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09节(1 / 2)
闻玉直接将人请进了小重山,秦老坐下后倒也不急,慢悠悠品了盏茶,然出口却是惊人之语:“公子对老朽,也不愿以真面目相示么?”
这些时日他命人仔仔细细将红楼查了一遍,除了红楼易主是在十八年前,其他的未见半点异样。可越是如此,秦阁老心中的念头便越强烈。
那张脸真的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与当年的卫皇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十八年前卫广然之案,他不是没觉得蹊跷,初始之时也曾为卫氏求情,然圣上铁了心要治卫氏的罪,凡是为之求情的都接连获罪,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若非他当时还是太傅之身,只怕也难逃一劫。
再之后宫中大火,前太子失踪,有人说是同皇后一道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也有人说皇后一早便安排了人将太子送出,也是为了保全卫氏血脉。
秦阁老为宫中皇子授课,关于宫中大火的真实缘由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然圣上说是意外,那便只能是意外。
当时的民间的确有不少传言,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很多甚至掺杂了百姓对皇室的臆测,那场大火因何而起被传得天马行空,关于太子未死之言,秦阁老那时是不信的。
直到那日,他亲眼见到了公子的脸。
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前太子并未真的葬身火海,而是被皇后安排送出宫外,保全性命?
毕竟是亲生骨肉,难道真的忍心让他同自己死在一处吗?
秦阁老越想越觉不对,又细细回顾了朝中诸事,这些年韩氏看似依旧风头无两,可近几件朝中大事,似乎都与韩氏党派脱不了干系,枝繁叶茂的外表下是不知被谁一点点掏空的枝干。
这其中,又是否有这位的公子的手笔?
秦阁老目光灼灼,闻玉迎着他的眼,缓缓将面具摘下。
再次见到这张脸,秦阁老还是觉得甚是冲击,然之后公子开口,又叫他浑身一颤。
“面对秦老,学生不敢欺瞒。”
闻玉还在太学之时,便称得上是秦老的得意弟子,诸多皇子之中,他最得秦老赏识,也因此锋芒毕露,惹人嫉恨。
此时他对着秦老自称“学生”,便是已然承认了身份。
秦阁老望着他,忍不住双目一红,拱手便要行礼,被闻玉先一步托住臂弯:“秦老面前,我便只是学生。”
“多年未见,其中曲折非三言两语所能囊括,只卫氏之祸乃韩氏一手而成,我侥幸捡得一命,只想让那些罪人付出应有代价。您年事已高,实不必掺和到这些事中来。”
闻玉是信秦阁老的,他既已荣养在家,又猜出了他的身份,可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亦或一封密折递到那人案前,一生清名方不会被他所累,然他却选择了最冒险的一途,径直来寻了他。
“老朽为避韩氏锋芒龟缩多年,很是够了。”秦阁老道,“老朽只有一问,公子能否直言?”
“秦老请问。”
“敢问公子,是否有问鼎天下之意?”
一方书室之内,落针可闻。闻玉推开窗棱负手而立,抬目是一片广袤蓝天,浩瀚无垠。
“权势巅峰号令天下,说不动心,是诳语。”
闻玉举目远眺,窗外的风拂起他两侧袖摆,一瞬之间他似乘风而起,然所说之言却又字字千钧,“可在学生心里,那个位子还比不上卫氏之清白。”
秦阁老一怔,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他登上极巅,便是再如何证据充足地为卫氏翻案,后世之说也必定对此存疑。他想让卫氏之案真正大白于天下,史书之上亦能留下卫氏风骨,书写一身浩然正气。
“老朽明白了。”秦阁老道,“还请公子细细说来,老朽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窗外的蓝天下晃晃悠悠飞起一只蝴蝶风筝,风筝上的两人挨在一处,远远瞧着看不分明,却能叫人轻易辨出那上头的缱绻情意。
闻玉微微一笑,霎时之间眸中似有日月星辰。
方才还有一言未说,那个位子比不上卫氏清白,自也比不上天高海阔,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山万里,又何及她一笑一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更合一)晋江独发……
各地官员递上来的密折雪花似的飞到圣上案头,却又皆被圣上按下,朝堂之上也未有人再提案件进展,甚至因着韩相身体欠佳,圣上还指派了太医探看,后宫中更是出了个新宠韩贵人,几乎要与兰妃平分秋色。
不少韩氏党派的官员观望之中又松了口气,看来圣心依旧是偏向韩氏的,此番动作虽大,圣上却也不会真想将韩氏连根拔起,顶多也就是敲山震虎,小惩大诫罢了。
待宫中的那位韩贵人站稳了脚跟,再怀个小皇子,韩氏的地位就更是固若金汤了。
不少人都因此放下心来,甚至包括韩府的大郎君。
“父亲是不是太多虑了?看圣上的态度,对韩氏还是有所顾忌的,未必就真到了那一步,近段时日我们收敛些,小心谨慎便是。”
韩相闻言面色却未缓半分,抬眼看了下首的年轻人一眼:“修儿以为呢?”
韩修道:“圣上越是如此,韩家的情况便越是不容乐观。圣上若真想给我们留条退路,便不会下那道让各地官员戴罪立功的谕旨。”
韩修说着起身道:“孙儿以为,韩氏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若不先下手为强,即便韩氏根深叶茂,只怕顷刻之间也会灰飞烟灭。”
室中顿时一静,韩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韩相抬手截断。
修儿说得不错,韩氏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若是那桩案子背后的东西被挖了出来,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既如此,倒不如铤而走险,搏上一搏。
韩相当机立断:“你去安排,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韩修称是,眉眼间的勃勃野心与韩相如出一辙。
他回了自己的院落,入了书房后几个时辰都未再出来。
欣荣未往那处去,依旧在同个时辰于庭中散步赏花,累了便去亭子里歇歇。她走后不久,打扫庭院的婢子从石缝里取走了一小截竹管,将消息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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