义地受伤,没有悲壮惨烈,甚至可能都没有热血,他们的网球招数相互压制,寸步不让,无论是技术的破解还是精神力的各显神通都像一场盛大的舞剧。

这是一场很符合迹部美学的比赛。

幸村甚至觉得这两个人的相性好得令人想不通。他纳闷地盯着那个回到场外,脚步有些蹒跚的少年,甚至在对方提出要一件冰帝运动服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噗哩,要一件冰帝的运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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