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104节(2 / 2)
身后隐有悔意:“若是能更早些,更早些,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闵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若是能更早些重生,她兴许可以阻止林安去往西北,不会让自己的父亲活生生被埋在沙地中,还要被人指骂几十年。
她还可以和从前一样,这世上仍有一个爱她的至亲亲人。
有时候,闵危也会想这个问题,若能更早些。但这般虚幻的想法转瞬即逝,重要的是,他要抓住的是眼前的人。
灿灿的晚霞将两人重叠的影拉长,映在地面上。
闵危垂眼看着那道长影,笑了笑,又紧了紧她的腿,将她牢牢地背着。
这世,他们定然白头偕老、良缘永结。就如当年他们的婚宴上,司仪传唱的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准备拉拉时间线的,出去玩来不及了,明天早上六点再更新一章了。
第八十九章
延平一年六月初,明州被叛臣闵危带兵攻克,牧王章程被暗杀,断头掉进明河,血染了盛夏河水。
闵危打着提父征讨的旗号,带兵继续往北直上,先后途经禹州、青州、利州、遂州等。一路上,他指挥若定,又早记住那些州县守城将领的样貌、擅用兵法等事,常能提前预判,因而行军进程是加快不少。
即便遇到突发状况,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中做出最快的决定,又有和剩等人在旁协助帮辅,失误甚少。
战中,他常冲在最前方,不畏前方的万发箭矢,于阵前总能将对方敌将斩落马下。或遇到前世能臣,他倒是手下留情,只待将城池收入囊中,又将那人招为部下。
其手下将士受其鼓舞,又见打下的疆域愈大,更是拼尽性命与敌军厮杀,要搏得前程。
及至延平三年三月底,风雨飘摇中的大雍失去了半壁江山。若浙州再被攻克,大军是要直逼向梁京。
江南提督周韬得了自京城中来的暗令,誓死保卫好浙州,万不能让闵贼越过浙州。
却没料到闵危是留驻了大半数的兵力在遂州与浙州的边界,再率十二万兵力往东南下,到了岭南四洲。
四年七月底,瘴气沼泽遍布的岭南四洲被收复,不过损失两万兵力,更是令军心大振。此前大雍派出多少将士收回该地,却是折损无几。
因该事,前来投奔闵军的人数大增,更有识才的富商愿以捐赠布帛金银,又或是粮食等,是望着日后事成,能记得他们名姓,好为将来商路开拓。
此战过后,闵危并未直接从岭南返回遂州,而是下令让张乾、贺光等人带兵返回遂州,自己则带了少部分亲卫南下,越过长山界,到了明州。
林良善迁住明州已有四年多。
近些年,闵危到底不能时时在她身边,既担心她的安危,又怕她在金州那处待得太过无聊。只得择选了明州,并又在亲兵中再三挑选,令这些人护好她。除此,他又寻了两个武艺甚佳的女子,与红萧一道,在其身边侍候。
明州也算稳定,街景热闹。若她无聊了,倒是可以上街游玩片刻。
战事繁重,即便闵危再如何加快行军,也多的忙碌,少有能与她见面的时候。得了约莫的空闲,他倒会写上一二书信过去,却没得任何回信。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他仍是一得空就会写信,再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信过去。
初时,林良善是看都不看,直接就撂在妆台的一角。
可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几分无聊,她上街时,又听得不少人说起如今的战事局面,就连百姓都在津津乐道。道是马上要变天了,怕过不了多久,这朝就要换了姓。
周遭附和着说赶紧改朝换代的好,现今的徭役赋税是愈加重了,若非明州早不归朝廷管了,大家都得喝西北风饿死去。
自然这话是悄悄地说,可说的人多了,也就愈传愈广。再者这明州还有闵危留下的嫡系将领看守,更巴不得底下人如此想,如此说。
那天也是无聊极了,她又见桌上摆放满满一叠的信,终是放下手中的书合上,拿过最顶上的信,拆了封。
里面不过短短几行银钩虿尾、遒劲有力的字,如同他的人。
“前两日我方到岭南,便被这里的蚊虫叮咬地不能直视,也幸好你不在此处。一是因你细皮嫩肉,怕更招它们的喜欢,我会心疼;二是因我如今的脸实在难看,若让你见着嫌弃,可如何是好?……”
信中言语,与他平日说的话有几分差别,更偏泼向。也许是久不能见面,倒想着办法让她回回信。
林良善细细地看着其中内容,起初微微蹙眉,又渐渐地舒眉。
她将那些信一封封地拆开,一行行地看过去。信中描述了他所到各州发生的事情,不论战事,只写遇到的一些趣事,似乎想逗她笑笑。其中不免夹杂着他或隐或明的思念之情,又是引上一两句那些他视之酸腐的情诗。
诸如“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或是“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似在控诉她许久不回信。
林良善匆匆对这些字句扫过。也无怪他用词语言带着趣味诙谐,引得她又接着看下一封书信中的趣事。
这四年多,闵危并非没有来过明州,至多待个一天一夜,便离开了。三年多前,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通体金色渐变,猫瞳也是金色的猫儿给她,纯粹让她解闷。
她曾想过与林原通信,闵危告知若是这样,怕林原在朝局中会有危险,她也作罢了。
林良善厌恶这般被困,但她前世就很能苦中作乐,加之时常不见闵危,她更是舒缓了心情,每日过得算好。
只是这种心绪随着日月的推移,是杂乱起来。
她不由想,难道真的要和闵危这般下去吗?想及此处,竟是想将面前的所有书信都烧得一干二净。
林良善想让闵危厌烦了她。这些年,她懒地搭理他,一信不回。甚至是他来时,夜间不可避免地想要与她行.房,她常在中途就说累了,又或是咳嗽两声,故意打断他的兴致。
每次他都潦草完事,也不责怪她,或是强行,便抱着她睡了,避子汤更是没让她喝过一次。倒与那第一次相差甚大。
林良善后来想想,或许那次他是真地气疯了,而现今是在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让她松心。
以退为进?有朝一日,她竟会想到这个词。
八月二日,林良善没料到这次闵危再来明州,竟是带她去遂州的。
也许是在岭南苦战,又或是匆忙而行,他确实如信中写的那般,原先凌厉沉隽的面容有损,青色的胡茬都未及刮除,右侧面颊,接近下颚的位置有一处剑伤,已经结痂。身上的军袍也烂稀稀的,总之又难看又落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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