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2 / 2)
许尧臣当时十五六岁,突遭剧变,碰上崔强这么个看上去没遛其实还算靠谱的混混,茫然中听了他的话,在一个岔路上做出了选择,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发什么愣呢?醒了就起来,一直躺着待会儿又头疼。睡着了也箍着人的狗皇帝松了手,半睁只眼,几点了?
许尧臣抓起倒扣的手机看了看,快十二点了。
下午什么安排?
费力地琢磨了下,许尧臣才把正经事想起来,陈妙妙让去一趟公司。
厉扬翻个身,摊平怔了片刻,我让司机把你喜欢那辆火柴盒开回来了,钥匙在茶几上,以后出门别总让老邹跑了,自己开吧。
这话说完,两人一时陷入到莫名的沉默中。许尧臣像个没上足发条的钟,半晌才把头转过来,动动眼珠,视线落在厉扬脸上,看了会儿,说:你鼻子长的挺好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像块被刀削下去的山一样。车啊,送我的吗?写我名字了吗?怎么提车时候没邀请我去,我应该站前面合个影啊。
想多了,宝,车是公司的,借你开开。厉扬伸手碾他的耳垂,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耳朵这么软和,口感非常好。
耳朵让搓得通红,许尧臣腿缠着他,你要不打算去开会了,就接着捏,我让你今天下不了这床。
厉扬撒开手,撑起身在他脸颊上嘬了口,心虽往之身不能至。起了,还得给你赚油钱呢,小财迷。
隔着被子,许尧臣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一点不疼,倒是暖呼呼的。
上午阿姨走的时候顺手给他们俩炒了两个菜,在蒸箱里温着,两人起床刷完牙就循着饭香过来了。
白灼菜心和青椒鸡丁,米饭在电饭煲里保温,盛出来直冒热气,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许尧臣去冰箱里摸了罐可乐,给厉扬递了瓶巴黎水,狗皇帝一看,不乐意了,我是不配喝点甜的?
怕你岁数大了血糖高。小混蛋单手开可乐,耍了个酷。
厉扬把他开了罐的抢过去,我好着呢。去,自己再去拿一罐。
许尧臣才懒得跑腿,把他喝过的又抢回来,摆中间,一人一半。
俩人开始埋头扒拉饭,吃到一半,厉扬忽然抬头问:当真是因为金兰奖吗?
许尧臣面不改色,当真。利欲熏心,没办法。
桌上面手机一震,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厉扬点开一瞧,嚯,小仙男发来的。
陆南川道:劳烦问一问小许,究竟什么原因。小琢骂金兰奖评委会有眼无珠,但我猜不是为这个。
厉扬腾出手来回他:俩崽子有他们的想法,何必自扰。
陆南川没再回复,手机就这样安静下来。
饭后,许尧臣去刷碗,厉扬坐在餐厅看过去,恰能瞧见他半幅影子。
顾玉琢那二百五能守口如瓶只会是为了讲义气,许尧臣就不同了,他是干脆不信任表面虚与委蛇是一把好手,内里嵌着冰雕雪砌的五脏六腑,冰着自己,也凉着别人。
等许尧臣擦干手回来,厉扬又神色如常了,他一指茶几上的钥匙,下去试试车。
车自然是没什么好试的,开上就能走,厉扬怕的是这货挺久不摸车,分不清油门刹车,再一头撞树上。
所幸,许尧臣那颗脑子和手脚都没白长,互相配合挺好,顺利上路。
到了公司,陈妙妙问他怎么来的,别是虎了吧唧又坐地铁一日游。许尧臣把车钥匙搁桌面上,说四个轮开过来的。
陈妙妙稀罕死了,问他是中彩票了还是快归西了,咋舍得花钱买车了?
许尧臣一笑,没买,赊的。
陈妙妙就不问了,一般这小子只要这么扯淡,后面准没憋好屁。他给许尧臣拿了罐芬达,转头吸水彩笔一样吸了口电子烟,吐出来道:给你谈了一节目,做饭的,一共两期,进组前就录完了。
你是疯了吗?许尧臣很认真地看着他,忘记你大明湖畔的微波炉了?
看看你那个样子,让你营业营业咋的了,要你命了?听我说完了么,就哔哔。
许尧臣翘起二郎腿晃晃,活脱一个街溜子,说那你继续呗,我又没捂你嘴。
节目叫《奇思妙想的厨房》,每期一道菜,大厨授课。抽签制,抽完开整。陈妙妙道,这节目挺有看点,毕竟请去的嘉宾没一个能下厨,炸锅那都是小意思。不瞒你说,他们就是看上你把微波炉炸黑的流量,想跟你互相成就。
行吧,流量为王,许尧臣垂着眼,心不在焉地把手机摸出来,哪天?
陈妙妙一笑,下周二。
许尧臣在手机上设完提醒,问姓陈的还有事儿没,陈妙妙很鸡贼地冲他抛了个媚眼,知道我新签了个小鲜肉不?
咋的?
他回头跟你一块儿进组,演个小角色,陈妙妙喷出一缕白雾,别哔,知道你债清完了。你他妈滚去开澡堂子前,把这小孩给我带出来。
许尧臣不火,但演技上有他的一套,他攒下的死忠粉,也是冲这个。相比起虚无的流量,陈妙妙看重实在的东西,它是能长期持有,不断变现的资本。而圈子里缺的,就是这个。
屋里飘着一股烧焦的蓝莓味,许尧臣嗅着,想起了八年前的馄饨摊,灶台旁也总是一股煤烟气。在那难闻的味道里,陈妙妙像个骗子一样出现,却又像救世主一样把他从烂泥地里拔了出来。
他欠陈妙妙的,这笔人情债,早晚得还。
回头领来我看看,许尧臣站起来,整了下蜷起的毛衣,要跟李跃一个水平的,我不带。
陈妙妙撩起眼皮,坐大班椅上瞧他,挑啥呢你,有脸不就行?
许尧臣拎起了外套,也瞧着他,光有一张皮能撑得起你做大盘子的规划么。不用拿话刺我,该走时候我还得走。
我话就放这儿,许尧臣,你走不了,你就是为这圈子而生的。
这话让许尧臣轻易想起了程艾,一个出道一年就登上巅峰的女人。灵气、天赋,她什么都有,从没被生活磋磨过。圈内外都讲,她就该吃这碗饭,就是为这而生的。
许尧臣刚入行时候,对着镜头,片场不少人夸他有天赋。他无法宣之于口,但他明白这天赋从哪而来。这词汇让许多人艳羡,可许尧臣却对它藏着道不明的恨。
我走了。他说,最近不想出门,你真要让我看,回头就把人带澜庭来。
哎陈妙妙还想说点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只好目送他一手带起来的小屁孩挺炫酷地走了。
回程,许尧臣恰逢晚高峰,堵在了东三环上。
他打开广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给自己造出来喧闹的假象。
蓦地,手机在鼓点劲爆的声浪里亮了下,许尧臣扫了眼前面蓄起的长龙,解锁,听语音
↑返回顶部↑