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2 / 2)
心里冒出了一个害怕得想要退缩的声音,可季王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宣之于口,王妃必是不喜。那些已经做好了的决定,不能轻易反悔。
徐江菡见她这幅惴惴难安又强忍着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柔声宽慰道:此次入京,我会同王爷同甘苦共患难,王爷不必担心与害怕。顿了顿,徐江菡将自己的手掌滑入了季王的衣袖中同她十指相扣,脸上笑意斐然: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同面对,一同解决好么?
徐江菡的从容与淡定化作了一股力量,从二人交缠的指尖传递了过去,季王心里头生出了一股暖意,也有了力量与底气。她点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好。
徐江菡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半刻之后,二人抵达前堂,还未入门,便听见了信王同谭福加交谈的声音。
信王有一副好容貌,声音也极是动听,他问道:这些大米是清泷的农户送来的?
是啊。约莫是一个时辰前,还是大清早啊,农户就来敲季王府的府门,将守卫都吓了一大跳呢!谭福加绘声绘色地描绘。
那些农户受了季王弟的恩德,现在竭力相报,乃是善因善果,大善呐大善,季王弟乃有福之人,又有功于百姓,这眸子啊定会好的!信王爽朗笑道。
谭福加正欲回复,余光一瞥,瞥见季王与王妃携手进来,赶紧转走了话锋:信王殿下,王爷与王妃来了。
季王弟,弟妹。信王目光移至门口,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急忙起身朝着二人迎去。
信王兄。蒙着白纱的季王小心拄着拐杖朝信王走去,经历一段时间的失明,她已经将瞎子这个角色拿捏得很好了。
见过信王殿下。徐江菡松开季王的手,在信王面前站定,这是她今世同信王的第一次会面,客客气气地朝着他行了个礼。
诶弟妹不必拘礼。信王笑道,目光上下打量着徐江菡,道:近来往北疆跑了几趟,不在信州,一直没来府中贺喜。这还是第一次见弟妹啊,弟妹真如民间传闻得那般端庄淑雅,气度不凡,同季王弟很相配呢。
信王殿下谬赞。徐江菡淡淡地回道。
听说弟妹会医术?信王又问道。
徐江菡脸上依旧是浅笑:会些皮毛而已。
季王见信王一直缠着王妃说话,有些不大高兴了,笑着往前头扑了一步,挤进信王的话前:许久不见信王兄了,这些日子,信王兄过得可好?王兄今日怎如此着急就来了?也不派人来传个口信,臣弟都没有做什么准备。
季王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纯净笑容,她在信王面前遮掩得很好,徐江菡莞尔一笑,目光忽然变得柔和,她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季王的小动作,从那垂在身侧急躁绞动的手指中闻到了浓浓的醋味。
信王听这闻话,脸色旋即变得悲伤,他叹道:哎为兄时常挂念九弟的眼伤,每每想起便愧疚心揪得不行。此次去北疆,亦是为了季王弟求药。
让信王兄费心了。信王的情绪很足,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很到位,季王也不差,神情一转,也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九弟哪里的话,这是王兄应该做的,你看,这些是从北疆带回来的上好的药材,都是明目清毒的。对了,还有这百家米,信州的百姓也挂念九弟的眼伤,一听说要筹集百家米,立马就有人往信王府里送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筹集了。这里一共有一百三十九户,我都原封不动地给你送来了。
多谢信王兄。季王抱拳道了一声谢:有了信王兄送来的米,药引便齐全了,臣弟这厢就不用费心筹集。
哎,客气什么,为了季王弟这双眸子,为兄应当肝脑涂地的!
王兄用过膳否?我让谭管家去备。
老奴这就去。谭福加听着了,赶紧往外头走去。
信王叫住了他,为难道:谭管家,先不必了。许久未见,本该同你们好好叙叙旧,只不过母妃寿辰快到了,再同你们说两句,我就得赶紧赶路了。
季王神情紧张道:妍妃娘娘的寿辰近在咫尺,这儿去京师又遥远,王兄还是尽早上路吧,莫要耽搁了时间。
季王弟说得是,那王兄先走一步了,从京师回来再好好同你们叙旧。信王说罢便起身招走了侍从,一行人往外头走去。
王兄慢走。季王朝外送了几步。
九弟莫送了,好好疗伤,莫要让王兄担心。
好。季王乖巧地应道。
二人这情谊浓浓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倒是让徐江菡没眼看下去了。信王的身影刚过拐角,徐江菡就扯了扯季王的衣袖,示意她适可而止。季王收起了脸上逢场作戏的神情,嘻嘻偷笑了两声。
演的可好?两人并肩站着,季王朝着徐江菡靠近了一步,歪着脑袋凑到她的耳畔轻声地问道。
王爷演技过人,素日倒是小瞧了。徐江菡斜晲了她一眼,看见了季王嘴角的小得意,宠溺地笑了。
季王得意洋洋地晃悠着手掌,徐江菡一把拉过,将她往仓库带去:谭管家,把米和药材都抬到仓库里去吧。
是。
信王送来的米沉甸甸的,看这分量确实不少,但不知是否真是一家一家收集来的百家米。
谭福加将信王送来的大米捋了捋,随手抓起两袋看了看,接着便摇着头一脸讥笑道:这一袋,燕州产的优质米,这一袋也是,还有这一袋也是。寻常百姓可吃不起此等米啊,信王爷可是将自家王府中的米缸搬空了?
做个表明功夫,不是真心实意的。徐江菡一语道破。
他这是做给父皇看的。季王也插了一嘴。
第30章 兑奖(包甜!不甜不要钱!)
信王的意图三两句间被拆的一清二楚。刚重生之时,夏容宣还对他的仁善抱有幻想,又历经种种之后看来,信王心中的皇权的渴望是巨大的,此时的他牺牲了自己的原则、喜恶、个性,几乎是一切,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呈现出一个好儿子的形象。
这样的一个曾被皇权诱惑得丧失了自己的人,登基之后,更不会允许危害其皇位的人留存于人世。他对自己,必除无疑。
季王沉着脸色摘下白纱,目光并没有在这虚情假意的东西上做过多的停留。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清泷农户送来的那二十七袋大米,在堆叠成小山包的大米前蹲下,伸手抓起一袋,仔细查看。
手中的这袋大米有二三斤,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中,季王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翼前闻了闻,稻米的清香扑面而来。
这米好香啊。她稍有些沉重的心情因着这些真心实意的东西而放晴。
午间便用这些稻米做饭吧,还有将这稻花鱼也煮了吧。徐江菡双手搭在身前,站在季王身后,柔和的目光轻轻地洒在季王蹲下的身子上,她看出了她对这些大米的喜爱,便扭头朝着谭福加吩咐道。
是。谭福加拿了一袋大米,提了两条稻花鱼走。
仓库很快静了下来,只有季王蹲在地上拿米袋和拆开米袋的声音。
站在身后的徐江菡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季王身旁,低头看着她,温声道:只要是用心做,结果一定不差。王爷有善心,若为君,要比其他王爷好上太多,王爷现在可拾到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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