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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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屋子很久没人住过,窗板都朽烂了半边,还是昨晚陆崇向隔壁阿婆借了窗户纸糊上的。

窗户纸质量很差,薄厚都不太均匀,有些透进来的斑驳光影落在微生尘的睫毛上,脸颊处,口唇间。

宛如被龙族用碎金装饰的漂亮人偶。

微生尘想再睡一会,阖着眼睛,放空思绪,睫毛随着阳光的波纹荡荡。

不规则的光斑在细小的绒毛间跳舞,不停歇的带着清晨的雀跃。

小媳妇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近乎透明,莹润菏泽几欲融化。

从上方看下,薄薄眼皮上黛青色的血管如同有生命一般,仿佛可以从外面看到内里蜿蜒汩汩的血液。

诉说着脆弱而富于生机的活力。

大概是由于皮肤太薄了,遮光效果不好,也或许是系统总是突如其来的播报扰人心绪。

总之微生尘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

他感到极为气闷。

要知道,喝可乐最爽的是第一口,吃饭最爽的是最后一口汤,而睡觉最爽莫过于回笼觉了!

小媳妇赌气似的猛地睁开眼睛,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直接跳起来。

他面前端端正正放着硕大一张人脸,高挺的鼻尖差点戳上他的脸。

男人睡觉没什么磨牙打呼的恶习,但是面对面对着自己,呼吸的气流还是在肩颈发丝之间不断穿行,温热绵密。

更何况这人肺活量过分好了一点,虢夺了微生尘很大一部分氧气。

......

怪不得之前就感觉气闷。

原本因为过分英挺而显得不近人情的面孔在此刻有点莫名温柔,他一只手臂展开,垫在微生尘的腰下,俨然一种保护的姿态。

微生尘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测量好的框架牢牢框在里面。

并没有过分紧的束缚,但是就是在边缘处拦着他,让他做不出来太大的动作。

小媳妇撇撇嘴,想翻个身转过去,摆脱和男人鼻子对鼻子的窘境。

却在另一边被别住了。

腰下面还有另一只胳膊?

微生尘的视线暂留在男人身上,他另一只胳膊好端端垂在身侧。

那这条胳膊到底是谁的?

难道是自己的?

微生尘赶紧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发现还处于掌控范围之内。

......

记得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微生尘有一天早上被闹钟叫醒,扶着床起来的时候突然抓到一块软绵绵的物体。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是顺着那温热的东西往上摸。

一根根的,热水袋似的触感,尖尖的一头包裹着光滑甲片。

是还存着体温的人手。

被窝里凭空多出来一只手?

微生尘那点睡意全散了,冥冥之中喉咙被无形的一只大手扼住,像只被强光摄住的青蛙似的叫不出声来。

也幸亏他没叫出声。

因为他顺着手接着向上摸到了自己的肩膀。

睡觉把手臂压麻了之后还被吓一跳。

这事微生尘谁也没告诉。

......

但是眼下这只多出来的胳膊显然不是他的。

微生尘费力扭头看向身后。

进入视线的是同样角度一模一样的面孔。

哦,对。

昨晚入住的是三个人。

处于睡眠状态的两个男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分不清哥哥弟弟。

现在他们三个的状态大概是奥利奥,然而微生尘想把它变成奥奥利。

横在他腰下面的两只胳膊却制止了他的行为,除了把人推醒别无他法。

很早拥有私人卧室的微生尘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自从进入怀生平台的游戏副本之后,他已经把所有的尴尬都贡献在这里了。

这不应该叫作挑战极限游戏副本,这应该叫作挑战下线游戏副本。

所幸他没尴尬多久,两侧的人就被笃笃的敲门声惊醒。

外边的人大概非常着急,叩门声短暂而急促,一响接着一响连续不断。

才没过几秒,声音变得更大了,简直像是在砸门,而且似乎不止一个人在砸。

操...干什么啊?

清醒状态下微生尘很容易就看出身后这个脾气暴躁的是陆崇。

同样是大清早被吵醒,陆储的态度更加温和,他慢条斯理的束理压在身下的头发,将昨晚脱下的外衣展平褶皱披在身上。

陆崇嘴里骂骂咧咧,头顶着半边鸡窝,眯着眼睛用力揉搓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想通过这个方式使自己清醒一点。

诡异的是另一边跟他同样长相的男人,神情闲适衣着整齐,还有心思帮刚起来的微生尘穿衣打扮,一丝不苟半点不落。

等收拾妥当之后,敲门声大得震耳欲聋,简陋的木板门哐啷哐啷从顶棚簌簌落灰,外面的人恨不得直接砸开门闯进来。

陆储好脾气的慢悠悠打开门,端端君子之风,一点发怒的迹象也没有。

和后边怒发冲冠的陆崇形成鲜明对比。

敲那么急啊敲?你.妈死.了等着发丧吗?

没想到一直龟缩在屋里的人突然把门打开,外面好几个男的顺着砸门的力道差点直接闯进屋子,脸朝下扑到地上。

却被陆储一脚蹬了出去。

真是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生气呢^^。

金属撞击坚硬地面发出兵戈交接的脆响,但是被踹飞的人并没有受伤,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盔甲。

来者都是士兵打扮,明明只是进入偏远山村的一户小小农家,装备却颇为精良,也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打头的那人年纪尚轻,神态却傲慢,才被当面踢在胸口上,嘴里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怨毒的视线如同毒蛇一样缠上陆储。

你娘的还看!

看到闯进自家的士兵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陆崇上去又给了他一脚,他力气大,直直给那人踢翻了个跟头。

外面的人都老实了。

说吧,想要干什么?

陆崇抱臂站在门口,正对着刚被扶起来还在龇牙咧嘴的年轻士兵。

士兵挥开旁边人的手,从腰间摸出一管明黄色的卷轴,装腔作势清清嗓子。

哼,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爷手里拿的可是圣旨,奉的是皇命,还不跪下来听旨?

陆崇放下胳膊。

那士兵猛地朝后面退了几步,双目紧闭,把右臂护在头上作格挡势。

修长的手指在并不存在灰尘的衣袖上掸了几下。

怎么?以为我要打你吗?

陆崇轻嗤一声。

那么野蛮的事情,我们可做不来。

旁边长相极其相似的男人也笑,一唱一和的补刀。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士兵从手臂间冒出头来,姿势看上去分外滑稽。

他恶狠狠的瞪了戴着帷帽的微生尘一眼,手里紧紧抓着那张圣旨。

告...告诉你们,我可是皇帝的人,识相的把那女的交出来!

一直默不作声却无故被瞪的微生尘:......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柿子要挑软的捏?

陆崇挡在微生尘前面,形状偏于狭长的瑞凤眼微眯,指骨捏得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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