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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没再开口,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另一边,从听到军师的双腿被打断后,黑六的脑子就懵了。
那样一个清风霁月的人,黑六不敢想象他的双腿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行走。
想到那人或许就此消沉下去,不再有以往的意气风发,黑六只觉心头抽痛。
傅余庭回过神来,让黑一继续说他这两年搜集到的情报。
站在黑六一旁的黑五瞧见他的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主人,然后低声询问,黑六,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为军师可惜。黑六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道。
两人的声音低得可以忽略,不过傅余庭还是听到了,偏头看了一眼满身低气压的黑六。
然后回头,继续听黑一的汇报。
不同于死前他看到的一切,这次他醒来了,一切还来得及。
他会让那些欺负他夫郎和孩子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6章
屋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阴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昭示着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这阴云积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有降雨的迹象。
坐在窗前的木琴一微仰着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突然出声道:勤儿,你觉不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似曾相识?
没等儿子开口,木琴一又继续道:两年前的这一天,似乎也像今天一样黑压压的一片。
听到姆父的话,付司勤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面色蓦然一沉。
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付司勤在暗中也查到了一些真相,最重要的是不久前他收到了来自黑一的一封信。
两年前的今天,正是他父亲中箭身受重伤的那天,亦是所有事情发生变化的起源。
姆父付司勤走到姆父身边蹲下,两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十一岁的付司勤,常年练武,已初显少年的体魄。
这一年来诸多事宜不宜让姆父知晓,都是付司勤一个人在撑着。
如今的付司勤,已经不再是那个面带笑容性格有些腼腆的小孩了。
父亲不再是他们父子俩的依靠,付司勤只能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身躯给姆父做依靠。
木琴一轻抚儿子的头发,眼里露出了些怀念。
他的儿子,长得越来越像他夫君年轻时的样子,不仅容貌像,性格和行事作风也越来越像。
这一年里,儿子做的事木琴一并不是不知情。
虽然不知道为何夫君当年留给他的影卫,现如今仍跟着他,但这确实是他们父子俩的生活能保持安稳的保障。
想到他的夫君,木琴一心里黯然,不由轻叹一声勤儿
怎么了姆父?耳边是姆父的叹息,付司勤仰头轻声道。
要坚守本心别像你父亲一样。
突然响起的巨大雷声,覆盖了木琴一后半段的话。
原本黑压压的天空,被刺眼的雷电划破,天地间一瞬间的白昼,更是让人们感到心惊胆战。
隐约间听到婴儿的哭声,付司勤的眸色微冷。
这被响雷吓哭的婴儿,正是他父亲的侍妾红莺那出生已三个月的孩子。
除此,付于亭娶回来的平妻安阳公主,如今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大雨倾盆,雷声阵阵,木琴一不放心儿子这么晚回听竹院。
正巧姆父今天显得心事重重,付司勤也有些不放心,于是留在偏房休息。
今晚的雷声响得很频繁,让人难以入睡,木琴一不知道被惊醒了多少次。
又一次从浅眠中被雷声惊醒,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轻颤,皱着眉头掀开眼帘,迷蒙的视线中好像多了一道黑影。
反应有些迟钝的木琴一闭着眼睛,等快要睡着时心头猛地一跳,彻底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看着屋里多出来的一道黑影,木琴一张口无声地喘着气,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那是谁?
那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木琴一不敢去看站在窗户那边一动不动的黑影,也不敢出声。
儿子就睡在偏房,他不能让儿子陷入危险之中。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乌一他们没有察觉到黑影的存在。
因为在他忍不住睁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黑影的主人正慢慢朝他这边走过来。
木琴一想要闭上眼睛,但处于惊恐状态的他做不到。
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影慢慢靠近床边,这时,一道惊雷响起,屋里亮了一瞬。
木琴一被吓得身体直颤,用被子捂住嘴巴。
黑影停在床前,没有停顿片刻床幔就被缓慢拉开了。
木琴一经常半夜醒来,他又有些怕黑,于是侍女习惯在屋里留一盏灯。
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在那床幔被拉开后,第一时间看到了黑影的真面目。
然而,在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后,木琴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愣愣地看着他。
急剧的心跳声,在这片刻的寂静中响得震耳欲聋。
吓着你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隐约含着歉意和一丝懊恼。
躺在床上的木琴一瞪大着一双眼,颤抖的两手抓着被子捂住嘴巴,眼里的惊惧之色让人忽视不了。
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
然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望着他时那熟悉的眼神,木琴一的眼眶慢慢泛红发酸。
这是梦吗?躺在床上的小夫郎呆呆地看着他,喃喃低语。
眼里的泪却是划过眼角,落入发间。
这肯定是梦木琴一声音哽咽道,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握住那宽厚的大掌。
只有梦里,我的夫君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用充满爱意,只专注于他一人的眼神看着他。
而且
热泪源源不断地滚进发间,木琴一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而且,他夫君的手冰冷冷的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这肯定是在梦里。
阿琴,别哭傅余庭坐在床边俯下身,伸手拭去他的眼泪。
夫君,我好想你啊
木琴一两手紧紧地握住那只轻抚他脸颊的大手,哽咽着声音小心翼翼道: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听到他的话,傅余庭只觉心脏被揪得生疼,眸色差点不受控制地变回猩红色。
抱歉,是相公来晚了。傅余庭咽下心里的酸涩,弯下腰将人抱住。
伸出手臂挽上他的脖颈,感受到后脖和背上的大手,木琴一眼睫挂着泪满足地笑了,不晚一点都不晚。
紧紧地抱着伏在他身上的人,木琴一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颈窝蹭了蹭,鼻翼间全是他夫君的气息。
除了滚烫的胸膛变得冰冷,其他的全都没变,让木琴一忍不住沉溺其中。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一动不动了好久,傅余庭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有些担心他的小夫郎。
阿琴,你该睡觉了。傅余庭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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