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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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白氤一早堵在济慈师傅的门口,她轻叩木门,“济慈师傅,您在吗?”

门被轻轻一叩随即开了,白氤径自走了进来,屋内没人,她闻见了一股难以描述的香气,不似庙里的檀香气,很淡雅的味道,就像某些勾起人对往事的回忆的物件一样,古老但是熟悉。

“你来了?”背后传来声音,白氤急忙回过头,见济慈师傅在自己身后站着,无声无息,白氤一时有点惊措,“我才刚过来,我想我想继续看看佛钵,我想看看不渝和修缘后来怎么样了。”

济慈师傅静静走过她从桌上拿起那个佛钵,桌上还有一个白脂玉颈瓶,济慈师傅从瓶子里向佛钵里注水,随即拿到白氤面前。

“你相信了自己就是那九尾狐妖?”

如果说单纯看见不渝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还能让她一位也许只是老和尚变得戏法,那在看见不渝面对修缘的那双执着的眼睛之后,白氤就不再怀疑了,自己就是那个九尾狐妖转世。

白氤点点头,“所以我想再看看。”

济慈和尚低着头念了几句什么,轻轻敲了一下佛钵,“故事还没看完,就随我去看看吧。”

白氤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佛钵中安静的水慢慢泛开涟漪,白氤似乎一下子被吸了进去,这一次是身临其境的看见了过去。

不渝躺在石床上,徐徐清风,洞外打进来幽幽的月光,不渝把头转向外面,小芝睡在一旁已起轻酣,不渝睡不着索性走了下来,待到洞外,才发现,今日夜如白昼,硕大的月亮当空,明如皓齿,不渝想起莫愁和修缘离开的画面,莫愁抓住修缘的手毫不避讳,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丢了修缘,修缘缓缓随她离开,不渝向前走了两步,直直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突然修缘回过头看了不渝一眼,不渝眼眸含泪,举起手在肩前轻挥了挥,修缘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去。

不渝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叫了一声,“修缘。”

隔空数里之外的修缘于此时也正在床榻上,回忆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回忆不渝的脸,自己满脑子都是不渝看着自己时那双美的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团火,还有她的一颦一笑,以至于又想起不渝所说的一切,他们的因缘际会,始于几百年前,他是降龙尊者转世,她是等待了几百年的狐妖。

正想着而不能眠时他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那熟悉的声音穿透一切到他身边,她叫他的名字,修缘突的睁开眼,走下床来打开窗,那双眼睛不在,不渝那与他如影随形十六年的眼睛不在了。

修缘叹了一口气,关上窗子。

李家府上一早来了两个人,好奇的莫愁路过偏厅刚好看见,匆匆飘过一眼就走掉了。

大厅内,来的人正是茂春和王氏多年不见的友人,苗植以及年纪二十的儿子苗雪寒。

苗植年纪和茂春差不多大,两家是世交,两人又一起长大,虽然苗家本来也是天台镇人,但是多年以前,一场大火毁了苗家基业,全家只有苗植幸存了下来,随后孤家寡人的苗植从李家借了一笔钱去外地,之后在当地娶妻生子从事了染房生意,近些年也是做的风生水起。很早就加倍奉还了当年从李家拿走的钱,两人这么多年也保持着书信往来。

“这两年不见,苗兄你显老态了不少啊?”茂春见苗植神色疲惫,两鬓花白,神色间露出难色。

“一言难尽啊茂春兄,”苗植用衣襟擦擦额头,“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儿子,”说着手拍了拍身边的苗雪寒。

雪寒年方二十,面貌清秀,身形略显瘦弱,比起苗植,雪寒的眉宇间虽然年轻,但是也能看出生了一场大病,气色极差。

茂春看了看雪寒,“雪寒这是得了什么病吗?”王氏也蹊跷的看着他。

苗植叹了口气,“找了些许郎中,开始说是痨病,可是也不见雪寒咳嗽多重,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就这么日夜消瘦,不见好气色。”

苗植说着,眼睛开始湿润,“我是个命硬的人,当年克死了父母,家也败了,好不容易白手起家,娶妻得子,可是雪寒的母亲又难产死了,我克死了妻子,这些年也没再续弦,就这么一个人把他带大,这两年雪寒也开始大病,身体每况愈下,我真是怕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不想在克我的儿子了,只好委托茂春兄替我照顾儿子,帮他寻个好大夫早日把病治好。”

听着苗植带着哭腔的诉说,茂春心也一软,“苗兄怎的这样说自己呢?雪寒在我这大可放心,但是咱们还是请大夫要紧,不可一味的说自己命硬克的孩子如此啊。”

王氏也接连点头,雪寒看着父亲,又咳了几声,“父亲,雪寒实在舍不得父亲。”

苗植看见儿子又咳了,急忙拍着儿子的背,“孩子,为父作此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大夫都请遍了也不见你好,除了这个原因为父实在不知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了,也不知能为你做什么了,但是你得活着啊。”苗植开始哽咽,雪寒低下头,眼睛里噙着泪,茂春见此状急忙上前安抚父子两人,“不论如何,先让雪寒住下,苗兄也先在这里住段日子吧。” 苗植挥挥手,“我这就离开,家中生意也离不开人,儿子托付给你我本身就已经放心了。”

茂春点点头也不便再做挽留,苗植起身回到座位,“对了,去年为雪寒娶了一门妻子,名叫雨娘还在客栈,稍后还劳烦茂春兄一并安排两人住下。”

茂春点点头,“既已娶妻当然是来一并住下,我命人这就去接。”

修缘在房里作画,莫愁推门进来,“我看到家里来了人。”

修缘回过头,“嗯,昨日听父亲说了,是他多年的好友,苗叔伯父子要来。”

“哦,我还看见个年轻公子,想必是你那叔伯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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