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1 / 2)
重音落在而已上,皇帝都觉得自己没太多的底气,心虚不已,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
身在帝位多年,夏时雍早已习得临危不乱之术,说出来之时声音笃定,面不改色,以假乱真不在话下。
祝王现在哪还会信他的话,不理会他的言语,面容坚定道:父皇让儿臣死吧,儿不要名不要利不要权,儿想要一条生路,一个平凡人的生路!孩儿变成山野村夫,此生不再入皇城!
皇帝一愣,略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祝王心死得这么彻底。他原以为他抛不下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东西
他看着祝王低伏着后脑,皱了皱眉,心中忽然起了试探之意,他故作挽留道:你想好了?朕只是想削你一些权,将来派你到封地上驻守,荣华富贵不会少的,这些你当真舍得?
祝王谨记皇帝心口不一的特性,不会被他诱使,眉宇间反而是更坚定,他朝着地板重重一叩,亢声道:儿臣只愿去个穷乡僻壤,做个乡野村夫。母后已逝,儿远走,一些秘密应当被长埋,儿臣心意已决,还望父皇成全!
皇帝抓着扶手,沉默了许久。许是皇后已经躺在了棺材里,不用朝夕相对了,他心中的恨意随着天人永隔消减了些。这时皇帝看向祝王,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滔天恨意,而是这人也是他的儿子啊,一个没有做错什么事的儿子,他为何要对他这么狠心?
良久之后,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好,朕应你了,你去吧,朕会将一切安排好的。
祝王已是双眼通红,闻言,又伏在地上重重叩了三首,额上鲜血直流:谢父皇隆恩!儿不孝,愧对父皇养育之恩,望父皇护好身体,夜里批阅奏折之时,不要熬太晚了
祝王一语,让夏时雍想起了往前他将祝王叫至跟前批阅奏章的场景,太子仁善不足,果断不够,祝王胜他许多,将他叫至跟前,能帮上许多忙。所以每当皇帝要通宵达旦加急批改奏章之时,祝王就会陪着他直到天明。
想起这些,夏时雍的心软了一些,语气也有所缓和:你去吧,也多保重。这里很复杂,也很冰冷,或许远离这里,于你来说,才是解脱。朕让李奎收一些金银细软给你,保你余生无忧。
谢父皇。祝王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慢慢地朝着大殿门口挪去。头上撞的那几下,一点也不含糊,站起身之后,足以让他头晕眼花。皇帝见他这般,忙唤了李奎回来:李奎,送祝王!
奴才遵旨!李奎在门外应声进来,见祝王走路不稳,额角满是鲜血,急忙走来扶住了他。
李奎压根不知道殿里头发生了什么,见祝王是这幅光景,心中大骇,离开大殿之后,忙轻声对祝王问道:这都发生了什么啊?祝王殿下同陛下起了冲突?皇后娘娘刚辞世,陛下心情不大好
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和和睦睦,李奎哪里见过祝王这幅模样?
一路走到车架前,祝王都没有回李奎的话,半闭着眼睛,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将一些重心移至李奎身上。
李奎当他是疼坏了,心急火燎地让手下去叫太医。
李公公,不用叫太医了,府中有郎中,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祝王挪动步伐,同李奎面对面,扬起唇角孩子气地笑了一下:我将远去,公公不必挂怀,很感激幼时顽皮,公公对我的宽容仁爱。望公公日后多多保重身子,年纪大了,不必事必躬亲,让手下的人做吧。
王爷,您李奎听着祝王告别的话语,不好的预感立马在心头蔓延。
不必多问,他要让你知道的话,自会告诉你,我先走了。祝王颔首,朝着车架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回来,脱下了自己的印着四爪金龙的外衫,递给李奎,淡然一笑:差点忘了,这件外衫,要托公公替我还给他。
说到这里,一些东西呼之欲出李奎抱着衣衫,眼眶有些湿润,他对着车厢里的祝王喊道:王爷也要多注意身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祝王便让车夫挥鞭,朝着宫门外驶去。
李奎望着自己手臂上横挂着的衣衫,满眼复杂,待祝王的车架消失在拐角处了,他方让下属将宫门关上。
等等!先别关!就在这时,夏霖熙骑着一匹快马,绝尘而来。
李奎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却听出出了熟悉的声音,忙让守宫门之人将门打开。
这么晚了,七公主是来寻陛下?李奎赶忙问道。
确实是有要事入宫禀报,不过想问问李公公,祝王可在宫中,我亦有事寻他,但他不知去了何处。夏霖熙翻身下马,立在李奎身前,问道。
祝王爷刚走呢。李奎指了指祝王远去的方向,暗暗留心夏霖熙的神情。
已经出宫了?夏霖熙抿了抿唇,望了眼祝王离去的方向,神情有些烦躁,他们来去应当是一路,可她太着急了,没注意经过的车架,错失了会面的机会。
现在确实晚了,父皇应当歇息了,我明日早间再来寻他,先回府了。夏霖熙跨上了骏马,要离去之时,又低声同李奎道了一句:今夜公公当没见过我吧。
李奎眼珠晃了晃,点头应下:老奴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祝王:爸爸再爱我一次。
(阿絮:抱歉,久等!最近在赶一个标,战线挺长的,八号才结束[捂脸]只能尽量找时间多码字!)
第98章 翻篇
夏霖熙骑着马,往祝王府的方向赶了赶,很快就发现了祝王的车架。
王兄。夏霖熙放慢速度,同他并驾齐驱,朝着车窗低唤了一声。
是七妹吧。祝王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此时他的俨然恢复了往常的清醒,通红的双眸也已恢复如常。
王兄此行入宫,所为何事?夏霖熙试探着问了一句。
回去再说吧。在外,祝王不想过多言语,等到了自己府上再说也不迟。按着皇帝的性子,大夜应当会安排自己离京,自己还需同这些人好好道个别。
既然祝王都说了要回府再说,夏霖熙自然不会多问,她跟着祝王的车架,慢慢地朝着王府的方向行去。
等在街口的李誉名没想到这么早就能看见夏霖熙归来,站起身来迎着她走去。
夏霖熙见她过来,停下了马,让祝王的车架先走,自己则在原地等待李誉名靠近。
又蹲在地上?李誉名看见夏霖熙之时,夏霖熙也看见了她。
行至马下,李誉名咧嘴一笑:站着有些傻气,就蹲下了。她刚站定,夏霖熙便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借着夏霖熙的力,翻身上了马。
闻言,夏霖熙嗔了她一句:旁边分明有个石墩,坐着等不好吗?
李誉名摸着鼻子笑了几声,双手环住夏霖熙的腰不撒手了。提心吊胆的时间太难熬,意外之喜又来得太突然,弄得她的脑筋一下子没翻转过来,自顾自地傻笑着,不说话。
夏霖熙宠溺地笑笑,抓好缰绳,夹着马肚,让马撒腿跑了起来,二人很快便回到了祝王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祝王刚到门口,便有下人火急火燎进去禀报。
他这一通消息,像浇在热火上的水,大厅内急着团团转的三人闻言,只觉得脑袋中焦急的热气被这水浇着了,正嘶嘶冒着声响,高兴还来不及呢,一转眼,便见祝王出现在了眼前。
三人立马朝他围了过去,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章婉青最先注意到祝王额头的上,忙问道。
磕了几个头,磕破了,无碍。祝王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