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6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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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我是早产,而非足月而生。先前还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才会底子不够好,缠绵病榻。”玄时舒的声音好像能被一阵风吹散:“按我早产所推算,那一月摄政王回京,久住皇宫。”

苏令德睁圆了眼睛:“如果你是足月而生呢?”

玄时舒的目光聚焦到了苏令德身上:“摄政王尚未回京。”

“啪”的一声,是苏令德失手打碎了桌上的杯盏。

“我不明白……”苏令德难以置信地喃喃:“摄政王的书信是真的,母后说你是早产,可这份手札却说你是足月而生……是这手札在骗人吗?”

“手札里说这是他手中还有皇帝出生时的手札,而且他偷拿了母后怀我时贴身佩戴的护身符为证,还有一个死里逃生的稳婆的住所……”玄时舒伸手揽过苏令德。

他抱着她的腰,才好像从云端回到了地上,心中有了踏实的感觉:“令令,我也不明白。”

他的声音也染上了恨意。

他究竟是谁?

如果手札所言为实,那母后又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局?

他当年查过自己的身世,也找到过一个当年的医侍。可那个医侍说,他确实是早产。后来,这个医侍就跟当年接生的人一样,陆续失踪或死亡,竟无一人再出现。

更不用说太医署的脉案,一直都指向的是他早产。后来生病,就连相太医一开始都怀疑是他早产之故。

苏令德弯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没关系,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就是你。”

“阿舒。”她轻轻地唤他的小名:“你就是你。”

玄时舒从前就觉得,她唤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可那时他不敢听。岁月悠悠过了这么多年,他再一次听到,仿若久旱逢甘霖,令他心跳猛地快了数拍。

苏令德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玄时舒忽地拦腰抱起。

“诶??”苏令德茫然无措地环抱着他的脖颈:“避子药伤身呀,避子药伤身!”

她现在可还是“失踪”的涠洲王妃,要是这时候有喜,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玄时舒将她放到床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而笑:“令令,令令……”他不厌其烦地唤着她的名字,吻落在她的脖颈,又滑落在她的指尖。

直把苏令德亲得脸都红了,在床上不安地动来动去,玄时舒才抬起头来:“我不仅是我,我还是你的夫君,是我们孩子的爹爹……”

他眸中有星子,熠熠生辉、璀璨缠绵:“上碧落下黄泉,我是最爱你的人。”

爱苏令德这件事,让玄时舒获得了太多的力量。以至于他时隔多年再次入宫,看着那巍峨的宫墙,心中竟再也没有曾经的森然冷意和颓然疲惫。

这些高耸的、透着威压的宫墙,也不过就只是一面墙罢了。

然而,饶是玄时舒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看到赵太后时,他的心依然猛地一沉。

赵太后躺在床上,她怔怔地看着他,竟好像没有认出他来:“这是谁呀……”蔡嬷嬷在一旁侍疾,连忙道:“王爷回来了,太后,您还记着吗?您一直念叨着他呢。王爷来看您了。”

“快走!快走!”赵太后忽地发出厉声尖叫,她抄起枕边的物什扔向玄时舒:“舒儿!快走啊!”

那物什扔进玄时舒的怀里,玄时舒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缺了耳朵的虎头娃娃——那是他的虎头娃娃。

玄时舒挪动着轮椅靠到赵太后的床边,把虎头娃娃重新放到她的枕边,又无声地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赵太后看看虎头娃娃,将视线移到玄时舒脸上,忽而泪流满面。

第82章 母子 “娘亲应该谢谢她的,你替娘亲谢……

赵太后伸出手, 缓缓地摸上了玄时舒的脸颊。

“舒儿……”赵太后声音微颤,她的声音细如蚊蝇,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才听得见:“对不起, 对不起……”

玄时舒垂眸, 遮掩了自己眸中的情绪:“母后何来对不起儿臣的地方呢?”

赵太后的手垂落,紧抓着玄时舒的袖子:“舒儿,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玄时舒只低声道:“母后,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啪——”

玄时舒话音方落,赵太后就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玄时舒一巴掌:“孽子!”

她的声音尖利,就像夜枭的凄嚎。

玄时舒错愕地看着赵太后,可赵太后就像疯了一般,手边能抓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扔:“滚出去,你给哀家滚出去!”

蔡嬷嬷唬了一跳, 连忙让宫女一面安抚赵太后, 一面去请太医。她则忧心忡忡地要将玄时舒请出去:“王爷,您还是先出去吧——”

他们退得太急了,以至于一下就撞上了带着膳食而来的孙公公等人。端着菜的宫女手一抖,把半碗菜洒在了地上。

跟着蔡嬷嬷的大宫女追兰眼疾手快, 连忙收拾了洒落在地上的菜,以免玄时舒的轮椅压上去。

孙公公则讶然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孙公公话音方落, 里头又有宫女匆匆奔出来,尴尬而又焦虑地道:“太后口谕——”她低着头, 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地缝里:“让涠洲王即刻启程去感业寺,亲自走感业寺的九十九层石阶。”

伴随着宫女的话,赵太后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感业寺……让佛祖……去去孽障!”

孙公公唬了一跳, 下意识地看向玄时舒的腿:“这……”

玄时舒走不了路,赵太后让他亲自去走九十九层台阶,那是要让玄时舒爬着上感业寺啊。也正是因此,孙公公心知皇帝恐怕不会拒绝赵太后这个无理的要求。所以,他虽然一边打发人去给皇帝报信,但却也没有进一步阻拦的意思。

玄时舒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深深地看了眼赵太后的起居,撑着川柏的手,从轮椅上直接滑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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