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1 / 2)
耳熟,这话我听过,不止一次,你曾经也试过再想起,我同意了,三次后,我就不让你再试了。
次次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季玄羽也不再答应了。
玉小盏沉默着到蕴清池边,水池至清,一眼可见底,无鱼,也没长着任何水生植物。
清澈的水本是赏心悦目的,可池子周围除了冷冰冰的石块,连根多余的花草也没有,水是好东西,能固灵强魂,只是用起来泡在池子里的人将忍受噬骨穿心的痛。
曾有人想精进修为,锻炼意志,来朝季玄羽借过池子,刚一沾水就晕了,被牵着绳子拖上来,从此不敢再大言不惭说能忍蕴清池的磨练。非特殊情况,这汪池子应该很少被用。
对了,神魂不全者更不能用,碰上一滴,他们肯定就疼死了。
池子应该很少启用,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主人用过多少次,她忘了多少回?
玉小盏放出五色石盏,悬在池子上方,五色的霞光倾泻而下,漫过水面,玉小盏抿抿唇,池子里本来灵气就浓,还要再聚灵,那泡起来的痛苦岂不是凌迟加倍?
玉小盏摸了摸自己的芥子空间,要把止痛的灵药往里倒,就是不知道混在蕴清池里有没有用,她刚摸出来,回自己屋换了身衣裳的季玄羽走出:对了差点忘了说,别放药了,不起效的。
玉小盏手一顿,收回去了:看来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主人也熟悉。
回三十三天后他俩就都恢复了古色古香的装束,季玄羽褪下了鲜艳的外袍,换了一件白色的单衣。红色衬他,人比桃花艳;白色也衬他,雪霁梅香来。
他在四季如春的三十三重天里,身上却带着风雪的味道。
独行的人蹚过霜雪,没让外人看见,只留下浅浅的余香。
玉小盏鼻子一酸。
别,别,季玄羽一看她眼神就觉不妙,还没怎么呢,别哭,就泡一会儿,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外面,实在不行出凤阁,到别的地方逛逛,好了我叫你。
玉小盏低头:我就在外面,不去别的地方。
嗯。季玄羽咬了根发带将头发束起来,随意扎了个马尾,去吧。
季玄羽没穿鞋,腿一抬,露出洁白的脚踝,他慢慢走进水里,直到池水漫过胸膛,薄薄的衣衫绽开在水里,像朵雪色的莲。
玉小盏穿过拱门,在台阶上席地而坐,她跟季玄羽就隔了一扇雕花镂空墙,入水声清晰可闻,她在水声里收了收胳膊,抱住自己膝盖。
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压抑的痛哼声。
玉小盏就在主人咬牙的声音里默默掉眼泪,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季玄羽要让她把记忆抽掉了:一回她都难受得不行,多来几次,以她的性子,就算能演出一段时间若无其事,最终都还是会忍不住。
季玄羽在池子里泡了多久,她就掉了多久的泪,直到人声停了,又是一阵池水哗哗,季玄羽出水了。
季玄羽刚出来时脸色白得可怕,养生的池子,硬把人折磨得没了血色,他靠着假山缓了缓,蒸干了身上剩余的水,哑着声音跟一墙之隔的玉小盏道:可以了,我去稍作休息。
玉小盏闷闷道:嗯。
老实说季玄羽现在有点儿走不动路,但他是不可能让玉小盏来扶的,让丫头看见他这副样子,是又扎她一刀,虽说之后她就会忘,季玄羽也不愿她平白多难受一阵。
而且还是那句话,除了秦云,他也没法对他人毫无保留地示弱。
季玄羽费力地挪进了最近的屋子里,玉小盏擦了眼泪,起身走开,到了亭前,才抬手点在自己眉心,将一片白色的光点取了出来,光点化作片白羽毛,玉小盏先怔忡了下,才低头看向手心的羽毛。
她知道这是取出的记忆,脑中画面只停留在季玄羽跟她回三十三重天的时候,应该是主人让她摘掉记忆。
眼睛还酸,脸上还有泪痕,自己应该哭过,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主人要她摘出来的记忆,她自己是没法偷偷塞回去的。
玉小盏眉头轻蹙,心口还有些许残留的难受感,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她给自己下过暗示,取出的记忆都会收在一个盒子里,玉小盏从芥子空间中摸出盒子,打开,将羽毛放进去加上刚放进去的这片,数一数,盒子里已经收集了两百片羽毛。
两百,都是主人让她拿走的,竟有这么多了。
天上跟人间时间流速不一样,因此季玄羽并不怕耽搁太多时间,他扶着墙进去,稳稳当当出来,顺着灵力找到了候着的玉小盏。
两人视线一碰,不等玉小盏开口,季玄羽就跟未卜先知似的,熟练答道:没做危险的事、抽掉记忆是有原因的。
玉小盏无奈看了他一眼:我还没问呢,都让你说完了。
季玄羽笑出声,手上带着温和的灵力擦过她眼角,将红肿给拂去了:知道你想问什么,真没事,走吧。
玉小盏摸了摸眼角,残余的难过已经随着摘掉的记忆消逝了,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人间的玉石记后,季玄羽先跟陆有清聊了一阵,提前了解有哪些人会去参加道门大会,季玄羽不熟悉的,陆有清就详细给他介绍,准备工作很足。
青莲观的奉清道长也来。陆有清喝了口茶,极端派的,温和派的,莫名其妙派的,我都说清楚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季玄羽对唐家来的两人印象还不错:唐家的人见过唐弘图了?
见了。陆有清想起唐家人见面的场景,嘴角抽了抽,你知道吗,他在唐婆婆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直呼冤枉,唐婉就问,那鱼鳃谁给他安的,逼他了?
唐婉就是跟着唐婆婆来的小辈,木齐表姐,见着唐弘图,说话也很实事求是,就是太直了,堵得唐弘图都哭不下去了。
唐弘图坏就坏在脸上的鳃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见,令他百口莫辩,现在想想,要不是药七给他灌生命力的时候贴根管子导致他鳃至今合不上,没准他还能多狡辩狡辩。
所以啊,有因就有果,这就是报应。
季玄羽放在桌面上的指尖搭了两下,很轻,没声音,只是他思考时一个小动作:还有别的人见过他吗?
陆有清:有,不管是哪派人,看见他的模样都很吃惊,我都盯着呢,就不知道哪些是演的,哪些是真的,还判断不出来。
道门大会我会带白泽来。
有白泽在,谁撒谎一目了然,但人家还可以不说或者避开,怎么套话也是门技术,套话的任务就落到了季玄羽和陆有清头上。
季玄羽还打着电话,秦云就过来了,手里拿着支芙蓉石雕刻的桃花簪。
季玄羽把手机立在桌上,打的是视频电话,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改成了语音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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