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你看你看,它吃桃子了。周氏见猴儿吃了桃子,激动地扯住了襄王的前襟,将他的脸拽了过来。
王妃,看见了,我看见了,不用凑这么近吧襄王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恰好落入了匆匆刚来的心腹眼中。
心腹名为鲍全,跟着襄王身旁多年,晨间收到禄州知府来信后,便匆匆赶到王府来。
王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襄王正被王妃怀中的小猴逗得开怀,瞥了一眼在场的人之后,说道:这儿没有外人,你说吧。
候在一旁不言不动的文紫闻言,眼波闪了闪。
王爷,禄州知府来了急信,说禄州百姓没盐吃受不了了,三天两头聚在衙门前闹事,知府问您拨去的官盐什么时候能拿出来卖呢?
让那些知府和新来的总商等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将盐搬出来。百姓越急,我们的盐越好卖,对我们越有利!襄王摆出说教的姿态。
可知府大人说,那些暴乱的百姓都闹到他的府邸里来了,他有些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给本王撑着,多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百姓要闹就让他们闹,禄州偏僻路难行,消息闭塞,不管怎么闹,只要那几个当官识相,怎么也不会传到京师来。马上就是太子的寿辰了,这件事不能办砸,鲍全,你多盯着点。
是!小的这就去给禄州回信。
心腹鲍全走了,开怀的笑意重新聚在了襄王的脸上,他继续逗弄这猴儿:来,乖乖,不要吃桃子了,吃根香蕉吧。
他是上位者,不懂下位者的疾苦。一句重达千斤的话压了下来,他手下的那一拨人丝毫不敢违逆。
他全然不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说出口的话将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磨难。
***
乾清宫内,万盛帝坐在龙椅上,身子半靠着椅背听着兵部尚书裴泳的禀报,发白的眉皱得很紧。
陛下,前夜一股瓦剌势力袭击我境程家村,屠尽程家村百姓,还在村中留下了大不敬之语,这是快马传入京中的奏报,请陛下过目。
司礼监掌印李奎接过折子,往龙座上送去。
万盛帝看罢,狠狠的一排桌案,怒道:反了!反了!这群人真是反了!求和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现在又生了另一幅面孔。好处都让他们占尽了,我大晏的颜面何在?
陛下息怒!这几年大晏边军操练不懈,武力丝毫不减,神机营厉害的兵器层出不穷,我们只可能胜,不可能败!臣请求出战!大将军卫洪钟跪地抱拳道。
好!万盛帝豪迈一声吼,好似在疏解心中的怒气:卫卿,军饷、兵器,你要多少朕给你多少,朕只有一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灭了他们,还我大晏边境安宁,扬我国威!
臣遵旨!
***
一直维持趴着睡的姿势的季王翻了一个身,脑袋沿着软枕滚了半圈,背部一翻就舒服地枕在了柔软的褥子上,压抑着的呼吸与心跳瞬间变得畅快。
本该是舒舒服服的一个翻身,却将迷糊中的季王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她突然睁开双眸,潸潸冷汗冒了出来,她伸手摸向后背,好在那儿空无一物,上头的银针已经拔光了,只是虚惊一场。
不然她这一个翻身,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这一情况,徐江菡也料到了,季王睡着之后,她在她身旁守了一个时辰,后来将银针拔出后才敢走开,此时她正在偏殿忙碌,还不知她的小瞎子已经转醒。
季王扭了扭肩膀,神奇地发现自己的背部不痛了,王妃的医术竟如此之好!高兴之余,季王多了扭了几下身子,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下而上地蔓延,她发现此时的自己竟不着寸缕。
衣服呢?衣服怎么不见了?身旁有没有其他人?季王如临大敌,拉过被子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而后一双警惕的眸子从被褥中探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床榻周围的纱帐被放下了,未合紧的缝隙中仅能窥看到房间的一角,季王不能辨明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啊不,还有一个人,季王从那一晃而过的衣角辨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是王妃!
王妃!季王双眸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压低声音唤了一声,想将她叫到自己身旁来。可王妃似是忙碌,竟没有听到她的呼唤,还在折腾着手头的事情。
她这厢都要火烧眉毛了呦!
王妃!季王从被褥中解放出自己的双唇,用着更大的声音喊了一声,喊往之后被子一盖,身子往里头缩得更多了。
其实头下王妃就听见了,只是她想逗逗小瞎子,故意装作没听见而已。第二次,她都用那么大的声音呼唤自己,自己再装作没听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从门后探出头来,啊?了一声,接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柔声道:醒了?
季王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地狂点头:醒了醒了,刚醒的。还好屋里头的人是她的王妃,而不是别人,这让季王大大松了一口气。
见徐江菡朝着自己走来,季王赶紧问道:王妃,我的衣服呢?
徐江菡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嘴角勾着笑道:衣服嘛,自然在衣柜里头了。
王妃能帮我拿一下吗?季王朝着她挤了挤眼:拿到这里来。
可以。徐江菡撩开纱帐,走到了季王的身旁。季王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她话锋一转:不过臣妾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爷不能再装瞎了。徐江菡在床榻边缘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为什么?季王还没将自己的整个打算都告诉王妃呢,此时听她这么说,有些不明就里:王妃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装瞎吗?
不好奇。没有丝毫拐弯的三个字让季王瘪了嘴,随即她补充道:因为我知道。
季王惊讶了:王妃如何知道?
就你的这点小心思,我哪里会看不明白。你是想借装瞎,让信王欠下人情,来日他登基了,盼着他念及恩情,对季王一脉不会大肆杀怒。可臣妾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是白日做梦。信王若是再登皇位,还是会对我们痛下杀手的。
痛下杀手四个字,徐江菡咬得很严重,她神色肃然,无半分开玩笑之意。
季王怔住了,辩驳道:可现在信王兄对我很好啊。
他待你好因为现在他是臣,来日他若为君,就大不一样了。难不成前世的信王对殿下不好么?后来登基之后连几十年的兄弟之情都不认,殿下还企盼着这么一点小小的恩情就能绑住他?
被徐江菡这么一指教,季王可谓是醍醐灌顶,讷讷地张着嘴一动不动。
殿下可知于我们来说,唯一的自救之法是什么吗?
季王回过神来,盯着徐江菡的脸问道:什么?
徐江菡将唇覆在季王的耳旁,一字一字,不疾不徐的说:那就是王爷自己当皇帝,让他们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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